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雁南燕北21

程北的身材比例很完美,颜一一趴在他的背上，又闻到让她熟悉的薄荷香。

这个季节，女人都穿得很单薄,他牢牢地抓着她的大腿根，她眼睛直视的地方,正是他白皙优雅的脖颈后方。

她默默地想,他怎么可以连脖子都长得这么精致完美？让她忍不住想摸一摸。他此刻连她的大腿都碰到了，她摸一摸他的脖子,应该不算过分吧。

她松开一只紧箍着他肩颈的手臂,指尖才刚刚碰到他后脖子上整洁乌黑的发根,就听见他在低声地警告：“别乱动，当心掉下去。”

她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只能老实地重新趴好。可是，被她这么一打岔，程北倒没有之前那么专心了。

她的前胸紧贴着他的后背,依稀能感觉到那份柔软,她呼出的热气带着属于她的芬芳，落在他后颈上,痒痒的。程北只要一想到,此刻她那柔软娇嫩的红唇离他会有多近，他就觉得,他好了半年的心脏病又发了。

“南南,”他还是喜欢这样叫她,“你和我说点什么吧。”免得他脑子里一顿不可遏制的随意联想。

“你想说什么？”

“随你,就只是……静静地爬楼太无聊了。”他加这一句解释，算不算心虚？

“哦，”颜一一仔细地想了想，“你这次回国后住哪儿？还住陆川那儿吗？”

“没有，他那儿实在太挤了。”程北微微喘了下气，“我自己租了个地方，不算大，不过环境还不错。”

其实，挤是其次的，主要是方便以后她去看他。

“嗯，你累不累？要不然，我还是自己走吧。”

“你老实待着，别乱动，我就不累。”

颜一一倒是很配合，乖乖地趴好，正把脸埋进了他颈窝里。

他的气息立即有点粗重，颜一一还贴在他耳边说话：“还是让我下来吧，你别逞强了，这么高的楼层，自己爬都累，你还背着我。”

“等我累了，你给我做人工呼吸行吗？”

“还能贫嘴，看来是真不累。”颜一一怼他。

终于快到十八楼了，程北一头的汗，呼吸也越发地急促。颜一一催着要下来，他非要把她背到门口才放下。

颜一一绕到他的面前来，看见他面色发热发红，就用自己的手给他擦汗。

“累坏了吧？傻不傻？”

程北静静地垂眸看她，其实，他还没背够。

他一言未发，缓缓地抬手，为她张开自己的怀抱，下一秒，微微俯身把她搂进了怀里。他抱得小心翼翼，手臂慢慢收紧。

良久，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仿佛刚见面一般地喃喃而语：“我……回来了。”

在美国，曾经多少次都幻想着，能回来，拥她在怀里。

家里也没有电，颜一一打电话问过物业，说是这一片都停了，大约八点才能恢复供电。反正现在也还不饿，她决定先想想方案的事。

笔记本电脑的电扛到八点不成问题，她坐在沙发上构思新的方案，程北进厨房把要用的菜洗好切好，只等着来电就做饭。

他手脚很麻利，没过多久就准备停当，擦了手从厨房出来。他在颜一一身边坐下，看见她还紧锁着眉头。

“我刚才切菜的时候想到，其实我之前做的那个关于中秋节的方案……就是被李经理鄙视的那个，完全可以改头换面，做成新店开业。”

“就只是这几个地方需要做一些修改。”程北伸着手，在电脑屏幕上几处指了指，“我今天陪着你的时候，仔细听了方总的要求，我觉得我那个方案在好几个方面都正好可以回避自己的弱点，切中要害。”

颜一一让程北登录他的邮箱，把他那份方案调出来认真看了看，还真别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话有点道理。

她带着赞许地点点头，嘴里却有几分埋怨：“切菜的时候想方案，你也不怕切掉一个手指头。”

“我不怕，”程北得到了认同，心情很不错，哪怕是被爷爷和爸爸夸奖，他也没这么得意过，“受伤了有你天天帮我包扎。”

颜一一看他一眼没说话，眸子里澄澈一片，浮着一抹温柔，就像是盛着一湾星光的银河。他的一句话，将记忆拉回了那个冬去春来的季节，那时，没有开花结果，却早已经埋下了一颗朦胧的种子。

八点准时来了电，程北去做饭，颜一一认真地把他之前做的方案做了调整和修改。程北的思路有他的独到之处，她要做的，就是让方案更加本土化，特色化。

饭后，俩人都坐下来加班，程北负责整体的方面，颜一一则加强细节体现，俩人第一次在工作上联手，竟然配合得还不错。

颜一一每次生理期精神状态都不好，过了晚上十一点，就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程北默默地侧过脸来，清冷的眸底是一眼看不到边的黝黑。她娇小的身躯蜷缩在沙发里，面容温婉秀气，卷翘的长睫像一只栖息的蝴蝶，唯美安静。

他想揉一揉她的发顶，想轻抚她的脸，想告诉她，其实她睡着的样子，也很孩子气。可是他不敢，生怕惊了她的好眠。

他开始专心地替她做方案，从数据筛选到整理成型，无一不是认真仔细，就好像面对的是NVE集团某个价值上亿的策划案。

他一边做着，一边暗暗地佩服她的才能。别人都说，认真工作着的男人很迷人。其实女人也是。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那样地为她着了迷。无论是居家时，那个温婉地挽着发，炸着藕夹或是用蒲棒逗他的人，还是职场上，那个聪慧过人，不苟言笑埋头工作的人。

事到如今，他终于承认自己当初的不理智不成熟，那时，他一心只想守住最好的她，像一个孤胆英雄。而现在，他想摘下星辰，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颜一一睡到下半夜时，醒了一下，她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床小绒毯。电脑还在茶几上放着，方案已经完成，程北不知道是几点钟离开的。

她抱着绒毯回**接着睡，意外的香甜，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下午，颜一一仍然和程北一块儿去跃茂见方总。这一次，谈的格外顺利。

程北毕竟是方案的原创者，他一直坐在颜一一身边，不时地出声做一些补充和扩展。方总听着，连连点头，夸奖这一次的方案不仅让人耳目一新，而且，做出了国际性公司的大气，实在让人惊喜。

颜一一不敢居功，实话实说，这次的创意是以程北为主的。

双方把工作谈妥，方总心情不错，又特意把颜一一留下来，喝杯咖啡，聊聊闲话。

程北原本就不想锋芒太露，主动提出在外面等她。

他走了两步又转身，踌躇了一下，拉住颜一一在她耳边小声地叮嘱：“这个时候……咖啡少喝，还有，别喝太浓。”

她白皙精巧的耳尖泛了层浅粉，抬眼看他时，眸底含着氤氲的笑意。她不便说什么，只是温顺地点点头。

程北出去后，颜一一侧身就看见表情高深莫测的方总，也不知道她在旁边站了多久。

等到秘书托着两个杯子进来，一杯是咖啡，一杯是热牛奶，颜一一才确信，方总是耳聪目明，听墙角一流。

或许女人都有点八卦的特质，连方总也不例外。她开口问颜一一：“你和你们贺总，怎么样了？”

“分手半年多了。”

“哦，”方总并不意外，“他居然舍得放了你，于公于私，都实在是不明智。不过，感情的事……”

她耸了耸肩，露出个无所谓的表情。“既然没缘分，早分早好。”

“是，”颜一一很认可，“离开不对的人，我能活的更自在。”

“我就欣赏这话！”方总本身就是个很独立的女性，“自己强大起来，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只管去找个年轻帅气对自己又好的，刚才那个小程就不错。”

颜一一默了默：“您不觉得他年纪太小吗？”

“成年了不是吗？”方总摊手摇头，“就许男人找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女朋友，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找个小的？只要他真心对你好，你养他也没关系。而且，年轻的就是养眼，在**精力也旺盛。”

“……”颜一一伸了伸大拇指，“方总霸气！”

离开跃茂，颜一一主动对程北说：“带我去你那儿看看吧，我还没去过呢。”

程北有些意外，握着方向盘侧眸看了看她，说了声：“好。”

“先一起去买菜吧，我喜欢吃你做的饭。再买瓶红酒，咱们庆祝一下。”她歪着头想了想，“虽然你是功臣，但是，我喝你看着。”

“……”功臣很无辜地看看她，却轻轻弯起了唇角，依然只有一个字，“好。”

俩人像小情侣一样买菜买酒，颜一一今天特别不客气，挑了几样自己爱吃的菜，还选了酸奶和水果。

随便她往购物车里放什么，程北都没意见，他看着颜一一快要把购物车塞满，垂眸问她：“方总和你聊什么了？”

颜一一嬉皮笑脸地回答：“她夸你不错。”不管是哪方面不错。

“我本来就不错。”程北又是那个傲娇脸，“她夸我，你很开心？”

“她夸我的部门员工，我不该开心吗？”她又忍不住逗他。

程北咬咬牙，不说话。

到了收银台，他这次没让她买单。“买单应该是男人的事，你放心，我用我自己赚的钱。”

当然不是可怜的实习工资，程北在美国之所以答应爷爷帮忙打理公司，就是为了赚钱养女朋友。

他肯回美国，家里给的钱也是不要白不要的。他赚的钱养女朋友，家里给的钱用来养他。

颜一一没和他争，安心地让他付了款。

推着购物车离开收银台时，遇到拥挤的人流，差点和别人的购物车相撞，颜一一很自然地往程北身边躲了躲，甚至还轻挽了一下他的胳膊。

程北看着她的手挽上来，又很快松开，他怔忡着，总觉得她今天有哪里不一样。

从一起购物，到一起回家，再到一起吃饭，程北整个晚上都觉得不真实。他甚至悄悄地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

颜一一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给他倒了杯酸奶，一顿饭吃得特别香。

她端起杯子，伸向程北：“来，碰一下。”

程北看了眼杯子里的酸奶，没有动。“碰一下，你不得说点什么吗？”

“嗯？对。”颜一一想了想，“庆祝你这次优异的表现，预祝你顺利通过公司的新进员工考核！”

程北张了张嘴，看起来有点抑郁：“我就当你没说。”公司考核，他怎么就觉得自己是个差生？

“那就……恭喜你，摆脱贫困，走向暴富！”

他抽了抽嘴角，更不买账。“你重说！”

颜一一眨了眨眼睛，舔一舔红润娇艳的唇，看着他清俊的脸第三次开口。

“程北，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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