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身影是凡人的一天,为生活奔波为生计犯愁,要养家糊口还要养儿育女,要养亲尊老。
不过对于乞丐来说并无关系,尤其是疯子,疯子自由自在,没有世俗拘束,似乎更像是朴实无华的人。
疯子道一还在迷糊,虽然肚子饥饿,却还是越睡越懒,根本不想起,就算起来也没有吃的,还不如这么睡着。
现在,已经填饱肚子的杂种狗悠闲叼着那索然无味的烧麦,它并不是要留作下一餐,只是单纯地有个想炫耀的意思,尤其是像人那样戏谑狗一般,它也想试试是不是很好玩。
想起这个念头,杂种狗丑丑走起来挺胸抬头,喜洋洋的眯着眼,似乎对自己“高明”想法很是“自豪”。
杂种狗来到道一身旁,眼睛眯成一条缝,嘴里的食物小心放在道一身上,一副要戏耍道一的样子。
“傻小子,你来吃啊,嘿嘿,笨玩意,真是个傻子!”杂种狗心里乐开了花,自己有的显摆显摆就是感觉爽。
此时的道一虽然迷糊,却有所感应,他虽然人疯,可还不是个傻子。
道一装睡,偷眼看着杂种狗走来,将食物放在自己身上,却不动声色,忍住那满嘴的口水。
杂种狗有些欺负人,用嘴叼起来晃晃头,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又放下口里的食物在道一身上,摇着尾巴兴奋地跑来跑去。
这一切都被装睡得道一看在眼里,道一此时心里有了主意。
等杂种狗兴奋撒欢不注意时。
道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烧麦抢过来。全部塞入口中,大口咀嚼起来。
“汪汪汪!”杂种狗有些着急,站起身叫了两声,竟然想过去扒开道一嘴。
道一岂能让它遂意,他一个就地打滚翻身爬起,捂住自己的嘴,不断退后,将食物艰难地咀嚼吞下。
杂种狗一副失落的样子,装逼不成反被草,一句肉包子砸狗有去无回的想法爬上心头。
“嘿嘿”,道一咧着嘴傻笑,“奸计得逞”的他并没有过多的坏心思,一副乐呵呵的表情让杂种狗很是不爽。
这一幕却让一丝神识观看的老道身躯一震,他之前不在意做的事情,此时也不在意的用神识看到。
“码的,绝了!天下少见啊!这狗真的有情有义,居然将不多的食物能分一半给眼前的乞丐,必是忠诚的狗子”。
黑衣老道大惊,饥饿时,人尚且不能这么做,但眼前这条狗却如此“仁义”,真是个“好狗”。
老道这想法绝对有瑕疵,他只看到自己眼里看到的东西,却没注意这条所谓的流浪狗不但毛发锃亮浓密,而且这狗又大又肥,根本没有半点流浪狗皮包骨头的样子,老道可谓也是个“俗人”,也或喝多了蒙蔽了双眼。
老道脸色微醺,却闭目有所思索。
他摸着胡须,一幅几百年前的画面爬上心头。
那时他出身贫寒家庭,也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自己寻的食物往往不忍独食,偷偷带回给自己弟弟妹妹和母亲……
一幅幅画面,一次次酸辛,让老道突然感到鼻头发酸。
“唉,凡人的那点事我还是放不下,不过这一幕着实感人,凡人尚有亲情,但这畜生能如此好心,真的难得!”老道起身,心中已有打算。
老道心意已定,酒足饭饱后,光芒一闪,突然从酒楼中消失,让旁边店小二吓得瘫坐在地上。
“妈呀!鬼!鬼啊!”小二惨叫,让众人纷纷侧目。
早茶店老板更是连忙赶过来,对着店小二就是招呼了两巴掌。
“闭上你的臭乌鸦嘴,大白天的哪来的鬼,疯了么!”
说罢,老板笑眯眯对众人拱拱手,“各位对不起了,继续吃,下人不慎惊扰各位贵宾,还望多多包涵。”
老道突然出现在疯道一和杂种狗的身前,将一人一狗吓了一哆嗦,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陌生人。
老道蹲下身子,有些爱惜的摸了摸杂种狗的脑袋。
突如其来的陌生人让一人一狗有些愣住,但瞬间还是杂种狗反应过来。
杂种狗一个回身对黑衣老道呲牙低吼,似乎感受到恐惧与威胁。
老道摆了摆手,用神识告诉杂种狗无害意,自己只是对它有所心生怜意。
从没感受过神识的感觉,只觉得狗脑子里多了一个自己能听懂的声音。
让杂种狗愣了愣神,“这老头居然会讲狗话,我第一次听人讲狗话,太惊奇了!”
杂种狗内心想着,“来人可真不简单啊!能会狗话,这谁能做得到?”
道一很是痴傻疯癫,并无什么反应,还好奇的盯上了老道的浮尘,忍不住痴傻跑上前去就要伸手摸。
“福生无量!”老道严肃的打了个辑,轻摇浮尘,一股肉眼看不到的力量将道一衔住,推出一段距离。
道一发现自己浑身动不得,连嘴巴都发不出声音。
杂种狗看情况不乐观,此时它明白自己若逃跑,压根没有希望。吓得它趴在地上,嘴里哼唧起来。
“咦这乞丐神识怎么这么乱,怪不得痴傻。”黑衣老道感受到眼前的疯子不同于其他疯子,似乎不是疾病或者外力所致。
老道面露难色,自顾说:本来想给点银子让你们好过些,谁曾想竟是个疯子,疯子也就罢了,道爷我抬抬手就能治好的事,可眼下这个疯子疯的不正常啊!
老道摇了摇头,“我只不过可怜这条狗一下,并没想过救人,看来人各有命,还是顺其自然吧。”
老道抖了下浮尘,一道光射到疯子道一身上,道一瞬间闭上了眼,安静进入熟睡状态。
“福生无量,因果轮回,自生自灭吧。”
老道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却发现那条狗冲到前面,趴在地上,头止不住的点,仿佛在求老道一般。
“这狗真有灵性啊!难道这是求我救救这个疯子?”
老道惊讶地后退一步,忽然间他想起了熟悉的画面。
那是三百年前,一个面容憔悴,穿着浑身破烂服饰的女子跪地求着一位老者救救自己生病的孩子,老者推开妇人手里的几枚铜板,接着拂袖而去,留下妇人绝望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哭泣……
妇人旁边,一同跪地哭泣的还有一个小孩,穿的跟乞丐一般……
“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老道抹了下眼泪,泛红的眼睛里止不住流出悲伤。
事与愿违,如果杂种狗能吐人言,此时会说求老道带走它,它不想一直做一条野狗,它看眼前老道有些同情它,自己搏一搏,万一能翻身呢,不比现在强?
压根没有想过那个旁边,神经病加疯子的事。
杂种狗盘算,此时是个机会,一个好机会,它见识了老道的手段,哪怕跟着老道有吃有喝也比做野狗强多了,不管如何,试试吧又没啥损失。
想到如此,那杂种狗来的更深沉了,不止点头速度增加,还加大了哼唧的悲惨声音。
“唉,罢了罢了,看你如此忠心的情况下,我还是出出手吧。”
杂种狗很疑惑,“我什么都没说啊,我说什么了?丫的你理解错了吧,我想让你带我走啊,怎么搞的?”
老道伸出一根手指,发出一束光照在道一额头上,杂种狗见状歪了歪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好像演砸了。
杂种狗心脏一揪,呲牙愤怒起来。
老道看状还挥挥手安抚安抚它,示意自己在救它主人。
这变故让狗子内心炸裂,差点喷出一口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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