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

花猫的样子变了不少,头发短了,样子也男人了,但杨磊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花猫一看到杨磊,眼神一下子变了,忽然猛地挣脱了警察,一头冲向杨磊打了过去!

这一下骤变突然,所有人都惊了,警察们一拥而上把花猫抓拖回去,杨磊惊愕地看着他。

“杨磊我□□妈!”花猫歇斯底里地嘶声吼!

“……!”杨磊懵了。

“你他妈该死!!……”花猫激动挣扎着厉骂,被警察们强行押走了。花猫边被押走边回头狠狠瞪着杨磊,那眼神愤怒,怨恨……

杨磊愕然……

“审过了,不像。”一个警察冲勇哥摇头。

“关一阵儿,放了。”勇哥在查个案子,在排查。“这小子劳教刚出来没多久,先放了再看看线索。”

“勇哥,我和他说几句。我有事儿问他。”杨磊说。

“刚才怎么回事儿,这小子被你收拾过?”勇哥只当花猫和杨磊有旧怨。

杨磊没多说,勇哥让他进了关押室,隔着铁栅栏,花猫一个人在里头待着。杨磊关上了门。

“你啥意思?”杨磊直看着花猫。

花猫抬头见杨磊进来,冷冷地盯着他。

“杨磊,有种你在外头等着,等我出去了弄死你丫的。”花猫冰冷地说。

“你把话说明白!”杨磊隐隐有一种预感,他心一点点地发凉。

“当初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忘了是吧。”花猫一字一句。

“我说过,你要是对不起我大哥,我绝不放过你!你他妈记得不?!”

“我对不起什么了?”

“回家问你老子去!!”

花猫吼得一个屋子都在回响。

“告诉你杨磊,要不是我大哥把话说绝了,我早他妈废了你和你老子!你害死我哥了,知道吗?!”

杨磊的脑中嗡嗡作响。脑中那个预感,猜测,在一步步接近,他觉得自己正在接近着什么,可是越接近就越让他恐惧。杨磊一步冲了上去,隔着栅栏揪住了花猫的领子,猛地把他揪到面前。

“到底咋回事儿?!你说清楚!”

杨磊嗓子发颤!

“……难道当年他没减刑?……不可能!……”

如果房宇当年不减刑,杨磊这学就不可能上下去,就不可能安分毕业,杨大海清楚!房宇确实减了刑,这一点杨磊在当年反复确认过,绝对不会错!三年前房宇确实出狱了,那么多人都见过他,这又怎么解释?

花猫搡开了他的手。

“你不知道他加刑啊?”

“知道!他不是在牢里斗殴,加了一年吗?”

“斗殴?一年?”

花猫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得又愤怒又伤心。

“……一年??……那是他骗你的!!”

“……你说什么?”

杨磊呆了。

“他不骗你,你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当你的杨公子??……斗殴……你要真了解他,你会不回来问问是这么回事儿吗?!”

“……”杨磊瞪着地上,脑子里是房宇跟他说的话,房宇说我打架闹了事,加了一年,出去了我还要立棍……房宇说我还指着出去干大事,不能白归拢人,我必须蹲……房宇说你还有一年毕业,我现在出去了,一个人也没啥意思……

“……当初他本来能跑路,广东那边啥都安排好了接他走,他不走,他去自首,为了啥……为了你!为你能去当你的大学生,为了不连累你前途!……你拍拍屁股上大学了,风风光光当你的军官儿,可他最好的年头全瞎牢里了!……要不是因为你,他当初去了广东,能是现在这惨样吗?!……”

花猫嗓子哽了……

“……杨磊!你对得起他这份心吗??”

花猫流泪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问过监狱!……”

杨磊乱了,彻底乱了,监狱的人告诉过他,房宇就多关了一年,勇哥他们也是这么说的,不可能所有人都联合起来骗他!

“甭他妈天真了!天底下就一个监狱啊?”

花猫瞪红着眼睛。

“外头都以为他多蹲一年就出来了,也没错,他确实出来过!……可他出来时候就知道他还得再进去!……告诉你杨磊,我是没逮到证据,可除了你老子,我就不信是别人干的!”

“砰!”杨磊一拳头砸在铁栅栏上。杨磊目瞠欲裂。

“……甭绕弯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老子干了什么?为什么?!”

“我答应过宇哥,烂在肚子里,你想知道,去澧县问!还有,那□□的丁文,你去问他!”

“……丁文?”杨磊头一下子涨了。“……有他什么事儿??”

“有他什么事儿?”花猫脸都扭曲成了一团。“所有的事儿都是他惹的!”

“警察!警察!”花猫忽然大喊,把人都喊了进来。“让他滚。滚!……”

杨磊走向外面,勇哥一抬头看见了他。

“哎,小磊……”勇哥纳闷地拦着脸色苍白往门口走的杨磊。“怎么要走,你不还要联系监狱那事儿吗?”

“……”杨磊没搭腔,在勇哥奇怪的目光里出了市局。

他现在谁都不信了。谁也不能信了。

杨磊站在门口,车流人流从他身旁穿过,杨磊毫无感觉。

杨磊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他手指不听使唤,号码接连按错了两次。

“臭小子,难得啊,什么事儿?”杨大天爽朗的声音。

“叔。我有事问你。”

“怎么了?”杨大天听出杨磊声音的不寻常。

“房宇什么时候出来的。”杨磊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电话那端沉默了。

“怎么忽然问这个?”杨大天严肃。

“什么时候。”

杨磊一字一句。

杨大天沉默了片刻。

“小磊……”

“想好了再说话。”

杨磊打断他。

“从小到大,你都不骗我。我一直信你。叔,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别骗我。”

杨磊声音不像自己的。杨大天没有说话。

“等我回去再说。”杨大天要收线。

“澧县是哪儿?”杨磊忽然说。

“……你听谁说的!”

“杨大天!!”

杨磊对着电话吼出了声……

“……甭让我连着你一起恨!!……”

杨磊痛苦……

“……”

杨大天痛心了。

杨大天知道,这事儿瞒不了,迟早有一天杨磊要知道。虽然隐瞒不是出自他本意,但是有些事他决定不了。他是疼爱杨磊,但他作为一个长辈,也有他的立场,他的无奈。杨大天了解杨磊,他知道,这只是迟早的。问题就在那里,谁都逃避不了。必须面对。

杨大天一声叹息。

“……澧县第二监狱。你去问问吧。”

杨大天把电话挂了……

杨磊驱车四个多小时,开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

在这之前,他甚至没听过这个县的名字,更不知道它的位置。

杨磊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夜色四合。

四周是一片空旷和寂寥,冬天的枯寂笼罩着这个寒冷、荒凉的地方。

杨磊就那么在身后的电网高墙底下,慢慢地坐下。

有人从监狱值班室进出,看到门外始终坐着一个连姿势都没有改变的人,都好奇地向他打量。

那人始终坐着,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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