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毒蛇少爷27

转眼已至盛夏季节,骄阳似火，花草繁茂，

暑热天气让人难受，加上沈府正值多事之秋,沈江远急得焦头烂额，嘴唇上起了好大一串火泡，老夫人也再次卧床不起。

事情的起因,又在夏宛柔身上，她怀孕七个月便生下个死胎，她自己从昏厥中醒来，一得知孩子没了,便被刺激得吐了几大口血。原本就产后虚弱的人,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来。

夏宛柔是夏家的掌上明珠，手指破点皮都要哭上两声的人，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罪？她这一抑郁起来,一场重病来势汹汹。

夏家的人得了消息,不问缘由便指责沈二爷对夏宛柔照顾不周，沈墨当差常被横加刁难，连沈江远的生意也开始连连不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日，沈四爷和颜一一正在用早膳,便有眼线来报,说紫藤苑的素水昨夜在自己屋里投缳自尽了,今早才被人发现。

据紫藤苑中知情者说,昨日傍晚，素水陪着沈二爷去夏氏屋里探病，夏氏打翻了醋坛子，当着沈墨的面让人对素水掌了嘴。素水想不开，当晚便没怎么吃东西。

颜一一默不作声地用完早膳，搁下手中银箸，沈四爷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哪里会看不出她在走神。

“想什么呢？可是在琢磨素水自杀的事？”

“嗯，”颜一一偏头看了看侍于一边的赵成，“我见你方才偷笑了几下，人都死了，你笑什么呢？”

赵成没想到颜一一眼睛这么尖，自己一点小动作，她竟就看见了。

“不瞒四爷和流苏姑娘，小的是在笑二爷尽会给自个儿惹麻烦。二少奶奶失了孩子，又正病着，本就不痛快，二爷与素水亲近也自躲远些，他却非要领着人在二少奶奶跟前晃，二少奶奶那性子，不恼才怪。”

沈墨对夏宛柔的脾气早就忍无可忍了，更听闻，她失了孩子之后受了刺激，性情古怪得比疯子也差不了多少。沈墨这个时候纵然念起素水的温顺乖巧，也该顾及夏氏是个病人，何苦要将素水的命推到风口浪尖上？

颜一一沉吟片刻：“二爷思虑不周、二少奶奶跋扈善妒，这些都在情理之中。只是素水，她倒不该是个为了一时之气，上吊自杀的人。”

前些日子，颜一一偶然在花园中遇见过素水。当时夏氏已经没了孩子，沈二爷心情不佳，便常常在素水屋里过夜。颜一一以为素水会看着春风得意些，可她却仍是沉默寡言，活活像尊雕塑。

颜一一当初救她的时候，便知道她会报复，因此并不遮掩，直来直去地问道：“二少奶奶的事，是天灾，还是人祸？”

素水淡笑，却未回答，她慢条斯理地拈着朵新摘的茉莉花，语气十分平静。“你还有心思来管紫藤苑的事？我若是你，便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几次三番地想害自己。”

颜一一明白，素水说的没错，她当初救素水，就是为了让夏宛柔付出代价。前世今生，夏氏做的恶都不少，在她的眼中，别人的命不如她的命值钱，丫鬟更是命如草芥。

无论是不是素水做的手脚，夏氏遭受报应是活该，这也是颜一一这一世的任务之一。只是，素水会比颜一一狠心得多。

上回帕子事件之后，沈墨窝了一肚子火，他找了个由头，把身边的宝星、宝月和几个小丫鬟都罚了一遍。可是，颜一一和素水都知道，将沈二爷柜子里收藏着这方帕子的事告诉夏氏和飞雨的人，一定不是这些丫鬟。宝星、宝月她们几个讨好沈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之前沈四爷就曾说过，虽然晚萤死了，可这事儿，怕是没完。颜一一也感觉到这事儿没完，只是她还不确定，这两件事上，在背后和她过不去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素水那天一直坐在厅内光听不说话，就像个木头人，可她的心思却没闲着，连她也看出来，这府中是有人想害颜一一。

颜一一弯着唇笑了笑，素水算不上是个好人，但显然算是个聪明人。“好，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我可以不问。如今你已成了专房之宠，为何还要愁眉苦脸的？不怕二爷看了你生厌？”

素水在颜一一面前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似轻叹又似苦笑着念了句宋代的诗：“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颜一一未解其意，她却随手扔了那朵茉莉花，转身离去，去时只低语着：“这辈子，哪里有真正痛快的时候？”

可是，即便人生不如意，素水还是一直捱下来了，她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自杀？

“你若是想知道其中缘由，我便陪你去紫藤苑走走。”沈四爷爽快地说道，“这府中枯枝腐叶，不见天日的东西沉得多了，也总该翻出来，让人见识见识。”

赵成上前劝道：“四爷，这个不妥吧？素水死了，怎么也用不着四爷亲往，您这一去，十分惹眼。”

“这个自然，”沈四爷笑了笑，桃花眼中都是狡黠的光，“只能打着流苏与素水‘姐妹情深’的幌子，我陪着她去凑凑热闹。”

颜一一“噗嗤”一笑：“去看死人的热闹，四爷也不怕忌讳。”

俩人去到紫藤苑时，梁氏和沈墨一对母子正是六神无主，何氏身为府中主事的姨娘，却迟迟没有差人过来瞧上一眼。老夫人得了消息，只叫灵霜过来看看，灵霜自从素水跟了沈二爷便对她怀恨在心，来了也只坐在花厅吃茶，并不往素水的房中去。

因此，自有下人发现素水投缳自尽后，这屋子，还没有闲杂人等进来过。

屋子里的东西摆放整齐，人已经被解下来，放在了**，只不过听下人说，解下来的时候便已经死了多时，死得透透的。

沈四爷和颜一一倒是有默契，俩人进了屋，颜一一便在床榻四周细看，而沈四爷则在离床较远的地方，例如书桌、妆台处徘徊。

颜一一半晌没瞧出什么破绽，于是坐在床边打量着素水。只见她衣裙鞋袜整齐，发丝不乱，身上值钱些的饰物也并未短少，浅浅的烟霞色长裙，是她常穿的。

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难道说，真的是自杀？

颜一一叹了口气，目光茫然地落在素水的上衣领口处，顿时闪过一道灵光。天气如此炎热，素水却穿了件领子竖得极高的衣裳。

记得前几日遇见她时，天气还没有昨天热，素水穿的是件短领的薄衫。哪有人天气越热，穿的倒越严实？

颜一一这样想着，便鼓足了勇气，抖着手去死人身上，解她领口的扣子。大概是她太专注，连沈四爷是何时到床边来的，她也没注意。

素水的领口被解开，正如颜一一预料中那样，在雪白的颈项上，有明显的掐痕。素水不是自杀的，她是先被人掐死，然后凶手还给她换了件高领口的衣裳，最后才把她挂上去，做出自杀的现场。

颜一一茅塞顿开，禁不住叫起来：“四爷，你快看……”

刚一转头，她的嘴已经被柔软的唇舌封住，属于沈四爷那甜美的气息充盈着她的鼻端和口腔，她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颜一一惊得血往上涌，心颤得全然失了节拍，像是被一只多情的手揉捏着，心痒难耐。她怎么也想不到，四爷第一次吻她，竟然会是在一起凶案的现场，而且……死者还躺在身旁。

沈四爷的桃花眼中眸光黯沉，见颜一一不再说话，他淡粉色的唇却有些舍不得离开。他湿滑柔软的舌尖迷恋地在她唇角上轻轻地舔舐着，直到他面若桃花，俊脸红得醉人。

他离开她的粉唇，声音低哑，只说了四个字：“隔墙有耳。”

颜一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当真是得意忘形，这里是紫藤苑，杀素水的凶手很可能就在其中。她若是大声地说出来，万一让人听见，谁知道会不会惹祸上身？

她红着脸，低着头，却并不买帐：“四爷不让我说话，也不必用嘴啊。”

“那用什么？”沈四爷淡笑，刚刚吻过她的唇色分外娇艳，“用手么？我的手可是刚刚碰过死人的，你不忌讳？”

颜一一向他手中看去，他素白的指间果然拈着个小纸片。沈四爷原本一直在别的地方查看，他到床边来，刚才正是在掰素水的手。

素水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口下面，所以颜一一没注意，想来，凶手也是因此才疏忽了，素水手中一直攥着东西。

“你来看。”沈四爷说着，领了颜一一往书桌边走去。

颜一一早知道素水是通些文墨的，她的桌上有几本书几幅画，这并不奇怪。可是，其中的一幅画缺了一角，撕口参差不齐，与素水手中那个小纸片正好吻合。

沈四爷正是发现了这张被撕过的画，这才想起去床边看看，缺的一角在不在素水那里。如果在，她想告诉人什么？

所以说，沈四爷已经猜到颜一一当时是想对他说些什么。素水不是自杀的，自杀的人可以写遗书，没必要撕个纸片去上吊。

这画，是素水自己画的，画的是杜牧的《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画上有行人和牧童，而被素水撕去的，只是被当做背景的路边一丛小花。

颜一一不解，她看向沈四爷：“这是何意？”

沈四爷无奈地抿了抿薄唇，那样子却是丰神俊朗：“这个我如何能知道？女子的心思最不好懂，更何况是流苏之外的女子，我才懒得去琢磨。”

嗯，沈四爷果然是个人精，连躲懒的说辞也让人听起来格外舒坦。

颜一一看过了“姐妹情深”的素水，便与四爷一道向梁氏和二爷告辞，同时，她还带走了几张素水亲笔所作的字画，说是睹物思人。当然，其中夹带着那张《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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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又看到了两位小天使的名字~欢迎大家踊跃冒泡！

年前杂事太多，聚会也多，我更晚了。

沈四爷：我终于亲上了，不容易。

当当：嗯，是晚了点，可是，上床早啊！

沈四爷白眼：不开车的上床，都是耍流氓。

当当：抱歉，容我戴好头盔，先行一步，告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