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打老师？”

阿琪莎眨了眨眼。

“我只是不习惯只挨打，但不还手，这会让我感到很憋屈。”

吴克的语气很是认真。

“你认为自己打得过我么？”

阿琪莎觉得自己的这个临时学生，在不自量力的作死道路上走远了。

“只要阿琪莎老师你，不使用超过我极限的力量，就在这颗月球上，与我同平台进行公平竞技的话，我认为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些可能性，在实战上打赢您的。”

“有自信是好事，但哪怕是同等级别的力量，我的实力也远超过你。”

“您就说，行不行吧？”

“既然你想增加课程难度，我也不介意帮……”

阿琪莎的话还没有说完。

吴克那边捂着眼睛的手掌就放下，成人手臂粗细的热射线几乎是在手掌放下的一瞬间就喷出去，朝着阿琪莎那边激射而去。

“滋……”

高热射线穿透、划过月球沙土，发出了一阵灼烧的声音，但却打了个空。

女巫师屁股底下的蓝水晶宝座，有些出人意料、又有些理所当然地并不是一件死物，底下长出了类似水母那样晶莹剔透的触手，在这个水蓝色的空间里漂浮行动，而且速度并不慢。

这从它带着阿琪莎可以轻盈躲避开，几乎与偷袭无异、攻击速度极快的聚力热射线攻击就可以看出。

“低头捂眼掩藏自己准备的攻击，言语询问转移我的注意力，在我答应但还没有完全说完话时，就直接发动偷袭式的攻击，这可不是一个正义系统的宿主所应该做出的举动。”

“我现在是在上您的实战课，而现实里，我真实需要面对的敌人又往往是坏蛋，面对坏蛋偷袭不叫偷袭，应该叫正义的先下手为强，将邪恶扼杀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摇篮里，所以，我并没有错。”

被热射线波及的陨石坑壁，在被切断了三分之二的支撑点后，剩下的三分之一支撑点，很快就支撑不住庞大的岩体，开始崩塌掉落，在水蓝色的空间中掀起些许的烟尘，又发出挺闷沉的声音。

“你这种心黑手狠脸厚的家伙，如果不当那个穷鬼系统的宿主，想来在不同的世界里也都能混得很舒服。”

“我拒绝你这种用不正确形容词的污蔑，另外我若没有成为小正义的宿主，在这个世界我就已经死去，或是成为一个植物人了，你说的舒服，我想并不应该指没有意识地躺在病**，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

交谈的声音在砰响中继续，实战课并没有因为交流而停下来，第三回合的两道水刃在凝聚出来的瞬间，就遭遇了吴克远距离热射线的袭击，但能量对抗爆炸形成的利刃风暴，却是被阿琪莎身上泛起的蔚蓝色护盾给挡住。

“恩情诚可贵，但却可以还，自由价很高，难道你就不想自由自在地去做自己想去做的事情么？”

“当正义使者，就是我现在想要做的事情，或许以后会改变想法，但目前我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负能量射线抵消了蓝水晶宝座生成的能量护罩，但吴克能够冲刺攻击向阿琪莎的路线，也被五道疾驰过来的水刃给封锁住了。

锄头挖墙角，墙角抵死不从，锄头加大力度开挖，墙角被锄头敲得铛铛响的实战课程，还在月球上继续……

……

镜头一转，回到地球，来到阴间人这边。

来到江州，已经搜寻多天，但依旧没有找到鬼域核心的人鬼王，已经有些不耐烦。

作为人鬼王的徒弟，鬼人华代替着师傅，教训起一群没有用、整天鬼里鬼气的手下。

“你们一个个自谬为寻宝人，结果，让你们嗅个味、找出鬼域核心的大概位置都做不到，反而有几个家伙忍不住寂寞出去叫小姐，却被江州扫黄队的警察给踹门抓了个正着。

若是这样也就算了，乖乖进局子里交点赎金出来，然而，却有人用了鬼手段，被守夜人给发现了踪迹，现在连累得据点这边，都被那群麻烦的家伙盯上……”

“华，注意下说的话，别说得像是我们怕了守夜人一样。”

另一个同样是拜入在人鬼王的门下，也是练鬼体的师兄提醒了师弟一句。

鬼人华顿住，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赶忙改口，严肃地说道：“总之，若是在半个月内，你们还是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那你们这些家伙也就不用想着继续在阴间行里混了，到时不用我师傅亲自动手，我鬼人华就保证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那些对找鬼物有一手的阴间人身体不由一抖，上次出去嫖、结果闹出事的几个家伙，现在尸体可都还冷冻在冰箱里没有被吃完，倒是脑壳被洗干净做成了颅骨杯，没事的时候就能见对方往里面倒着红酒喝。

“我有一法子，就是不知道灵不灵。”

站在人群中，一仙风道骨、与周围人惶恐不安模样不同，看起来就像是世外高人的老头开口道。

“有什么法子，尽管说，只要灵验，我师傅绝不吝惜奖赏。”

鬼人华大手一挥说道，眯眼看着老头，这人他听说过，是他师兄带来的，以前似乎是个搞气功的江湖骗子，后来不知是被谁引入了阴行，有了点奇遇就成了个算卦的。

听说，他算的卦极准，就是被算的人会被消耗很多阴德，一个人的阴德若是被消耗干净，就容易走霉运，比如说撞鬼。

而十个找他算卦的人中，总有九个贪心不足、在遇到一点困难后就还找他算，一旦卦算多了，就都落不到一个好下场，妻离子散那是小事，家破人亡、连累三代才是作孽。

只不过，这个损别人阴德肥自己的老头，可不会在乎这些事情，他不仅不在乎，甚至还会在给别人算卦的时候，偷偷地多掐别人身上的一些阴德，来给自己攒下来。

而这种损事做多了，别人也就给他送了个损老头的称号。

当然，对于不知道算卦内情的人来说，这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算半仙，却勉强是半个阴间人。

中情局的守夜人知道他，但这人又没有做一些弄鬼的事，找他算卦结果倒了霉的家伙，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在出道算出一些人的倒霉事之后，被官方警告了一番别做得太过分，这个家伙弄出‘一个人不算三卦’的规矩，倒也是过得悠闲自在，半黑不白、灰不溜秋地活了大半辈子。

而此次，人鬼王的大徒弟之所以能顺利地请来这种江湖名气不低的家伙，却还是因为……

“长生药，这儿有么？”

这个老头三月前就已经过了七十岁的大寿，他知道自己能活着的日子已经不多，却是不甘心，想要逆天改命。

“长生药，这儿有，如果你能找到鬼域核心，我保你长命百岁，再给你加上二十年的岁数，而且还是牙口好，身体健康，吃肉玩女人都行的那种。”

开口回答的不是人鬼王的两个徒弟，而正是人鬼王自己。

人鬼王，姓任名浩，清朝末年出生的人，外界传闻对方的岁数，在一百五十岁以上，但现在看模样，也就是个四十多岁精干中年人的外表，一身笔挺的红西装，却是个曾经出过国、也留过洋，在国外当过几年吸血鬼、洋名为约翰·詹姆士的家伙。

同时，他也是个炼丹士，最擅长炼的丹药就是‘长生药’。

“可先给报酬？”

损老头询问。

“你担心我得了消息不付账？”

人鬼王眯眼。

“长生药终究是珍贵的东西，您炼的那些多数都给了上面的人，而我这个在下面讨生活的，就怕拿不到。”

损老头没有什么隐瞒的。

“哈哈，古代的长生药的确珍贵，因为炼制麻烦，需要抓怀孕八九月的孕妇，开膛破肚取成型的胎盘做药引，不人道。

但到了现代，这些事情就简单了许多，不需谋害性命，便有一堆年轻不懂事的女孩，不想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其实只需要花点小钱，让那些年轻女孩将长生药最珍贵的药引怀到八九月，然后做个小小的破腹产……

长生药这东西，已经不是那么稀罕，你尽管可以放心，不用担心我不认账！”

人鬼王说着，就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直接朝损老头丢了过去。

“这里有十颗长生药，是今年上交上头后剩下的量，在没产生药性之前，一颗长生药，大约可增加正常人三月的寿数，我就当作是定金把它给你。

鬼域核心算得出来，以后这药还有，但算不出来，我会让你知道，拿了长生药的人，未必就能得到长生。”

没有用严厉的语气，但在场任何人都不会认为人鬼王是在开玩笑，有人的目光盯在长生药上很是火热，多是年纪大知天命的老家伙，他们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念头，但很快就被人鬼王两名练鬼体的徒弟，用看猎物的目光逼退，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损老头接过瓶子，捏着手指掐算了下，等确认手中的药是真货后，立马就倒出了一颗小拇指头大小的血红丸子吃进了肚子里。

丹药一入肚，他就感觉通体舒畅，本来保养不错的身体，也是感到了轻松，像是年轻了几岁一般。

“这当然，我一定算得出，人鬼王阁下您就放心吧，这江州的鬼域核心跑不了，哪怕是碎了、坏了，我也能帮你把它的碎片位置给算出来，但我现在需要布置一个祭祀天地的祭坛，做算卦的辅助手段。”

白发里冒出几根黑丝，损老头躬着身体说道。

“帮他弄好。”

人鬼王说了一句，就坐下，静看损老头的算卦本事。

神神叨叨的阴间人，每个都会点封建迷信的手段，哪怕是本事差的人，打下手弄个祭坛却也是一把好手。

很快，一座有些复古的临时祭坛就被搭建好，损老头站在祭坛的前面，手中拿着桃木剑，就让旁边的人剁了活鸡、杀了狗，两只动物的血撒了一地，老头就像是跳大神一样，开始做法了起来。

一阵阵古怪的灰色烟气，从老头的身上冒出，凝而不散地汇聚在祭坛之上，那是他大半辈子积攒下来、曾经属于别人的阴德，这却是个有真本事的家伙。

然而，真正让这个算半仙无比自信，自身能算到江州鬼域核心位置的原因，却是他的算卦之术传承，乃是来自上千年前，给造反的江州鬼王开坛做法、祭祀天地的道士。

换个鬼域可能还不行，但江州鬼域的核心，那座古老的祭坛，与他的算卦之术却属于一脉相承的东西。

在过去使用卦术的时候，损老头就有一次，意识不小心通过那座祭坛的联系，进入过江州鬼域之中，要不是当时撤得快，说不定就给发现异常的江州鬼王给留下来。

本来，那都被他当做是算卦的禁忌，在算卦的时候，也会尽量避开江州这边的人物。

但江州鬼域消失的如今，面对着自己快要活到头的命，他却也大起了胆子，特别是谋夺江州鬼域核心的，是现实里的另一位人鬼王，有这样的大人物在后面做靠山。

一阵哒哒哒的跺脚舞，手中的桃木剑也被舞得跟金箍棒那般，而这倒不是做戏，却是真的有些难以控制。

在卦起之后，桃木剑就跟要飞走似的，上面能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使劲着。

“天地万物自有灵，日月星辰当指引……”

按照着算卦的流程，桃木剑先指天、后指地、再指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江州鬼域核心在哪，江州鬼域核心就在……”

最后，桃木剑就被高高举起，损老头已经使足劲、憋红了脸，大声地宣布起来。

人鬼王站起身，和众多围观看着的阴间人一样，都瞪大了眼睛，就等着这位有本事的算半仙说出最终的答案。

“核心就在……”

然而，等了有一会，对方还是念叨着这话。

“你这个家伙该不会是算不出来，就在这里磨磨蹭蹭拖时间吧？”

鬼人华脾气最暴，直接叫嚷了出来。

损老头额头都冒了汗，但不管怎么弄、怎么用力，手里的这桃木剑就是放不下来。

直指天空的大月亮，仔细感应了下，好家伙，卦象已经结束，而桃木剑指的方向，就是鬼域核心的位置，但这、这……

抬头望了望头顶玻璃天台，外头今晚的大圆月，损老头有苦说不出，但被众人质疑，人鬼王看着自己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危险起来，他还是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指了指天空的大圆月，有些艰难地说道：“鬼域的核心，就在……就在桂月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