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月风能把墨寒记得这么清楚，还有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对方在他联盟的计划之内，“看来不仅是本太子对您印象深刻，您也对本太子印象深刻啊。”

“那是自然。”墨寒笑了笑，两个人这就算是搭上了话。

周围的人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却一点儿都没有入得他们的眼。染月风和墨寒寒暄了一会儿，便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一起从人群中摆脱出去。

皇后看到云贵妃跟着萧若宣一起走了，自己虽然是坐在山珍海味之前却也觉得索然无味。

萧若尘一直没有回来，不过他肯定也是有要紧的事情去忙了。自己这个做母妃的也要做点事才行。这么想着，皇后便也起身从彩墙后的厅门走出了广福厅。正惆怅往哪里去的时候，她看到了之前那位搀走皇上的老太监，老太监告诉她皇上已经回书房了。

“皇上，皇后来了。”

皇后直接去了书房，让那门口的小太监进去通报了一声。

“好，你让她进来吧。”皇上挥了挥手，小太监便躬下身子悄无声息地退下了，走路轻得像是一只猫。

“朕知道皇后想要说什么，就是圣女的事情吧。”皇上回到书房以后就将素女宫宫主留下的那首诗写了下来，对着看了很久，但是除了寿宴上大家看出来的那几点以外，他再没有什么别的发现，“朕已经决定了，让尘儿和宣儿分别娶了镇阳侯府的小姐们。”

皇后正要开口，皇上又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转了转手里的那串玉珠子补充道，“哦，对了。尘儿自己和朕说，他想娶那镇阳侯后的嫡女，叶清雪。宣儿倒是也没什么意见，所以这事儿朕就答应了。”

“既然是尘儿喜欢，皇上也没有意见，这事儿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皇后也倚靠在了书桌旁，目光温柔地看着书桌上皇上御书的那首诗，“可是皇上还记不记得臣妾那个侄女啊？”

“侄女？哪一个？朕实在没什么印象了。你知道的，朕每天要忙这么多事情，见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去费神记住一个小姑娘。”皇上将手上那串玉珠子递给了皇后，皇后自然是欢喜地接了过去。

“那倒也是。皇上，那小丫头是臣妾一个远方侄女，之前就来过宫里看臣妾，臣妾怎么瞧着怎么讨喜，心里实在是喜欢得打紧。这阵子她正好又来了还没走。臣妾有意让她和尘儿接触接触。那小姑娘今年十八，长得是漂亮可人，人也是聪明机灵。”

皇上悠悠地点了点头，“瞧皇后的意思，是想趁着这次指亲，也把你这侄女一并让尘儿娶了去？”

“皇上，臣妾实在是喜欢那个小姑娘。想来臣妾也没求过您什么事儿，就这一次，您就答应了臣妾呗。”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愈发带着一点请求宠溺的味道，让皇上仿若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刚和皇后相爱那会儿。想来也是甜蜜的回忆，皇上不由得点了点头，“行吧，这事儿就交给你做主了，只要尘儿没什么意见，朕也就不多过问。”

一听到皇上这么说，皇后自然是一阵欢喜，一边谢过皇上一边在旁边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陪皇上一起讨论那首素女宫宫主留下的诗文。

与此同时，不光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很多人回去以后都在看这首诗，而且他们也一样钻破了脑袋却想不出更多的东西。相信这首诗会让很多人一夜难眠，辗转反侧。

墨寒和染月风兄妹俩在广场上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寒暄了几句就约好在染月风的住处见面。染月风说他和染清儿并没有什么事要做，所以墨寒可以随时去他们的住处找他们。

墨寒应下了，表示自己出去置办完东西就会过去。因为他来的时候，他那爱撒娇的小皇妹提了好几点要求，让墨寒去帮她买很多墨国没有的小玩意儿，墨寒怕下人买的不好，所以想要亲自上街去看看。

和染月风告别以后，墨寒就漫不经心地走出宫门了，正犹豫着往哪边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心里猛然一缩，立刻向车夫指了一下，“跟着前面那辆马车，不要太近，但是绝对不可以跟丢。”

墨寒看到的那人正是叶清雪，她和叶镇等人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当即要求车夫马不停蹄地往府上赶。

因为天色已经晚了，所以当墨寒跟到了镇阳侯府附近的时候，路上的人已经不多，他便让车夫在拐角处就停了下来。

正在墨寒思量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却看到已经有其他的马车停在了镇阳侯府门口，很明显是使者之类。不过大概是镇阳侯进去的时候，交代了门人说“休息不见客”之类的话语，所以墨寒看到门人只是对那些使者们说了两句话就回到府里去，并不让使者们进去。而使者们则都是蔫蔫的，很失望扫兴的样子，悻悻地离去了。

看到这个情形，墨寒当即决定不去碰这个霉头。他在附近转了转，发现了镇阳侯府后面那条叶清雪常去的街，心里感慨着也不算是白过来一趟，正好把小玩意儿给顺捎给买了。

墨寒一回到宫里就立刻去见染月风。皇子级别的使者们都住得很近，墨寒没走几步就到了染月风的住处门口。而染月风和染清儿也都在住宅里，墨寒到的时候，两个人正在研究那首诗。

“太子殿下，打扰了。”想来对方也是太子身份，门一开，墨寒便客气了一声。

“听起来还真是生分，想来前几日说年龄的时候，本太子要年长一些，干脆你就称我为染兄，我就称你为墨弟好了。”染月风向来八面玲珑，是个很会拉拢人的人，他当即笑盈盈地和墨寒拉近关系。

墨寒自然也不会拒绝，“那就承蒙染兄多多关照了。”

染月风当即把墨寒迎了进去，看到墨寒进来，在屋子里坐着的染清儿也立刻起身迎接。

染月风来秦国的日子算是使者们里面比较早的。自打他来了以后就特别注意和各国的使者们交好。在这些人中，他最欣赏的就是这位墨国来的四皇子，墨寒。染月风觉得墨寒除了必要的有礼有节以外，做事把握有度，是个有身份又能共事的聪明人。

染月风也自然不会放任圣女们全部都归属于秦国。他之前和染清儿聊了这么久，就是在讨论计划。但是他们毕竟是在国外，人力物力都很有限，所以就要找个帮手，而这个帮手必须要和他们目标一致又能容易合作。

染月风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墨寒，他之所以要把墨寒请来也是为了要探一探墨寒的口风。

墨寒进来的时候，染清儿就坐在矮桌的旁边，面前正放着抄录有素女宫宫主诗文的纸。在别人看来，这表现出了染月风和染清儿并不避讳墨寒，让墨寒更有融入感。而实际上，这正是染清儿的一个计谋，她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墨寒注意到这张纸，借以挑起话题看看墨寒对于这个事情是什么意见。

这么一张白纸放在棕褐色的矮桌上很是明显。墨寒一落座就注意到了这张纸，同时也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诗文。墨寒很快意识到，自己如果对这张纸视而不见的话，就实在是太虚伪了，而且染月风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叫自己来。

“这不是那首诗吗？”墨猜测着对方的用意。

“啊，对的，这是哥哥回来写的。”染清儿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宛若黄鹂一样悦耳。

染月风很满意这个情况，这么快就进入到话题里是他最想要的结果，“是啊，到现在为止，这首诗里还有很多内容让人想不明白，所以我和妹妹还在看，希望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那倒是，而且宴会上大家所知道的内容也大多是因为史书上有记载，而具体到这首诗上的内容就猜出的很少了。”墨寒点了点头附和道。

“那，不知道墨哥哥对这件事怎么看呢？”染清儿八面玲珑拉拢人的本事可是一点儿都不比哥哥差，嘴巴甜和套近乎一直都是她的拿手好戏，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别人哄得团团转。

“这件事……”墨寒重复了这么一句，却没再继续说下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旁边的染月风和染清儿都很期待墨寒的回答。染月风知道，现在双方的接触还太少，墨寒一开始可能不会说得太深，但是话语间肯定还是会有所表露的。

“说实话，这个事情我刚开始也比较关注，但是后来就不愿意想太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大部分使者应该都在像二位这样研究诗文，但是我却跑去街上买小玩意儿，这事儿二位也是知道的。”

墨寒并不傻，他已经猜到了染月风他们的用意，但是他并不愿意做那个先表态的人。这就好比眼前有一盘子鱼，鱼香味已经飘得满屋子都是，但是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先伸手的猫咪，毕竟谁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自己伸手的时候把鱼的主人给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