第八十七章 狱中
重刑牢房临近城郊的采石场,犯人们都要在狱监的看管下开采石矿。*(.)』入狱的天,楚云舒被分派去运送石块;这是一个力气活,不但要凭着一膀子力气背起装满石块的箩筐,更要有一双好脚劲,运送起来又快又稳才行。楚云舒只是个戏子,平日里在戏台上翻个水袖、舞个花剑倒是在行,运送石块这种粗活他从来没干过,更何况还是手铐脚镣!因此只送了一趟,他便已被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旁边的狱监见他蹲在地上不停地喘气,不由分说,直接用手中的皮鞭招呼,“干嘛呢?!少在这里偷懒装蒜,还不赶紧站起来!”
楚云舒挨了一鞭子,火辣辣地疼,但也不得不强撑着站起身来。
那狱监指着另一个箩筐道:“去,快些把采集区这里的石块运到开矿区。”那箩筐里的石块比刚才的还要满,而且还都是十几斤一块的大石头,装满一大筐之后起码要有七八十斤。
楚云舒咬咬牙,背上那筐子,朝开矿区走去。
经过半天在开矿区和采集区的往返,尽管楚云舒并没有运送出多少石块,但他的肩膀已被箩筐的背带压出两道深深的血瘀痕迹。好挨到中午,只听石场中的负责放哨的狱监扯着嗓子一声喊,“开饭喽——”犯人们便如同得着号令一般,扔下手中的做活的工具,疯了一般地向着食堂跑去。
一眨眼的功夫,石场内只剩下不明状况的楚云舒,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nb87,”看管他的那名狱监斜眼瞅着他,“你再不去抢的话,今天可就吃不着饭了。”
“哦,多谢。”楚云舒放下肩上盛石头的箩筐,也朝着的食堂走去。
食堂中可以算得上是整座重刑牢房中最自由的地方,犯人们不但能够随意走动,甚至还能相互谈笑,但这里仍然是监守遍布,甚至还有监狱长亲自佩枪巡逻。
楚云舒来到食堂,但见每个犯人都守着自己的饭碗一顿狼吞虎咽,四处张望一番,却不知道盛饭的地方在哪儿。
“小子,你不好好吃饭,在这里晃来晃去的,是想碍本大爷眼吗?!”一个满脸刀疤、独眼龙的犯人冲他吼道。
楚云舒转头往旁边一看,着实被这个犯人凶悍的长相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对着他微微一笑,“这位大哥莫要见怪,我是新来的,不知道从哪里盛饭......”
“新来的?”那个独眼龙把自己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形,歪头将楚云舒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却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新来的、你说你是新来的?哈哈哈哈,你还问我从哪里盛饭?哈哈哈哈......”
瞧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独眼龙,楚云舒暗自觉得他不是个善茬,看他兀自狂笑,便也不再理他,转身要走去别处。
“站住,新来的。”那独眼龙止住笑声,伸出一只大手抓在楚云舒的肩膀上。这独眼龙的手劲儿本来就大,再加之楚云舒的肩膀上尽是被那沉重的石块箩筐勒出的血痕,被这样一捏,不堪吃痛,便“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独眼龙忽然拉下面孔,“你喊什么,是对本大爷不满吗?还是想把狱监招来?”
楚云舒单手扶住自己被抓疼的那个肩膀,表情非常痛苦,“放开我,我本无意冒犯,只是想问你从哪里盛饭而已,你若不愿相告,我自可以去问别人,你又何必抓着我不放,主动寻惹是非?”
“寻惹是非?”那独眼龙更觉得好笑,“小子,本大爷进来之前就是这同阳城头号的黑帮匪头,寻惹是非可是我的老本行!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新来的犯人都是要被欺负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这里的吗?”
“你......”楚云舒恨恨地盯着那独眼龙,不想自己第一次与之搭话的犯人就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独眼龙见到楚云舒的这副表情,似乎觉得特别开心,他转脸对着其他的犯人道:“我说、这儿新来的,是不是应该给他个教训,别让人家说咱们冷落了他、啊?哈哈哈哈......”
犯人们闻言,纷纷朝着楚云舒聚拢过来。
被十几双凶狠的眼睛盯着,楚云舒虽然未有畏惧之心,但却对此十分厌恶。他冷冷地对着这些人道:“旧来的与新来的有什么区别么,你们到底凭什么认为自己就可以比我人高,不过都是同样的阶下囚罢了......”
此言一出,无异于给这些犯人火上浇油,这里被关的犯人有谁在进来之前不是风风光光,本来囚禁在这里便已是积怨满腹,“阶下囚”这个称呼更是刺激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那个独眼龙先带头给了楚云舒一拳,“小王八羔子,本大爷今儿个非打死你不可!”
周围的犯人见状,也都蜂拥而上。
楚云舒躺在地上,虽是手脚并用地挣扎,却仍是毫无反击之力,不一会儿便被打了一身重伤。
“干什么呢?!”四处巡逻的监狱长听到嘈杂声,急忙向这里跑来,斗殴的犯人们像风吹一样散的飞快,只留下头破血流的楚云舒。
监狱长用眼瞟了瞟,但见四周的犯人都在老老实实地吃饭。他一时抓不到挑事儿的,便只能冲着楚云舒道:“编号o87,犯人之间不得斗殴,来到这里你还不老实,今天晚上等提审吧!”
所谓提审,不过就是对犯人用大刑,这是重刑牢房内最可怖的一个环节。
夜晚,楚云舒被两名狱监押至刑房;不一会儿,监狱长便已来到,“先上刑架。”
一声令下,这两名狱监熟练地将楚云舒绑到满是血锈痕迹的铁架上。
监狱长看了看眼前这个面容清俊秀丽的男人,叹口气道:“编号o87,新来的都要过这一关。尽管副官说过让我照顾你,但是提审这一步终究是省不。念在你从进来之后便比较老实、今日又是代人受过的份儿上,就先打五十鞭吧,算是很便宜你了,行刑。”
话音既落,两名狱监人手一个皮鞭,一人二十五下,将楚云舒抽得皮开肉绽——这个瘦弱的男人,何曾受过此等大刑?禁受不住疼痛的楚云舒只能通过惨烈的嘶吼来缓解,甚至还在行刑期间昏死过一回。然而,执行的狱监却不管这些,疼到昏死过去的犯人很常见,用冷水浇醒了继续打就行;在他们的概念里,这些犯人都背负着不可饶恕的罪行,根本不值得同情。
楚云舒就这样勉强撑到第五十鞭,又被狱监重新拖回牢房。这是他在牢狱中度过的第一天,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要忍受多久。蔡副官曾对自己说过,他会想尽办法劝许大帅宽恕自己;可大帅的脾气,楚云舒却最了解:这个男人一旦作出决定,便很难被轻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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