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抬眼看了看她,意味阑珊的张口吃菜,眼角的余光却还在偷偷的看夏晴雪。
她其实是喜欢晴雪的,毕竟她是她下凡来寄居过的第一个人,而且,她也知道她是善良的,只是因为她和牧以琛的关系而不喜欢她。
她很想要开诚布公的跟她说实话,她最晚明年的夏天就会离开人间了,就让她宽宏大量的允许她自私一回好好的跟牧以琛在一起。
可是,别说这话不能随便跟凡人说,就是说了,别人也不会像牧以琛这样相信她,体谅她的。
毕竟,随着人类的科技发展,仙界的神仙在人类的淡出,已经没有人会相信还有神仙的存在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住兔儿的眼神关注,夏晴雪忽然站了起来,让程玮霆和唐凌让开。
“晴雪,我跟你一起去吧!”唐凌不放心的说道。
“不用了,我没事,也没有喝多!”夏晴雪却阻止了唐凌的跟随,一个人去了洗手间。
夏晴雪一走,兔儿就哀怨的道:“晴雪还是不喜欢我!”
“你没必要在意她!”牧以琛直接而毫无掩饰的回答,让程玮霆和唐凌瞠目不已。
兔儿没吭声,夹了一片胡萝卜就放在烤盘上,又夹了一片五花肉。
肉片刚贴上烤盘,镂空的烤盘底下忽然就窜出一股火苗,直冲着兔儿的脸窜去……
“啊……”唐凌首先惊呼。
程玮霆则本能的将唐凌往旁边一推,就要上前帮忙扑火。
而最直接被火喷过来的兔儿毫无防备之下,根本就来不及结印施展法术,手上已经有灼热感传来。
心中都来不及说遭了,就忽觉面前一黑,牧以琛整个人扑在她身上,而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火焰扑上他后背,伴随着一阵烧焦的味道,他后背的衣服一杯烧毁。
她知道,这不是意外,因为正常的火苗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料理店里早已经喧哗一片,客人们纷纷推搡着往店外逃去,店员们也有一瞬间的惊吓,但总算还是在大程玮霆的一声大吼下,快速的找来灭火器,对着牧以琛背上的火星和还在着火的烤盘喷去。
“牧以琛,牧以琛你没事吧?牧以琛!”兔儿的手非常的灼痛,好似被三昧真火所灼伤的那样钻心的疼。
而牧以琛是整个后背被烧伤了,那疼痛绝对要比她厉害百倍。
“兔儿,我、我没事!”牧以琛几乎能够闻到自己后背飘来的肉被烧焦的味道,但他最在乎的是兔儿的手,在起火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她的手已经被火缠上了,“你呢,你还好吗?你的手没事了吗?”
“快报120叫救护车!快点!”程玮霆继续在那边吼着,“还要报警!”
火势不大,所以在瞬间就被五六只同时发动的灭火器给灭了,但是扑倒在兔儿身上的牧以琛,后背的烧伤让人惨不忍睹。
料理店的所有人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故,但是,这也容不得他们再细想,客人被烧伤了,这是唯一的事实。
程玮霆让受惊吓的唐凌让开在一边,然后转到牧以琛这边,不忍直视的问道:“以琛,你还能坚持吗?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我--没事!”牧以琛想要从兔儿的身上起来,可是,除了后背强烈的烧灼感,他只觉得深思昏沉的随时都要晕过去,根本没有力气动弹,只能强自咬开了嘴唇,让自己在痛楚中清明,“霆,把我扶起来,不要压坏了兔儿!”
“牧以琛,你别动,你别乱动!”手上越来越疼痛的感觉,让兔儿肯定了这一定是三昧真火,所以,她哭着喊着不让程玮霆来扶牧以琛,“程玮霆,你别碰他,你不能碰他!”
她得使用法术,不然,牧以琛的背永远不可能好的,这是人类的医术治不好的烧伤。
而且,普通人碰到的话,也会被连带的灼伤,所以她必须要尽快用法术消除三昧真火的余威。
可是,她的手指很痛很痛,痛得她一阵阵的眩晕着。
“兔儿,你要做什么?你这也别乱动!”感觉到被自己结结实实的压着的兔儿正在费力的动着手,可他知道她的手指也被烧伤了,她不让自己乱动那一定好似因为这火不是普通的火,可她自己乱动就可以吗?
兔儿不听他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她如果昏迷了,牧以琛的后背就永远废了。
她不要他因为自己而留下永远治不好的伤疤,不要!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挤在从卫生间蹿出来的几个女人之中的夏晴雪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在看见沙发座椅上,压着兔儿的牧以琛一后背惨不忍睹的烧伤时,顿觉眼前一黑,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唐凌,你看着她!”这时候,程玮霆顾不得去照顾她,就只有将任务交给一旁的唐凌。
唐凌虽然应着,可是她不停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扶不起夏晴雪,最后还是还算是镇定的大堂经理帮忙,才把夏晴雪扶在了另一个卡座的座椅上。
这边兔儿已经将双手合在了一起,当完好的左手碰上烧伤的右手手指,一阵钻心的疼让她的眼泪瞬间无法抑制的肆流而出。
“兔儿,兔儿……”只有压着她的牧以琛能看见兔儿的痛苦,他想要让她住手,因为他宁愿自己痛也不愿意看见她痛苦。
兔儿无法回应他焦灼的呼喊,强忍着快要晕厥的疼痛,用力将双手手指合在一起,口中念起了咒语。
不一定要在这时候将他后背的伤治好,但一定不能留有后遗症,和别人发现异样的征兆,只要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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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一对狗男女,真是丢尽了我们梁家的脸面,来呀,开祠堂,除族名,浸猪笼……”宽敞的大厅之内,高居在主位的肃穆老人眼中难以掩藏着厌恶和恶心之色。
堂下,他直挺挺的跪着,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的看着身边也同样跪着女子。
清丽的小脸,倔强而不服输的眼神,同样深情的回望着他。
“你后悔吗?”她开口问道,带着浅浅的微笑。
“不!”他坚定的回答,反问道,“你呢?可曾后悔?”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呢?”她深情的笑着,笑容中有着对往事的回味,“在我爹娘将我当成货物一样的卖进你家和一个死了的人冥婚之后,我以为我这一生就如同一个活死人,再也没有温度可言了。可是,我遇上你了,是你与我成的亲拜的堂,所以,你就是我的丈夫我的天。只要和你在一起,死而无憾!”
“我也是,就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喜欢你,不管你是究竟是担着谁的妻子的名声,你都是我心里的唯一!”他伸手牵住她的,真诚的笑容里没有半点的掺假。
“你说,我们生不能同寝,但求一个来世可好?”
“不只是一个来世,而是生生世世的来世,我们永远在一起……”
“来人,快来人,给我将这一对死不要脸的狗男女拖下去,拖下去,沉塘,快带去沉塘……”肃穆的老者被他们目无尊长的不孝举止模样气得吹胡子瞪眼,“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简直猪狗不如,没有一点礼义廉耻之心,快绑去沉塘!”
“不用,我们自己去!”他推开上前来作势要绑着他们的下人,缓缓的站起身,朝着她伸出自己的手。
她嘴角噙笑,缓缓的伸出手搭在他的掌心中,借着他的力量站了起来,与他缓步向外走去。
沉塘如何?死去又如何,只要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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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以琛猛的惊醒,牵扯着后背的伤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记挂着的却不是自己后背的伤,而是那个小人儿:“兔儿!”
“你看你都烧伤成这样了,还记挂着别人!”牧夫人哭哑的嗓音在他身边响起,心疼的薄责着。
“妈,兔儿呢?她在哪里?她手上的伤怎么样了?”他记得她就算是自己的手也烧伤得很严重,但还是要结印念咒语施展法术治他背上的伤。
他此时是在医院里,那兔儿呢?
“你别乱动!”牧夫人压制着就想要从病**爬起来的儿子,眼泪又啪啦啦的往下掉,“医生说你还不能乱动,不然后背上结痂的伤口裂开会形成反复感染的!”
“结痂了?”牧夫人的力气不大,却能制得住他,让他趴在病**没有反抗的力气,这还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虚弱的原因,只是皮肤已经结痂了,那说明他昏睡了多久了?“妈,我昏睡了多久?”
“两天,你昏睡了整整两天了!”牧夫人哭的更伤心了,“医生都说你这是重度烧伤,差点连命都没了?以琛啊,儿子,你可把妈吓死了!”
他都昏睡了两天了,那兔儿呢?
“妈?兔儿呢?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她在哪里?”牧以琛的音调不由的拔高了几分。
“以琛,你别着急,郁菟在你隔壁的房间里睡着呢,她也没事!”回应的是程玮霆,他手里提着一个水果篮,里面还放着几根胡萝卜,“伯母让洪妈在照顾着,所以你别这样急吼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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