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 117 说法
初夏,藏地,家再普诵不讨的牧人家里,青奋左年举技心引持鸡腿。嘴里全是菜正在大吃大嚼。
藏地艰苦,万物生长不易,养鸡养鸭比养牛养羊更加艰难,这只鸡本是这家牧民珍贵的财产,就这么眨眼间已经落进了这血刀门恶僧的肚皮。而旁边这家的真正主人,一夫一妻一子一女反倒站在一边,满脸堆笑地伺候着。
藏地政教合一,喇嘛教就是这里的政府机关。血刀门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硬讨来了一个大喇嘛的个置,也算是这方圆数百里的官府大老爷了。既然是大老爷,去自家子民那里吃吃喝喝,子民又怎敢不竭力招待。
青奋用力咽了咽口里的糍粑。饮了一口茶,屈指一算,自己竟然已经在血刀门呆了半年有余。入藏之路说险那是惊险无比。途中遭遇了雪崩,血刀老祖和他差点就埋在了雪地之下。若说顺那也顺,自从雪崩隔绝了川藏通道之后,尾巴后面的武林豪杰们再想入藏那就愕绕绝大圈子,青奋也不知道他们是知难而退还是真的咬牙兜圈子,反正自己这半年来是没见什么藏外地武林人士。
再过数日自己的金钟罩便可以封成第三关,这半年来虽然内力并无多大长进,但瞌药积修出来的“赘肉”已经渐渐都化成了“精肉。”再过两个月当可以开始服用剩下的小还丹了。
青奋正琢磨着自己的事,门板忽的推开,三四个胖大瘦小形态各异的黄衣光头走了进来,看见屋里已经有一个同样穿着打扮的人在大吃二喝。不由一愣,随即看清那人样貌,几人都是勃然大怒起来。
“青奋!这已经是你霄占的第八块地盘了,忒也霸道了!”一个胖乎乎的家伙似是领头,当先吼了起来。血刀老祖一回到血刀门随即闭关。新收的六代弟子很多都没赐下法号。大家也就这么照着相互的俗家名字乱叫。
“嘿嘿!有这么多了吗?。青奋厚颜无耻地笑着:“不过汉人有句俗话,叫既来之则安之,各位师兄要打野食只有麻烦再走远点了”。
“莫要以为你有师祖撑腰我们就怕你,真的撕破了脸,老子认得你。老子手里的刀可认不得!”胖家伙腰间单刀出鞘,看样子是受青奋的气已经受够了。
“多摩师兄这话怎说的。明明是春末时候大家一起动手开始刑的地盘,我一没抢跑二没偷食,这所有地盘都是明刀明枪夺来的。按咱们血刀门的规矩。力强者胜,师兄是对门规不满吗?”
“你多摩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血刀门统治这方圆数百里的草场山头,血刀门的僧人就是一个个的小地主,谁的地大谁的地小全是拳头说了算。这次血刀门五代弟子几乎死绝,空处大部分的地盘自然需要重新刑分。谁想到这姓青的秃驴如此凶狠,刮起地皮来简直就是要让其他六代弟子活活饿死。当然不是真饿死,血刀门每年都有岁收进贡,门下弟子三餐一宿不成问题。但这人学了武功,若没机会掳掠,肆意欺压别人享受那人上人的快感,岂非锦衣夜行,白白浪费了。正如叫里,有了特异功能不去抢银行而去当网管的,一定是精神不正常的家伙。
“青奋!”一个较为魁梧的僧人也上前一步,低着嗓子说道:“大家都是血刀门的师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把事情都做绝了,须对你没什么好处!”
“多塔师兄言重了。”青奋举筷又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肉在眼前,但要吃到嘴里终究是要自己去夹的!”
“多塔师弟不用再跟这家伙废话!”胖子多摩脸一沉手一挥:“知道师祖偏心另外传了你秘法,我们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没本事一个打四个”。
冬季之时冰雪封天,人难得外出只能在门里喝酒吃肉打架练武。血刀门六代弟子多是这一两年才初进门的,青奋既有三分龙气成就非凡之体,练功又勤更有金钟罩护身。冬末的时候金钟罩封成二关已经等闲没人敢招惹他,再过三个月武功更是六代弟子之首,眼前这些师兄没一个没被他揍过的。
“嘿嘿”。青奋扔下筷子站起身来:“多摩师兄手臂看来真是好利索了,汉人有句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想来就是说你的!划地盘需单打独斗的师门规矩,看来你也是不打算守了?。
“嘿嘿嘿嘿”四人一起笑了起来:“你一无根无底的外来户我们把你一宰再往山沟里一扔,你猜有谁会为你出头?”
“话虽如此”青奋话说半截顿了顿,好像正在理词,四人还在听他耍说什么,冷不防对方突然已经发难,五指急张处抓上了一瘦子的脸。藏区人本淳朴,就是为恶也是直来直去,哪里如汉人狡猾多诈。眼前几人都是习武不到两年,除了平日里同门切磋和欺负一下弱小藏民。哪里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经验不足顿时着了对方的道。
瘦子惨叫一声,双眼已盲,脸上肉更被生生撕下数条来,疼得呼喊以苞接晕了讨去,技怀是青奋龙爪手尚未练成,否则众雕出”抓碎对方面骨。
“好狠的小子”。最快反应过来的还是多摩,只是这厮不说自己要将人家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反到直指对方手狠,旁人听来未免有滑稽之感。多摩还废话了一句,旁边的多塔已经抽刀一刀砍出。彼此不是第一次交手,青奋的护体气功他怎会不知道,这一刀轻轻朝地方咽喉掠去。正是金钟罩薄弱之处。
血刀老祖有云,万事万物有阴有阳。所有东西皆有两面。不到七关的金钟罩在眼珠、咽喉、下阴等要害是很大破绽,但反过来同样是诱敌的香饵。既然对方选择攻击的地方只有那么几个。也就意味着攻击路线的单调化。很容易被对方猜出招式。
多塔的轻削不可谓不快,但再快也快不过预知。青奋看到手腕抖动已经猜到是砍自己脖子,事先一矮身子,这刀贴着头皮擦了过去。一招走空便是破绽大露,青奋反手已经抓住了多塔手腕,五指一收但听清脆骨折声起,四人又被废了一个。
一个照面到下两个”多摩哪里还有勇气与青奋放对,与另一人一起转身就想逃走。对敌之时,千万别把背后对着敌人!这个道理估计两人应该听在过耳朵里,但却没有装进心里。青奋接住多塔手里掉下来联钢刀,两刀斩下了多塔与那瘦子的首级,复又追将上去,多摩和另一人也只是多活了片刻而已。
“大师,这,这可如何是好?”老实巴交的藏民看在自己家里家外躺了四具血其门人的尸体,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没事!”青奋抓雪一抹刀刃:“这几个人都是无钱无势无靠山的主。死了就死了。待会就照他们说的。往山沟里一扔,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若真有人问什么,一问三不知便是!”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生累师傅了,生累师傅了!”那当家汉子连连点头。血刀门的僧侣就是这一亩三分地的土皇帝,若只是时常需要供养也就罢了,奈何血刀门高僧除了吃喝以外,还爱睡女人,每次前来都要藏民的妻子、女儿相陪。若稍有不遂愿便是灭人全家,异人取物更是丝毫不考虑藏民死活,说是血刀僧猛于虎也一点都不为过。眼前这人虽然也是血刀门的僧侣。但除了偶尔要些吃的以外什么都不干,说话也好说。那只鸡虽然珍贵,但比起妻子、女儿和全家性命来说,真正不算是什么了。
藏民纯朴,想人便朝好的方向想。感激的是青奋为他们保住了全家安生,敬献一两只鸡也是心甘情愿。若换成人性恶者论者来想,想成自己是用一只鸡“买”了平安,两边是利益交换,甚至于是青某人借势要挟了自己的鸡,暗中怀恨也是有的。所以血刀僧所言人性无定便是这么回事。
青奋则又有自己的想法。大侠也是要吃饭的,保你平安吃你只鸡。无论你心里认为这到底是善是恶。我只管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也就是了,正是血刀老祖所言“随心所欲”的意思。其他人的想法看法五花八门,一一计较哪里计较得这许多。我自有我道,足矣!
四具尸体收拾了手尾,青奋这才想起来,今天下午金网寺有一场论法。据说是中原高僧特来与藏僧比试高低。高僧论法可不是每日都见的到的,听一听必有增益,何况巴系一直许诺自己的东西也该麾菇够了。想到这里脚步加紧,日行中天的时候已经来到金网寺的门口。
金网寺僧侣但研经文不习武艺。和血刀门的关系弃特,即相斗又相生。虽然血刀老祖说这里乃是他的反面,但门下弟子其实并不禁足。
只是一般的血刀僧都对佛理没兴趣。得空不是练武便是享受。等闲谁会来听一堆喇嘛说法。
“请教大师,天下佛门弟子都是光头,为何佛祖却满头头发?。说此话人的声音洪亮内力浑厚,青奋人在寺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来说法已经开始,脚下再加三分力闪过寺门已经来到大殿之外。
“佛祖想留头发,所以留下头发。和尚需要标志,所以剃去头发。”金网寺虽然挂了喇嘛的名字。但和血刀门一样骨子里是中土禅宗,来人发问头发的事也不为错。
“和尚为何需要标志?留下标志又给谁看?”
“一女浓妆艳抹,倚门卖笑。告诉来往众人那是妓女以招揽生意。一男剃光头穿增衣,井戒律以区别于俗家人,得化缘得布施,那便是和尚。标志者,自然是给不是自己的人看的。”巴桑坐一蒲团之上,每说一句话额头上的伤痕便跳动一次。仿佛活物一般。
“和尚是什么?”发问的人一丝毫没有佛家人的样子,粗旷豪迈好似中原武人,穿单衣畅着怀,麻绳系在腰间,满头长发乱七八糟的横竖着。样貌十分威武。
“和尚是种职业,一种谋生的手段
“如此说来和尚妓女本无差别?”
“自然无有差别。”
“那为何世间职业都只求裹腹富贵,唯有和尚却求成佛做祖?。
“世…有家境贫困者、老投赤路者、哀大心死者。诸多众生借几”避世俗。和尚未必都求成佛;世间多有食荤腥者、持屠刀者、妻妾成群者心往佛向,求成佛者也未必都是和尚。”
“世俗和尚暂且不论,那些心向佛者大师又冠以何名?”
“佛者!”“佛者因何向佛?”
“天命所属,无因无果。世人信佛乃有求而信。或希望保佑今生平安,或希望庇护来生富贵,或是权作精神寄托,若不能达成心愿便诋佛毁佛。佛者无求而信,没有为什么信,亦没有为什么不信。”
“佛又是什么?”
巴桑活佛左手空画一圆,右手空画一方,说道:“不可言,不可明。不可状,知者自知,不知者自不知。”
青奋正坐殿里听得入神,突然旁边一人拉他衣服,到把他吓一跳。心神不专固有其因,身边这小子脚步轻灵也不无其故。不看其他地方只看满殿光头,就他和那个粗豪汉子有头发也能猜出大概两人是一伙奋这会儿没心情跟他说话,随便解释就要打发这小子。
“方圆是宇雷万物的形状,是一切的含义,大师的意思大概就是佛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那佛到底是什么?”子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睛,嘴里叼根草很是吊儿郎当。
青奋歪头想了一会,最后只能告诉他:“我说不出来,你自个去想吧!”
“又是一个故弄玄虚的人,没劲!”小子嘀咕一句自己跑开了,青奋把注意力调转回来,两人论法竟然又已经换了一个话题。
“和尚以香礼佛,为什么?”
“千年习俗。”
“昔日释迦牟尼野地讲经,燃香以驱蚊虫。今人不察佛祖行动出于实际的真谛,只知一味照搬照抄,不愚蠢吗?”
“昔人有昔人之考量,今人有今人之思索。香于释迦摩尼是驱赶蚊虫之用,于香客是表达虔诚心意之用,于参悟者是提神助思之用,世间或有不假思索的愚者,但寥寥特例岂能代表众僧。”
“若香能助人悟佛,世间岂不遍地是佛?”
“有人苦修悟佛,有人入世悟佛。有人背万卷经书悟佛,有人忘却一切“前人言。悟佛,凡此种种。皆是修行之路。悟佛在人不在香。”
“即如此何不舍香以舍执着?”
“舍执着岂非执着老僧有一故事说与武师听。
话说一刀者,刀法精深出神入化,已达化腐朽为神奇,宝刀俗刀毫无区别的地步,但他行走江湖手中所持却仍是年轻时用的一把神兵利刃。
有人问,既然宝刀俗刀无区别,那你为何不换一把俗刀?那人笑道。既然宝刀俗刀无区别,我又为何要换俗刀?
又有一故卓。
话说二僧过河,遇一年轻女子。年长僧二话不说,负女子过河。过半日后,年轻僧忍不住问道,师兄为何毫不介意与女子接触。年长僧笑道,我过河已经放下那女子,为何你现在还未放下。
心中无刀,宝刀俗刀便没有区别。心中有女,背或不背便也无区别。所以执着不在言行,而在心中。心中无香何必舍香,心中有香又如何舍香?”。
二人说法一直说到太阳将近落山。黄昏余光洒进大殿铺得一地金黄。
“大师佛法高深,我今日大得惠益,最后还有一问。”那粗豪汉子说话间撑地站了起来:“信佛者遇到困难皆念“阿弥陀佛。以望佛助?佛若遇到困难,他该念什么?”
“自然也念“阿弥花佛
“为何?”
“求佛不如求己!”
一场论法到这里就算结束,本该是如此的结局却被一声打断。
“大师稍待,我也有个问题还要请教?”众僧一齐望去,出声者是这一下午就在那没安生过,现在还趴在地上的小子。
“这是我的儿子。”粗豪汉子好像是直到此刻才做了介绍。
“那便请问吧。”巴桑面容自然说道。
小子一个筋斗从地上翻起来。大步来到巴桑面前,二话不说一个耳光抽出,“啪”的耳光声仿佛抽在了殿下所有人都脸上。
“佛家不是讲究因果报应,轮回不休吗?那大师挨我这一耳光也当是前辈子欠下,这辈子才会挨打。所以你该无怨无悔。更不能记恨我哦!”小子得意洋洋说道。
“小子,你过来!”青奋突然也从殿下站起身,起手招呼那小子。
那小子也不惧,大步流星走过来。他比青奋矮了半个头,两人距离一近他便要略微抬头仰视对方。但那气势竟然一点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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