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只是白驹一息,距离三国交流会已还有短短三日。
琅京城中热闹纷呈的画面,比之年节新岁,热闹只高不减,各个酒楼红楼更来人络绎不绝。
整个琅京,再次繁华。
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日前两日时,云霁依照瑜皇吩咐,在科举堂内进行了一场考核。
一日文,一日武,最终选出来文武各优秀三名。
苏三与苏四刚好乃一文一武。
各自入围前三。
正如瑜皇所言,由云霁出面考核,那些学子考生不但没有因为落榜而失落生出公愤心理,反而因为是霁月世子考效,一个个皆激动不已,能得霁月世子考效指点出他们自身学识不足之处,这是一个文学才子最大的自豪与荣耀。
如此一种盲目到如同追星的场面,苏娆难以理解,也没时间去理解,因为依影给她带来了一个在这个时间段内对他们来说并不怎么好的消息。
昨日午时,萧子昱竟出现在了逍遥居。
前些时依影便按照苏娆的交代将奁阁那批新到的胭脂送去给欢娘,这几日来逍遥居中并没有什么陌生面孔出现,更没有诸暹国前来的客商。
逍遥居中一如往常。
直到昨日时,依影派去逍遥居中帮忙拉生意的一个奁阁阁卫,他刚好就是陪同苏娆去往天谷关郡的那个阁卫,他有见过萧子昱的真容。
昨日萧子昱以真面目出现在逍遥居,虽是擦肩而过,也只一眼,可那个阁卫还是认出来着。
“小姐,萧子昱出现在逍遥居…”
依影沉声,心中忧灼。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三国交流会即将开始之际出现,这是巧合,还是逍遥楼要做什么,亦或者暹毅迟韶,他们不得不设防。
“此事…”
苏娆手中拿着桃瓷杯盏,眸内思琢,面上也带出凝重,一息后,蓦地放下杯盏,沉声一语:
“依影,此事你别管了,你只要把云穆逸那边盯紧,别生出什么意外来,我亲自去逍遥居会会那萧子昱,看看他此时出现究竟意欲何为。”
依影点头,也只能这样。
……
逍遥居中,无论何时何刻何年何月,从来都是歌舞箜篌,而今更因为三国交流会的即将到来,这里更是白天加黑夜,夜夜灯火通明,画舫之内更日日笙歌,箜篌管弦琵琶曲。
尤其是这夜里,整个内城湖都被潋滟烛火包围,湖中水面之上,花灯飘摇,波光粼粼。
华丽画舫中,官家公子,富家商贾,诗文会友,酒场生意,喧嚣热闹,迤逦了整条北阳街。
依旧是欢娘的欢阁中,苏娆再一次一身小生装束,白色方巾束起满头乌黑浓发,眼角点妆,一把文人折扇在手,怎么看怎么腼腆文儒。
“呦呦呦,这位小公子可是许久不曾来奴家这里了,奴家都以为小公子已经忘了奴家呢!”
欢娘扭动着婀娜腰肢走进来,手中花团锦簇团扇摇晃,话语说的却是一个怨念,更捶了一下苏娆肩膀,整个人几乎都要黏了苏娆身上。
“小公子多日不来,奴家可很是伤心难过呢!”
苏娆扭过头,瞧着这样的欢娘,眼底蓦然水波流转,明明已经用眼笔将她这双桃花明眸勾勒转变了眼型,可她这个目光,眸底还是生出顾盼流兮,一颦一眼,皆乃艳媚之色。
萧公子的风流韵味,用她如此一副腼腆小生模样做出来,一点都不违和,反而更加独特。
什么话都没说,欢娘却溘然浑身一个激灵。
远离苏娆。
“老娘的心肝真是受不了,你要是个男子,不知得祸害多少无辜少女,当真是个祸害。”
“是吗?”嘴角上扬,苏娆却露一个苦逼表情,“那看来我的伪装并不过关,都这么一副腼腆的文弱书生样子,竟还勾了欢娘神魂。”
欢娘当即一声笑骂:“小妮子,你可少自恋吧!老娘的魂儿岂是你真能轻易就给勾走的。”
苏娆也一声发笑,不再与欢娘打趣,又看了外面画舫之内的歌舞,面上带着纯粹欣赏,眼底却透露出一种跃跃欲试,似也很想去潇洒一番。
欢娘见此,又一声揶揄:“怎得,苏大小姐这是家中的天上仙人看腻了,来奴家这逍遥居找趣儿。”
“这美人啊确实不能总看,不然时间长了会厌腻的。”苏娆一本正经点头,“若再不出来换换美人儿,改改本小姐的口味,本小姐都感觉能发霉。”
欢娘当即好笑摇头:“可奴家听来的坊间街话可不是如此,奴家听闻苏家小姐放言要让霁月世子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进门,为此都乖巧的学起了自己最不喜好的诗赋,整日更待在府中黏着霁月世子,就为让霁月世子喜悦她,已有好久那道艳红身影再未出现过那些官家俊俏哥儿的府门外张望,当真是可惜了。”
“说来可惜,恐也就只有欢娘一人如此以为。”苏娆并不觉得,“小生看来,在旁的女子心中,怕是恨不能吃了苏家丑女,那位面冠如玉风流潇洒的萧公子被苏家丑女逼的都远走他乡,这让多少女子再难一睹萧公子风采。”
这话更乃随意,只是随意闲谈。
“许久不见萧公子,小生也都有些想念了,更遑论那些怀春的女儿家,你说那苏家丑女是不是过分,若是没有逼走萧公子,今夜这画舫中该是何等的热闹,逍遥居中的流水至少也得多翻一倍,小生也能去好好潇洒一番,哪像现在这样只能这么瞧着,眼馋的紧。”
欢娘手中摇晃的团扇停住,送给了苏娆一个白眼,“我说你就得了吧!有那么一位风华佳人在侧,老娘能信我这逍遥居中还有何等容颜能入您的法眼,今夜出来,十之八九是因为见不着了霁月世子,这才想起了老娘。”
这话,欢娘说的也醋溜。
苏娆面上立马莞尔,讨好的抱了下欢娘的臂弯,“哎呀,好欢娘,话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嘛,多伤感情,咱们两这都已四个年头的情意,这要是随随便便就这么伤了,可多不划算。”
欢娘恼笑,点了点苏娆额头。
你个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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