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警察局灯火通明,两位警察坐在桌后,一个小年轻敲着电脑噼里啪啦地做笔录,另一位年纪大一点的警官泡了一壶提神的茶,看着眼前双手捆绑、穿着滴水裤子的狼狈男人,一脸严肃度询问,追上放着一个小型喷雾。
习隽野坐在长椅上面无表情,气压低沉,晦涩的眼眸难以捕捉情绪,听着猥亵男哆哆嗦嗦地讲述,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似乎在留恋某种手感极好的触感。
齐若哲坐在习隽野身边,心不在焉地看着警察叔叔审讯,眼睛一直往旁边瞄。
习隽野的嘴唇还是红,脖子上的抓痕很明显,一条条细长的红痕从耳根到喉结,一向正经的大学生平添暧昧,衣尾残留某些黏稠水渍更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这一切都提醒着他,在厕所里没有眼花,看到的都是真的。
……怎么会呢?
齐若哲百思不得其解,习隽野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了,况且又那么厌恶同性恋,怎么……怎么会和男人搞在一起?
而且从厕所里衣冠不整的情况来看,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该摸的都摸过了。
真厌恶同性恋的话,不会觉得恶心吗?
大概是齐若哲视线里的探究和惊疑太过明显,习隽野抬眸看向他。
“……”齐若哲心里一跳,张嘴想说什么,又顾及这里环境不对,只能闭嘴
习隽野抿着唇,同样未置一词。
他们在旁边听了一阵也算听明白了,市面上有一种新的春/药,只需要喷在对方脸上一点点,就会立马中招,身体没劲、神志不清、开始起反应,然后就会任人摆布。
这药水不好搞,猥亵男也是第一次买,价格挺贵,就他们面前这一小瓶一千多。
警察的重点自然是这个药水背后的关系链,细细地盘问了好久,最后以猥亵他人、滥用药物的名义将他拘留一个月。
猥亵男的笔录做完了,就轮到习隽野和齐若哲了,他们是报案人,朋友更是受害者,笔录也需要存档。
警察:“姓名?”
“习隽野。”
“齐若哲。”
警察:“去酒吧干什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齐若哲:“同学生日聚会,我们去玩儿,然后中途他离场了,我们见他很久没回来,以为他逃酒,就去找了找,结果就在厕所看到这一幕。”
小年轻警察问:“哪一幕?要说详细的。”
“……”齐若哲瞄了一眼习隽野,咽了口唾沫,“就……我朋友抱着受害人在纾解。”
“咳……”年长的警察被茶水呛了一口,把茶叶吐在杯子里,“倒也不用这么详细。”
“……”齐若哲摸了摸鼻子,“哦。”
习隽野冷沉, 眼眸深不见底。
这会儿彻底清醒了, 之前的种种记忆鲜活又色/情,夏以酲中了药,只能被动承受,虽然……确实是人家开口求助的,可是把持不住也确实是他习隽野。
酒醒了,冲动散尽,这会儿只剩懊悔和难堪。
警察问习隽野:“你和受害人什么关系?”
习隽野:“舍友。”
警察:“你是怎么发现他中招的?”
习隽野:“我正好看到他被喷的那一幕。”
“然后呢?”
“我进去之后就看到舍友被带到最里面的隔间里正在猥亵,”习隽野回忆着半小时前发生的一切,面无表情地说,“于是我就冲进去把他们分开,威胁他已经报警了,”
警察:“动手了吗?刚刚那位说你打了他。”
习隽野:“没有,你们可以去验伤。”
警察点头,在键盘上敲着字。
年长一点的警察突然问:“你朋友说他们进去时候你正在帮受害人纾/解?”
习隽野:“……”
齐若哲眨眨眼,看向脸色冰冷的某人。
警察蹙眉问:“是不是?”
“……是。”一个简单的音节从习隽野的嗓子眼儿里逼出来,仿佛用尽全部力气才能开口似的。
年轻的警察同志看了一眼习隽野才继续打字。
年长的警察严肃地问:“那你是否经过被害人同意?如果没有经过被害人同意而擅自触碰侵犯对方,也算猥亵的一种。”
齐若哲着急了,“啊?警察叔叔,不是吧?当时情况这么危机,刚刚那混蛋也说了这个药效很猛,如果不及时发泄出来会损伤身体,我同学这是做好事啊。”
警察淡然地翻看着猥亵男的笔录,“他说的是中招后半小时内没有采取措施才会损伤身体,而距离幽漓酒吧最近的医院只需要走路五分钟。”
言下之意,以维护身体为由进行纾解根本不成立。
“可……可是我们是第一次去,”齐若哲继续解释,“不知道附近的医院啊。”
警察:“现在手机干什么的?”
“……”齐若哲折服于警察叔叔的威严下,老实闭嘴,并向习隽野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
习隽野开口:“他是自愿的,我当时打算送他去医院, 他说来不及,让我先帮他一回。”
小警察把这些话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这个需要等被害人清醒后,来警察局说明情况后才可以作数。”
习隽野蹙眉:“那我今晚不能走了?”
“可以走,毕竟你是报案人,”年长警察说,“只是这个情况要记录,需要被害人出面作证才可以消除记录。”
“他如果不愿意来,那我的档案上就会有一直有‘疑似猥亵’了?”习隽野不服,“一定要作证?他也可以。”
习隽野指向坐在一旁等候入狱的亵男,“他一直在旁边听了全程,可以证明我舍友确实说了那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猥亵男的脸上。
猥亵男是真不想给习隽野作证的,可是在警察面前不能说谎,只能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那人确实说过‘帮我一下’的话。”
齐若哲替习隽野松了口气。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警察客观道,“有可能是药物问题导致被害人神志不清, 所以等被害人清醒了还是需要来警局做笔录。”
齐若哲问:“如果他不承认怎么办?”
警察:“那就只能按照猥亵酌情处理了,这个我们自有分寸。”
“警察叔叔,我们还是大学生啊,这件事怎么能怪我朋友呢?”齐若哲焦急, “他是救人的啊!”
“我们不否认他救人,”警察说,“所以需要被害人说明情况。”
这……这能说明吗!
齐若哲比习隽野还急, 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差,万一公报私仇,这件事在习隽野的档案上记上一笔,会直接影响后面履历的啊
习隽野倒是挺淡定的,只是脸色一直不好,点了个头就没再说话。
警察把笔录打印出来让他们核实是否无误,再签名摁手印。
从警察局里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夜深人静,暖黄的灯光一路延伸到马路尽头,空旷寂寥的道路没人影, 偶尔一两辆车开过,消失在远处的斑斓中。
盛夏的凌晨依旧闷热,从警察局的值班室走出来就是一阵扑面而来的潮热。
齐若哲今晚是起起伏伏、大起大落了,这会儿一点困意都没有,一直偷看习隽野,犹豫要怎么开口。
“我不是gay。”习隽野开口。
“……咳!”齐若哲先被唾沫呛了一下,“那你刚才……”
“我喝多了。”习隽野说。
齐若哲点头,比起这个,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老习,其实……你那个表弟,是你自己吧?”
哪儿有什么表弟和舍友的,齐若哲稍稍把前因后果一想就明白了。
“放屁。”习隽野心情糟糕透了,怒骂一句又冷愤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
“……”齐若哲觉得这人反常,凶得不正常。
不过这恰巧说明他的猜测是真的。
齐若哲宽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老习,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坚决不会把你和男人接吻、纾解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绝对不会!”
习隽野额角突突直跳,拳头发硬,“你特么再大声点儿?!”
齐若哲嘿嘿笑了笑,想陪习隽野回家,结果被习隽野嫌弃,将他赶走,独自回去。
自从习隽野清醒之后脑子就很乱,活了多年从未如此荒唐过。
一个如此厌恶同性恋的人, 竟然抱着男人接吻、抚摸。
习隽野难以置信,他真的对着一个男人有了欲望。
香甜软弹的口感残留在齿间, 细腻滑嫩的触感还在掌心蔓开一阵酥麻的余韵,夏以酲压抑又婉转的低吟和急促呼吸仿佛近在咫尺。
习隽野愤怒又崩溃地一脚踹上大树,双目通红,呼吸急促,体内的热流涌动。
他叫了一个出租车回家,然后直奔浴室,憋了一晚上,身体里的浴火已经快把他烧着的程度,如果再不发泄他真的会爆裂而亡。
可习隽野又是无比厌弃的,动作特别凶狠,痛大于爽,他矛盾的不想让自己爽到,可是一想到今晚的一切又**四射。
狭窄的浴室里蔓延着热气,男性浓烈的荷尔蒙四溢,习隽野的喘息和压抑的闷哼在空间里回**。
半晌,浴室里恢复平静,习隽野怔怔地看着手上的东西,烦躁的心情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反而越来越旺。
太不正常了。
他居然想着那个娘娘腔才能到。
习隽野闭了闭眼,眉心紧蹙,焦虑的情绪影响着他,残留的酒精让大脑疼痛。
没有发泄彻底,身体呈现出不满足的状态,但习隽野并不想去理会,自虐一般的赌气。
他洗了个澡,脑子晕晕的,不想再去理会这些破事儿, 只想好好睡个觉。
可天不遂人愿,习隽野从浴室里开门出来,门口传来插入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
他还在擦头发,顿住脚步往门口看去,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门被打开,楚寒扶着虚弱的夏以酲走进来。
两个小时前还躺在习隽野怀里的人漂亮美人,此时倒在别人的怀抱里,脸色发白,神色憔悴,眼睛里含着潋滟,软弱地一眼就让习隽野的喉结滚了一下。
不知怎的, 习隽野看到这一幕很不爽。
———就像先前看到猥亵男在夏以酲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那般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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