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子不教父之过

年关将至,上京城更加热闹,但返乡的商人也不少,太子殿下一声令下,让人在各个城门严加检查,任何西域商人都要扣留起来。

查了三天,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王少楼说的西域商人。

所以根本不知道西域商人卖出去的商品到底有没有问题,会不会也有妖邪附体。

“总不能一家家去查吧。”王少楼喝了三天加了符水的药,总算恢复一点精神气,只是想到他曾经对那么丑陋的络新妇痴心一片,他就觉得全身难受。

“你去查。”太子瞥他一眼。

王少楼心里苦,但他不敢说。

沈宝璋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她答应余晖宬要帮他分家的,说不定能借着这件事推一把。

“其实还有个办法。”沈宝璋说。

王少楼亲眼看到她杀死络新妇,对沈宝璋的崇拜如滔滔江水永流不绝。

他期待看着沈宝璋,“阿宝姑娘,有什么办法?”

沈宝璋笑眯眯地说,“就说……有窃贼装成仆人藏在世家之中,不就可以光明正大进去寻找了吗?”

她拿出几个五帝钱币,“这是开过光的五帝钱币,只要有妖邪靠近,对方肯定会显露出端倪。”

王少楼眼睛一亮,“能不能防身护体?”

“此事孤先进宫禀报父皇,有父皇下令,会更顺利。”太子说。

虽然他已经是太子,但事关世家,他若是独断专行下令去搜查,必定会落人口实,到时候还会让父皇对他生出间隙。

“那我再准备一些五帝钱。”沈宝璋说。

王少楼连忙问,“阿宝姑娘,能不能给我一份?”

沈宝璋笑着应好。

王少楼这才心满意足地去做事。

太子走过来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指尖触摸她脖子已经结痂的伤疤,“怎么还没好?”

这是几天前和络新妇打斗时留下的,只是一点破皮,沈宝璋都没放在心上,太子却好像这伤在心上似的。

每次看到都要皱眉。

“一点都不疼了,过两天连疤痕都没有了。”沈宝璋说。

“去查世家的事,你若是觉得累,孤便让别人去查。”太子低声道。

沈宝璋忙说,“不累不累,我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太子低声轻笑,“好,孤会付辛苦费的。”

“好说好说,我们是自己人。”沈宝璋眼睛亮晶晶的。

“嗯,孤是你的人。”太子嗓音微沉,“别人不让碰。”

沈宝璋脸颊一下子就红起来。

“我……我当时是一时着急才那么说的。”

太子颔首,“说得也没有错。”

沈宝璋心跳加快,眼睛水润润的,眨巴眨巴看着他。

看得太子耳朵也有些发热,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哑声说,“别这样看着孤。”

“可我就喜欢看着你啊。”沈宝璋小声说。

太子将她搂在怀里,他最近没有再梦见她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总是梦见她这件事,是有些下意识抗拒。

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姑娘,姑娘!”鸣珂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宝璋连忙推开他。

“何事?”太子开口。

鸣珂回道,“姑娘,夫人差人来寻您,二少爷出事了。”

沈宝璋秀眉微挑,一点担忧都没有,“知道了,这就去。”

太子拍了拍她的头,“去吧。”

回到沈家,沈国公夫妇都在上房的大厅,沈惟谨沉着脸站在旁边,他们都皱眉看着跪在中间的沈钏瑾。

“孽障!你竟敢如此玩物丧志,你……你居然去赌坊,还去狎妓,我打死你。”沈国公站起来,一脚踹在沈钏瑾的肩膀上。

沈钏瑾身上还有浓郁的酒味,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谢氏上前去拦着沈国公,“你如今打他有什么用,先听听他怎么说的。”

“他还有什么好说得,赌坊讨债都讨到家里来了,五万两啊!”沈国公气得脸都要扭曲了。

五万两!!他十年的俸禄都没有这么多。

“畜生!”沈国公骂道。

沈钏瑾抬起头,“我不知道父亲也喜欢那小豆蔻,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去捧她的场。”

如今他们两父子同时喜欢上一个青楼花魁,确实不是有脸的事。

他怀疑父亲就是因为小豆蔻更喜欢他,所以才会这么生气的。

其他人还不知道沈国公也去过春风楼,抬头看向他。

“……”沈国公老脸一红,“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我那是应酬,只是去喝了两杯酒,你……”

谢氏按住沈国公的手,“国公爷,让我来问吧。”

他们父子的对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钏哥儿,这五万两真的是你赌输的?”谢氏问。

沈钏瑾低下头,不敢去看谢氏,“我……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多,母亲,我错了。”

“你何时去赌坊的?”谢氏痛心地看着沈钏瑾,她对这个小儿子是有愧疚的,这么多年,她身子不好,对他疏于关心,所以才让他跟俞氏更亲近。

但她没有想到,他会去青楼和赌坊。

“我……是两个月前,我一开始是赢钱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越来越输,他们说借我银子,我……”沈钏瑾抱着头,一脸痛苦。

一开始输了,他只是想赢回来,结果越赌越输,他甚至都不知道借了多少银子。

“你两个月输了五万两!”沈国公大怒,又一脚踹了过去。

气死他了。

沈钏瑾根本不知道自己欠了这么多,赌坊的人从来没跟他说过,今天就直接到国公府来讨债了。

“事已至此,再打骂他也改变不了事实。”谢氏目光定定地看着沈钏瑾,“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他……”

“你的确有责任,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看他现在像什么话!”沈国公说。

沈宝璋眸色一冷地看过去,真可笑,沈钏瑾学坏了,跟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关系吗?

“子不教父之过。”

“你说什么?”沈国公怒目看向沈宝璋。

沈宝璋说,“他是被什么人带去狎妓,是被什么人带去赌坊,你问了吗?”

“这么多年来,你教过他吗?他为什么亲近一个姨娘,为什么被养歪了,你心里没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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