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无法自拔

入秋后,白日渐短。蒋彧回家,天已经快黑了。

家里黑灯瞎火的,也没有饭食香味儿,开门那一刹,他还以为齐弩良没在家,但一转眼就看见人正坐在窗户边,凝神看着窗外即将堕入黑暗的世界,指尖的香烟静静燃烧。

今天没去学校接他,已经有些反常,蒋彧轻轻喊了一声:“哥。”

“回来啦。”

“嗯。”

齐弩良灭了手上的烟蒂,起身开了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还没做饭……今天周五,要不咱出去吃?”

“好。”

今天齐弩良的话有些少,却把蒋彧带去了洪城的酒楼。两个人要了个包间,点了一大桌好菜。

蒋彧看着一桌子的鸡鸭鱼肉:“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没什么特殊,想吃点好的。”

话是这么说,他却吃得很少,只有蒋彧自己大快朵颐。

齐弩良吃得差不多,便放了筷子,在一旁替他剥虾肉。

“洪中食堂怎么样,在学校还能吃饱不?”

“还行,肯定没有在家吃得饱,食堂大妈的手艺比不上你。”蒋彧一筷子夹走碟子里的四五只虾尾,一口吞下。

“怎么越长大还学着挑食了。”齐弩良埋怨了一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不好吃,也要吃饱,别省这个钱。”

“没省钱,吃饭和买学习资料什么的,学校给的奖学金就够了,你可以不用给我生活费。”

齐弩良没接这茬,突然开始念叨:“你马上就十六了,光是看着已经是个大人了。

“我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在家种了几亩地的粮食,还照顾一片果林,到了收成的时节,就把粮食和水果拿来洪城卖钱补贴家用。”齐弩良把剥好的虾肉放进小碟里,“不是说让你也要赚钱,这个年纪应该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听他说这话,蒋彧眉头皱起,把嘴里的东西囫囵咽了下去:“哥,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就是让你照顾好你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蒋彧放下筷子:“会发生什么?”

“不会发生什么……让你高中不要交女朋友的意思。”齐弩良随便找了个由头结束了话题。

今天,在蒋彧回家之前,齐弩良拒绝了吴警官的提议。

吴克权有些不解,他试图说服齐弩良。

说他看了齐弩良的资料,也了解他当年杀入入狱的前因后果,认为他是个有正义感的好人,也不缺胆量,加入曹鸿金只是一步走错,如今拥有纠正错误的机会,他应该抓住才对。

又细数这些年曹鸿金曾犯下多少罪孽深重的大罪,试图唤醒齐弩良的良知,需要他的帮助才能将这帮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但齐弩良仍然坚决拒绝了,没留下一点商量的余地。

他的想法很简单,尽管鸿叔罪大恶极,应该受到法律的审判,但那个出卖他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因为鸿叔当年帮他解围,随后提携了他一把,让他过上了好日子,也一直罩着他。他不能在事发的关头,为了自保,不仁不义,背叛当年对他有恩的人。

况且,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胜任这项工作。他从来没有在鸿叔身边呆过,而朝辉他们六人都一直在他身边,他凭什么更信任自己而不是他身边亲信的人。也不知道姓吴的怎么找上他的。

“哥,绿灯了。”

经蒋彧提醒,齐弩良回了回神,松开刹车,车子重新动起来。

“你在想什么?”蒋彧盯着他的侧脸,能感觉到他今天整个都不太对劲儿,“要是有什么烦心事,你跟我讲,说不定我能帮你想个办法。”

“想什么办法?”齐弩良扭头对蒋彧笑了笑,揉了两把他的头发,“我没事。”

“哥……”

“吃苹果吗?”齐弩良把车停在路边小贩的摊位前,下车买了两兜水果,生硬地结束了蒋彧的询问。

蒋彧一肚子憋闷回了家,但他也知道,齐弩良不愿意说的事是问不出来的。要是他非要逼问,最后只能落得两方都不太愉快。他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只看从日常中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反正齐弩良也不是特别会掩藏自己的类型。

或许是睡前优思过度,蒋彧又开始做梦。

他梦见齐弩良要走,让他以后都好好照顾自己。蒋彧大惊,拉住人,不让他走,但是被推开。反复几次,无论他如何哭闹乞求都不管用,齐弩良仿佛下定决心,非要离开不可。蒋彧从惊慌、绝望到气愤,他把齐弩良绑起来,关进了屋子里。

在男人彻底丧失反抗能力后,他内心的野兽也终于冲破了胸腔的牢笼,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捧着他的脸,开始亲吻。

当蒋彧吻住他的时候,男人竟不再挣扎。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挣开了绳索,手臂挂在蒋彧肩上,开始给他渴求已久的回应。

蒋彧大喜过望,亲得更用力了些,两人搂成一团,滚在地上。然而就在蒋彧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时,齐弩良突然站起来,冷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一刻蒋彧明白,刚刚他所有的顺从回应,都只是为了顺利离开的欺骗。

气火攻心,蒋彧拔腿儿开始追,却怎么也追不上,越追越急,一口气追出了梦境。

他躺在**大口喘气,抚了一把眼角,是湿的,是在梦里已经哭过了么。摸了摸身下,也是湿的,短裤又弄脏了。

每个夜晚,相似的噩梦都纠缠着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以前的梦境大都是一旦他越过那条线,齐弩良就会特别气愤,然后抛弃他。今天梦里的齐弩良回应了,但结局并没有改变。

蒋彧很明白,是他无从发泄的渴望正通过梦境实现,然而这是禁忌也已经深刻地烙印在他的潜意识里,所以每个欲念实现的方式都是这样的噩梦。

他脱了短裤扔在床脚,找了一条新的换上,翻身起床,轻轻推开齐弩良的房门。

黑暗笼罩下的房间很安静,只有男人平缓的呼吸。窗户没关,清冷的夜风吹进来,一并送进来的,还有下半夜淡淡的月光。

月光是一层薄灰,均匀地铺在房间里,稀释了黑夜的浓稠。**供起的身形,像起伏的山峦,有着柔和而优美的线条。

蒋彧站在齐弩良的床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法离开又不敢靠近,只是咬着嘴唇,反复吞咽着唾沫,拳头渐渐攥紧。

“小彧?”齐弩良翻个身正对他,“大晚上不睡觉,站这里做啥啊?”

男人毫不设防、倦怠慵懒的声音,把蒋彧那些从梦境里一并带出来的尖锐情绪驱散了。

他有点委屈:“哥,我做噩梦了。”

齐弩良从**撑起来:“什么样的噩梦?”

“梦见了妈妈。”

“小兰最疼你的,别怕啊。”他拉过蒋彧的手,把他拉到自己**,一掀被,把人也一并盖上了,“今晚就在这儿睡吧,安心睡。”

“哥……”

“别说话,睡吧。”

齐弩良从被子外边抱着蒋彧,像哄小孩睡觉一样,隔着棉被轻拍。

重新闭上眼睛,已经没了先前梦境里的潮湿和晦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蒋彧醒来时,天光大亮,齐弩良也已经不在**。

蒋彧躺**喊了两声,没人应。他跑出房间,只看到桌上的早餐,齐弩良出去了。

他又回到**,缩进被窝里。被齐弩良的气味儿包裹着,被子里的余热,好像他残留的体温。

又想起昨晚贴着齐弩良的胸膛,被他抱着哄入睡,蒋彧整张脸埋进齐弩良的枕头里,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尖。

全身都起了一茬又一茬的鸡皮疙瘩,心脏的悸动一架有力的泵,源源不断地将滚烫的血液往下输送。他翻过身去,双腿夹住被子,和齐弩良的棉被缠绕在一起。

耳朵的潮红蔓延到脸上,额角开始出汗。但总觉得缺点什么,蒋彧一瞥眼,看见齐弩良随手扔在凳子上的昨天穿的脏衣服。

外套、衬衣、背心,还有塞在牛仔裤里的三角裤。

蒋彧把衬衣和背心蒙在脑袋上,拿着三角裤伸进被子里。

窗户框住的那一方日光缓慢移动,从床边挪到床脚。日光下的一只骨节透粉的白脚,翘着的脚趾突然卷起,随后慢慢松开,跟着弓起的腿弯也展开,无力地滑在**。

蒋彧扒开脸上层层叠叠的衣服,把手里的三角裤展开,举到眼前。

弄湿的地方是变成了深黑色而不再透明,他盯了一阵,放弃了似的松开手,任由裤头落到自己脸上。

后悔、羞愧和纠结的痛苦,在短暂的愉悦之后,立马潮涌而来将他吞没。

为什么他变成了这样,一个龌龊的变态?

已经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能再做这样的事,然而一次又一次打破下定的决心,一次又一次,愈加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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