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天府的大堂内灯光昏暗,烛光舞动处,可以看到燕念依站在大堂中间,脸色异常难看,“什么?他们竟敢不同意?”
“是的。”仇刀向燕念依靠近了一步,“那些掌门说,城主既没有武林盟主的令牌,又没有凌霜剑,更何况现任武林盟主慕容梦月下落不明,城主不能继任为武林盟主。”
“冥顽不灵!”燕念依的手攥成了紧紧的拳头,重重的向下坠去,就在他的拳头还没有落在他身旁的桌子上时,那张桌子已经应声而碎了,木屑在大堂中乱飞。
每一个细节,仇刀和恨剑都看在眼中,“属下恭喜城主,武功大进。”
燕念依对此不屑一顾,“仇刀、恨剑,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做?”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燕念依对仇刀和恨剑投向满意的目光,“不错,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属下愚钝,跟随在城主身边多年,多少也学到一点。”
在仇刀和恨剑的人生字典里,只有生和死,从来不存在害怕、敬畏、服从、尾随……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些从未出现的字眼和画面,不住的在他们和燕念依之间上演。
“我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他们依然执迷不悟,这里,就是他们的死地。”
“属下已经把城主吩咐的事情都做了。”
“嗯,很好。”笑意慢慢的在燕念依的脸上漾开,“好像……你们还有两件事情没有做。”
仇刀和恨剑低着头,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说我没有武林盟主的令牌,你们就给我找到武林盟主的令牌;他们说我没有凌霜剑,你们就给我找到凌霜剑;他们说现任武林盟主慕……”一遇到有关于梦月的事情,燕念依就不知道如何开口,“算了,你们负责完成前两件事吧。”
“遵命。”
“去吧。”
仇刀和恨剑走了,秋风无情地从门吹进来,燕念依任凭衣袂飘飘,乌发纷飞,甚至几十盏灯都被吹灭了,他依旧直立在大堂中间,望着照亮堂内的一轮明月,
梦月又变成一个人了,身边既没了情同姐妹的小柔,也没了又爱又恨的江麟风,只有一个信念陪着她,救出燕藏锋。
梦月既不是机器,也不是地图,不是机器就要吃饭,不是地图就要问路。
此时,梦月正坐在路边的一家茶馆里,吃着馒头,喝着茶水。
“小二儿,请问铸剑城怎么走啊?”
“铸剑城?”
“对,铸剑城。”
“哪还有什么铸剑城啊?那里早就改名了。”这句话不是店小二说的,声音来自于梦月右后方的那张桌子。
那张桌子旁坐着两个人,都是身着道服,头发上束,一根发簪穿发而过。除了桌上那两把修长的古剑,身侧别无长物。
梦月向那两个人看去,“改名?什么时候改的?改成什么了?”
“看样子姑娘不
是江湖中人啊,现在的天月名城就是以前的铸剑城。”
这不是梦月第一次被人误会不是江湖中人了,她是江湖中人,只不过她是一个不闻江湖事的江湖中人。
“天月名城?”梦月在心中反复嘟囔了几遍,“两位道长也是要去那里吧?”
“不死,我们……”其中一个道士上下打量了一下梦月,“姑娘不会也是应燕念依之邀而去的吧?”
梦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疑惑的看着他们。
“原来姑娘不是,那我们就放心了。”这两个人到底是行走江湖多年,燕念依的意图他们当然看得出来,更何况,他们这次下山就是来打听这件事情的。他们又是修行之人,以慈悲为怀,不忍心看着,梦月这个水灵灵的姑娘“壮士一去不复返”!
梦月越听越糊涂了,“两位道长的话梦月不是很明白。”
“我们说的都是江湖事,你不明白就算了。”
“那就请两位道长为梦月指路吧。”
梦月急速远去的背影,让那两位道士看得出神,“她……会轻功?”
“好像……还不弱。”
“你看这轻功像不像是传说中的‘流行步’?”
本来应该答话的那位道士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他转过头,狐疑的看着刚才问话的那位道士,“刚才她说她叫什么?”
“好像是……梦月?”
“梦……月……”那位道士的眸子一亮,“难道她就是武林盟主,慕容梦月?”
江湖中人都知道梦月只会一种武功,那就是轻功,是一种叫做“流行步”的轻功。上天入地,除了燕藏锋之外,就只有她一个人会了。
“这下天月名城有热闹看了……”
两位道士望着梦月离去的方向,张开的嘴巴久久没有闭上。
燕念依为石盈虚的举办的葬礼早就已经结束了,但是天府的人还是把用来招待客人的大堂装点的像灵堂一样,就像是下过了雪,无论是牌匾上的幔子,还是门框上的帘子,就连大门与大堂之间的地毯,都是白色的。
只有一样东西与众不同,那就是大堂正前方一把坐北朝南、宽大豪华的扶手椅,一匹四四方方的大红段子把它裹得严严实实,任谁也看不清扶手椅的“庐山真面目”。
上红段子上面是一条用金丝线绣成的气势磅礴、气吞山河的蛟龙,远远看去便觉得至尊无比,与死气沉沉的大厅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被燕念依“邀请”到天府的掌门到达这里时,所看到的就是刚才的那幅景象。
燕念依还没有来,仇刀和恨剑也没有现身,大堂上只有华山派的新掌门赵无眠、嵩山派的掌门宋君千、丐帮的帮主王烽火和其他微不足道的小帮派的小掌门,以及一些不知名人士。
他们此次前来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阻止燕念依,维护武林秩序。至于其他想法,也不是没有的。
虽然华之崛已经死在江麟风的紫电之下,但
是华山派和嵩山派之间的友谊还在,只要有相同的利益,不管双方的人是谁,都可以成为盟友。利益至上,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虽然主人还没有出来,但是大堂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整个天府几乎都沸腾了。
“你说燕念依把我们都叫来干什么呀?”
“不是威逼,就是利诱,要不他还能干什么?”
“还能杀人啊!你不会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消失的吧?”
“哪些人?”
“最近在江湖中销声匿迹的那些人啊!”
“哼,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他杀了我。”
“好样的。”
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只有一个人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被人遗忘的墙角,一袭白衣将他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他头戴白色斗笠,斗笠四周垂下一层白纱,不薄不厚,正好将他的整个脸围在里面,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更不知道他的性别。
斗笠上面是一束黑的锃亮的圆形发髻,一支翠绿色的玉质发簪穿其而过,愈显其高风亮节。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他犹如降落凡尘天庭仙子,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他的白已经与今日的大堂融为一体,让人不得已的忽视。
但是赵无眠还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仁兄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想,所以一个人站在这里因为;因为不想,所以一句话也不说。”
“呵呵……”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赵无眠干笑几声,以掩饰自己的无可奈何,“在下华山派赵无眠,敢问仁兄尊姓大名?”
“慕。”
“哦,原来是慕兄。”这小子未免也太狂妄了吧,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赵无眠早就对这个白衣人心生不满了,“不知慕兄出身何门何派啊?”
“我……无门无派。”
“那慕兄到这里来做什么?”
“嗯?”白衣人对上赵无眠的脸,“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胡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说着,赵无眠的手已经向那白衣人的面纱伸去了。
白衣人连忙向后退去,但是他的速度比赵无眠的要快,快很多。就这样,白衣人总是在赵无眠的眼前,可望而不可即。
只可惜这样的追逐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东道主燕念依终于出现了,他的后面依旧跟着仇刀和恨剑,最后面还有几个燕念依的心腹手下。
“各位都来得好早啊!”燕念依站在那把扶手椅的前面,一身红黄交错的衣服,与后面的缎子相映成趣。
“废话少说,燕念依,你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
“来都来了,着什么急嘛?”燕念依把头微微向后轻转,“人都来齐了吗?”
“除了青城派的凌云和逍遥居的逍遥游,您说的人都来了。”恨剑小声地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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