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声渐歇, 柳眷楚换鞋抬步出来,湿润的发尾向下滴落水珠,从脖颈处顺着肌肉线条滑落至浴袍下方, 直至消失不见。
或许是宋家的事已经放下大半, 柳眷楚也终于有些心思来思考之后的事项。
毕竟是B市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自觉在这一方面也颇有天赋,再加上已经拿到宋朝发来的部分遗产,柳眷楚思忖可以开始在期货债券方面着手一二。
钱生钱,才是正道嘛。
顾辞玉见他眼神飘忽, 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分外不满, **在外又细又长的腿抬起然后拍在**,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成功的吸引了柳眷楚的注意力。
他嗓音喑哑, “我要擦头。”
柳眷楚回神, 扔了一块毛巾给**的人,顾辞玉一把抓住,动作之下,**在空气之中的皮肤上还有着点点红痕。
显得分外暧昧。
顾辞玉翻个身让位,他随便捋了捋头发,手还没有动几下就故意装作擦不利落,然后把毛巾放在床头,转头冲柳眷楚笑,“你帮帮我。”
这么点小事柳眷楚当然不会拒绝。
他坐在床边, 伸手拍拍空处示意。
顾辞玉立刻下一秒就立刻从自己座位上蹭着坐了过来, 上半身努力伸过来, 把头放在柳眷楚大腿上, 面上含着几分惬意和餍足。
柳眷楚觉得这样意外地挺可爱的,没忍住唇边噙上几分笑意,很快又压制下去。
谁能想到平时看着自持的顾辞玉私底下却有几分不匹配的性子。
初见给卡时还能勉强算作是喜怒不形于色,一掷千金,霸道富二代。
可是现在嘛……
“再过来点。”
柳眷楚擦完头顶的发丝,拍拍后脑勺示意这里毛巾够不着,顾辞玉又磨上来,借力伸手抱住柳眷楚腰腹,“这样行了吗?”
声音微微带着一些情...事过后的嘶哑,
他秉持着侧过头来更好把后脑勺的头发擦干的原则,似乎很贴心地向前凑了凑,鼻尖隔着一件薄薄的浴衣,似乎要直接接触到对方的体温,他不可否认地还带了几分别的小心思。
柳眷楚感受到腰腹处对方呼吸之间吐露出的炙热气息,他几下混乱擦了干净,微微抿唇,“好了。”
顾辞玉觉得不够,但是他感觉到对方再次升起的情...欲,再撩拨就要过火了,考虑到现在可怜兮兮不堪一折的腰肢,他决定放弃。
他顺势起身,就着力度翻身,翻回自己的位置后伸手拍拍床旁边的空位,莫名的不要露出几分乖巧,“睡觉。”
柳眷楚不言不语的横他一眼,勉强算是放过,几下给自己吹完头发上床。
由着刚刚的事,他忽然想起之前那张尾号为520的包养卡,从包中把卡翻出,柳眷楚拿出电脑准备盘算一下目前总共身家。
顾辞玉本来已经闭眼侧卧准备入睡听到悉悉碎碎的声音又侧头看他,目光扫过这张黑色卡片,脑海中连带回忆起了自己几月前的行为举止。
他难免带了几分不好意思,声音干涩,目光在卡片上面停滞片刻后问道,“……拿这个出来干什么?”
柳眷楚撇他一眼,眸光中似乎带了些揶揄,但很快消失不见,一本正经的回答,“查看一下里面数额。”
顾辞玉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在床单下面打转,“也没什么,明天再看吧。”
柳眷楚点点头,捏着卡片一翻似乎就要将它收起来,“嗯。”
接着话音一转,
“不过查个余额的事也不麻烦,等我几分钟就好。”
顾辞玉原本放松的面色在听到下半句话时瞬间一黑。
他倒是挺想现在把卡抢过来的,可是偏偏之前精力耗费过多,现在浑身发软,没什么力气,肯定也抢不过眼前这个精力充沛的人。
查个余额确实不费什么事,一分钟后,就干干净净毫无遮拦的显示在页面上。
——5205205.20
土死了,土炸了,土飞了……
饶是这串数字是顾辞玉自己亲手打出来的,他也闭上了眼睛,欲盖弥彰,掩耳盗铃,不想再看。
当时顾辞西是怎么说的来着——对方根本不会在意你打了什么数字,只要钱够多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可是就眼前的状况来说,他觉得似乎并非如此。
很尴尬。
柳眷楚的反应倒是没有这么大,他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毛,憋住了显些抑制不住的笑意,仔细数数小数点前几位,也有五百来万。
比他拿到的遗产的半数还要多。
毕竟宋老爷子子孙多,平摊下来,每个私生孙辈给个一千万就不错了。
他把这个钱转到另一张银行卡上汇总,叉掉页面,把电脑关机放在床头柜上,俯身给侧过身伪装秒入睡的顾辞玉一个吻。
“晚安。”
顾辞玉已经紧闭的眼皮之下,明显还是看得出乱动的痕迹,他在心里无声回应。
晚安。
……他明天还能再打五百万。
这个学期事项很多,跳蚤市场,运动会,各类比赛以及晚会,但柳眷楚一个都没有参加。
以前参加是为了增加德育分以及提升老师印象分,但如今已经保研,分数足够,他作为一个精致利己主义者,自然就不用再下这白费功夫。
趁着目前还有些空闲时间,他尽数投入到实践之中,盈亏相抵,几个月下来,姑且还算是拿到了百分之□□的利率,比放在银行里存死期要来的值。
时间在匆忙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从初秋的九月份到了期末时候,作为典型学霸的柳眷楚和顾辞玉,两人自不必担心,可是顾辞西却又开始叫苦连天。
顾辞玉对此非常不解,“你是怎么找到给你上课的老师的?这么蠢还没把人气走,真是难得。”
顾辞西委委屈屈,又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异禀。再加上B大顶尖院校,人人都是高智学子,他好好一个智力正常的人,被大家映衬着就也显得蠢笨了。
柳眷楚在旁边微微一笑,轻轻巧巧地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顾辞西之前还在奇怪,他表哥这么一个性子差劲的,怎么会想要染指柳眷楚这样清风明月三好学生类型的,可是现在在柳眷楚手下磋磨过几个月之后,他已经苦不堪言的懂得一个道理。
两个人在某些方面就是臭味相同,蛇鼠一窝。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一节艰难的课程,顾辞西一边哀嚎着他厌恶经济学,一边收起厚厚的一打书。
柳眷楚和顾辞玉两人从座位上起身,准备去食堂吃午饭时,顾辞西忽然喊住顾辞玉,他一边把书放进袋里,一边神色犹豫,“哥,这周末你回家吗?”
顾辞玉犹豫一下,攥紧了柳眷楚指尖,“……回吧。”
顾辞西听了当即面色一喜,明显像是放下了一桩事模样,神情一松,“好,那我和姑姑发消息,提前通知一下。”
两人离开教室,走在路上,没等柳眷楚问起,顾辞玉便主动说道,“这个周日是我爷爷的忌日,我们全家会一起用餐过后前去祭拜,我以往都是一个人去的。”
出于某些莫名的原因,他总是不想面对来自父母迟到的关怀。
今天是他第一次答应。
按理来说,柳眷楚不算是什么舌战莲花,口若悬河之人,但好歹也可以侃侃而谈,可是此时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指尖用紧试图传送一些力量回去。
其实已经过去六年,顾辞玉已经可以自如控制情绪,他很快压制下面上的恹恹,摇动两人相交的手,“待会吃过饭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一看?”
下午还有课,不过是水课。
柳眷楚抿唇,着对方有些期期的神色,莫名心软的触动迫使他答应了此次约会,并非是出于契约包...养的责任,
“……好。”
墓地在一处偏远郊区,今天非年非节的,来的人很少,偏偏在二人抵达目的地时,又下起了微微小雪。
今年的温度降得快些,恰逢十二月份,便已经到了零下,给本就瑟瑟的冷风更加增添了几分寒意。
一开始初雪是小的,转而便变成了雪团雪晶子,绵绵密密的铺盖住了整片天地,枯树以及墓碑上都变成白色,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白的发亮。
二人爬上山,没有带伞,但是多亏了卫衣帽子,才要两人免于落汤鸡的命运。
从看守员那里借了一把黑伞,顾辞玉轻车熟路的找到墓碑,放上一束买好的黄色**,眨眼之间便被冰雪掩盖变成白色。
顾辞玉跪下刚准备说些什么,但立刻转头看向柳眷楚,神色之间难得的带了一些少年意气的忐忑和欲言又止。
“你走远点。”
柳眷楚从善如流,他原本是站在一旁给顾辞玉打伞,但听了这话之后便向后退了十多米。
即使是顾辞玉的防备做得如此严密,可是风声却依旧带了些言语直至柳眷楚耳边,“……男朋友……挺好……放心……”
柳眷楚撑着伞垂头伫立在一旁,冰冷的指尖摩挲着伞柄,耳边是风声带来的碎言碎语,思绪莫名,神情莫名。
一开始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答应踏入这种禁区。
可是他踏进之后,便再没有后退的路。
顾辞玉具体说了些什么他也不清楚,但是不到十分钟之后,对方就安顿好了所有事情,拍掉身上停顿留念的雪粒,提步走了过来,“走吧。”
柳眷楚轻轻叹了口气,甚至没有让对方有所察觉,“走吧。”
都走进来了,未免还能后退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还会有交易的,等我去洗个澡回来继续!我坚决不会汪汪的!
(毕竟只要天亮之前都算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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