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几乎被纯黑色的情绪吞噬,这是绝对无法妥协的血海深仇,橘政宗发誓自己一定会把那个少女杀死。
这是作为追求王座之人所立下的血誓,即便到死亡的彼端也绝不忘却。
但现在……
他需要先摆脱这些烦人的尾巴,找到一个藤丸立香绝对无法发现的地方,重新开始。
发泄结束,恢复冷静的橘政宗,表情从阴沉到如沐春风,只花了零点一秒。
他转过头去,打算和后面两位家主解释一番。
呵呵,反正除了藤丸立香以外的混血种,都不过是垫脚石罢了,糊弄过去根本就不需要——
“大家主,您需要休息了。”*2
“?”
橘政宗保持着笑脸,微微歪头。
莫名其妙,这两人说啥呢。
“呵呵,两位是不是说错对象了。”橘政宗笑着,将话题引导向正确的方向。“这次战役最辛苦的当属藤丸立香和稚生他们,作为家主,我必须要亲自去迎接他们,所以——”
橘政宗开始了自己擅长的话术,而他面前的两人也连连点头,听完了他絮絮叨叨的解释。
然后说道。
“是啊,所以您需要休息了。”*2
“?”
橘政宗不解,他不仅不解,还很恼怒。
……这是什么情况,吃错药了吗,为什么两位家主对自己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橘政宗心里烦躁,抱怨道。
啧,所以才说这些庸才混血种真是……思维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连说话都需要费心费力,要是和藤丸立香就不会……
等等,我竟然还在夸赞她?
在两位家主面前,橘政宗突然又是一顿川剧变脸,从温和变到扭曲狂怒,这个过程连一眨眼都不需要,比开了刹那的犬山贺还要迅速。
欸……
两人感慨。
大家主,大约的确是老了(悲)
两人更加确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以牛皮糖般的劲头试图阻止橘政宗,让他去好好休息,打算之后再给他准备一个心理医生,以及大脑专门领域的权威医生,进行问诊。
橘政宗就算再怎么只手遮天,也难以在两大家主的招呼下轻松逃脱,他脸上不显露声色,内心里早就骂开了花,并且也逐渐发狠。
他已经要没有耐心了。
他做出所有的计划都会下一步思考下一步,这是习惯,也是本性。而这病态的谨慎在遇到藤丸立香后受挫,但也是蜕变的契机,此时的他已经不止是思考一步,而是向着更远的未来迈进。
甚至于,即便是他释放了所有死侍,让他们弄塌东京塔,然后侵袭东京都这个计划,他也思考过失败的可能性。
当然,他没有想到少女能够一刀把所有死侍连同东京塔一起斩断,只是觉得少女可能会放弃东京都的灾难,率先向自己这个头领发难。
所以他当然准备了后手。
东京都第二谨慎的人类,说的就是橘政宗。
他在这个源氏重工底下,早就准备好了,足以制造混乱,让自己逃脱的大量死侍群。
要是这两个家主再这么不识趣,那他就要释放所有死侍,让蛇岐八家在今日覆灭!
失去了蛇岐八家的话,即便藤丸立香赢下了这次的战役,也没有办法借助蛇岐八家对于日本的统治力压制自己,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念及此处,说干就干,就在橘政宗打算启动后手的刹那——
“不好了!!!——”
一声尖叫传来,橘政宗和另外的两位家主都愣在当场。
执行局队员从走廊另一端跑来,脸上慌乱,那副姿态让犬山贺不喜,他沉声怒斥。
“这般失态是个什么样子!这可是在大家主的面前!”
但就在下一刻,哪怕是他,也不由得被队员的话语震慑。
“报告家主,有人进攻源氏重工!!底层已经被完全突破!!”
“可能是猛鬼众!!诸位家主请尽快避难!!”
“猛鬼众!”*2
风魔家主和犬山贺大惊。
“猛鬼众?!!!”
橘政宗更是大声质问,面色涨红,发自内心地怒吼疑惑。
几人突然发现,因为作战结束了,所以他们都兴奋地摘下了耳麦,这才导致队员要跑过来通知他们,犬山贺头疼得悔恨着自己的不成熟,旋即捏住眉心。
犬山贺仔细回想,他们原本将源稚生安排在这,就是为了防止猛鬼众大举进犯,不过现在在已经确认了王将和风间琉璃都在东京塔的情况下,竟然还敢来犯,并且能够迅速突破源氏重工底层……
“橘家主……猛鬼众,真是恐怖的对手啊……”犬山贺咬牙,和身旁的大家主嘶声说道。
“啊?”
橘政宗恍惚道。
“啊……是啊。”
是啊,是……是不是我怎么不知道啊?!
难道说……
难道……
难道又是藤丸立香!!?
她连猛鬼众的渗透了,控制了?!!
什么时候!?
那简直就是无缘无故的诬陷,没有一丝道理,甚至在思考到这种可能性的瞬间,就连橘政宗本人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没办法,那个橘发的女孩就是给了他这样的心理阴影,几乎扭曲心智。
不对……冷静下来。
无论藤丸立香做了什么,我要做的事情都没有改变,橘政宗心想。
只要我启动死侍群,那就没有问题!
橘政宗将手放在袖口中隐藏的暗格里,准备按下——
而此时,犬山贺则是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并向执行局专员问道。
“敌方数量,构成?”
“只有一人!”
“?”犬山贺疑惑。
“??”橘政宗皱眉。
啊?
他手停住了。
“是个老年男人,穿着拉面师傅特有的白麻工服,额头上系着黑色的毛巾!自称上杉越,说是来送外卖的。”
“……”犬山贺眯眼,鼻头皱起猛然抽搐数下,旋即叹息。
“……解除警戒,没事了,那个男人是无害的。”
“……?”
在他身旁,橘政宗微微张嘴。
夜风将走廊毛毯上的毛线球吹起,灰尘在半空飘**,和冷空气混在一起,向着男人张开的嘴巴里吹去。
橘政宗一动不动得,双脚却是一软得跪了下来,他的肩膀狠狠贴着墙壁顺下滑落,身若无骨,面目恍惚,仿佛中了邪。
无……害?
谁?
谁无害?
我杀了谁?
谁又杀了我?
橘政宗在周围家主惊慌失措的搀扶下意识逐渐瞟向远处,而楼下——
大雨倾盆,雨点如同细碎的银针滴落在人们的额角,和冷汗杂糅又随之顺着脖子的曲线向心脏处流去。
几十个人围住一个身穿粗衣的拉面师傅,耳边是暴雨拍打大地的声音。
师傅坐在由执行局专员的肉体堆叠而成的小山上,仿佛是在拍热血高校的男主演。他食指和中指叼着根烟,却没有点燃,雨点将他黑白相间的发丝染湿,更显得面部曲线之刚硬。
他吐出一口气,弯着腰,硕大的阴影便将执行局专员们笼罩,让大家恐惧到几乎想要跪地求饶,却不知道男人只是用身体挡住雨点免得手机进水。
他看了看手机,就知道自己没有迟到,而立香也没有。
一切,都和她预料的一样吗……
越师傅抬头,百无聊赖地看向源氏重工顶层,那隐隐约约能够看见,慢慢旋转的螺旋桨。
哼。
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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