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衣服比夏天厚实, 坐下时腿间出现布料的起伏轮廓很正常。
但是属于个人的生,王里反应,汤与绵还是懂的。
他尴尬地挪开视线, 没什么脸去看隋让, 因为自己也是一样的窘迫反应。
不过……
汤与绵用舌尖舔了舔发烫的唇瓣,想, 和隋让舌,吻真的好舒服啊, 好像整个人都要融化在他嘴里了。
比吃蛋糕还要开心一百倍。
隋让盯着入口看了几秒, 确认不会有人进来, 便侧身, 声音沙沙地说:“他们走了。”
汤与绵羞羞的“嗯”一声。
隋让看他,小学弟眉梢眼角都被亲红了,连脸颊和嘴唇也是鲜艳的红色, 看上去比桌上的蛋糕还诱人。
最后桌上蛋糕没吃完,他们坐了几分钟,便拎着袋子离开,出去的时候店员看他们的眼神有点古怪,可能是在监控后台里看到了什么。
汤与绵埋着脑袋拽着隋让飞快离开现场。
出了商场,一阵冷风袭来。
两人站在路边等网约车时,汤与绵眼尖地瞥见街对面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诶, 那人是不是罄哥他们啊?还有那对兄弟。”
隋让顺着视线看过去, 正好一辆公交车行驶过去,挡住视线, 等公交车过去, 人也没了。
“看错了吧。”隋让没见着人, 说:“罄哥上午说要出去陪美女吃饭,不会带人的。”
汤与绵点点头,也没多想,道:“不过他们关系真好啊,随时都是三人在一起。”
隋让笑,还想要说什么。
正好这时车来了,隋让止住话头,给他拉开后排车门,汤与绵钻上去,隋让也坐上去,便接着话道:“见微他俩挺依赖人的,从小和罄哥一起长大,两家就隔着一面墙。”
汤与绵:“那就是青梅竹马了。”
隋让想想:“不见得,因为江罄挺烦他俩的,你试想自己身边成天跟着俩青梅竹马,谈恋爱都要跟着,能开心吗。”
汤与绵对这类话有些敏感,不禁联想到吃烤全羊那晚双胞胎粘人的样子,再联到宋兜兜昨晚的视频礼包里还有什么三人行的场景,一个离谱想法惊现在脑海中。
他看看前面的开车师傅,小心凑到隋让耳边,悄声说:“你说那俩兄弟是不是深柜啊,就是他们都对江罄有……那种意思。”
后半段话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隋让一下子扭过头看他,深邃的眼睛里不无震惊。
不知道是震惊小学弟的猜测,还是震惊这个猜测竟然是从小学弟脑袋里冒出来的,或许两者都有。
汤与绵被看得不好意思,不自在的小声说:“你别这样看我,我乱说的。”
隋让实在是忍不住了,失笑着用手指点点他的脑袋:“我们绵绵的小脑瓜里到底装的什么呀。”
“……”
汤与绵也感到一阵羞煞,把下巴都埋进了胸口,扯起衣服领口,蒙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圆的、黑黑的眼睛看隋让,像是不好意思了,又像是有话要说。
隋让笑着伸手去扒拉他,汤与绵软绵绵地倒在他身上。
“咋了?”隋让一手圈住他,“害羞了。”
汤与绵眨巴眨巴大眼睛,闷声:“你不会觉得我很那个吧。”
隋让抬手自然地拨开垂在他额前的发丝,懒懒地问:“哪个?”
“就是……一天想些有的没的,脑子里的思想一点营养都没。”汤与绵说。
隋让笑得暖暖的:“正好,我的脑子里也没什么营养。”
“你不一样,”汤与绵第一个不准他这么说自己,坐直身体,认真道:“你可是大二就在Robo Contest上拿到了冠军,还参与过四所高校的科研团队,而且你大一的期末论文已经……”
汤与绵被顺口溜似的背出隋让所有的丰功伟绩,越说越眉飞色舞,并感到与有荣焉。
最后做出总结:“所以我的没营养,和你没营养就不是一个量级。”
隋让安安静静听他说完后,诧异:“不是,你从哪儿了解到这些的,我读大一的时候你还没来学校报道吧,有些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
汤与绵蓦地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眼神飘了飘:“网络上,网上什么都有。”
隋让挑了下眉梢,眼神里带着细细的探究和笑意:“这网上也能查到我把保研名额让给了别人,哪个网,我去看看。”
“……忘记了,有些是,”汤与绵底气不足道:“我在论坛上无意间看到的。”
他特别强调了无意间。
隋让眯了眯眼:“是吗?”
汤与绵心虚:“嗯。”
隋让没再说话,而是若有所思盯着他看了会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
临近期末,各科复习压得汤与绵一个头两个大,也如他所言,和隋让约会时间少之又少了。
以前还能凑在一起吃个午饭,但近两周,隋让也忙着搞小组项目,三餐不定,汤与绵有空他没空,他有空时汤与绵没空,更是常常是在实验室里待到十一二点才回到宿舍。
只有周末能凑一起,不过也是相约在图书馆复习。
汤与绵看资料,隋让看电脑,各做各的,谁也不碍着谁,一待就是一整天。
这天,男生宿舍。
汤与绵伏案写完一套作业后,丢下笔,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你数学写完了?”旁边宋兜兜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头也不抬地问。
“还没呢,”汤与绵放下水杯,说:“我的概率论和数理统计今早被打回了。”
“靠!我的也是。”宋兜兜边奋笔疾书边愤怒,“我还有论文,天呢,谁来救救我。”
汤与绵也叹气:“唉,为什么我们理科生的作业这么多啊。”
他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和隋让约会、132个小时没见面了。
都怪作业这个拦路虎。
汤与绵拿起手机,准备看一眼时间,发现有一条未读消息。
隋让发来的:我有一个小时休息,吃饭没,一起?
汤与绵倏地坐直身体,一看时间,竟是半小时前发来的。
他忙回:我刚没看见,你在哪儿啊?食堂吗?
那边回得很快:我以为你在忙,刚吃完饭,我已经回实验室了。
汤与绵抓了把头发:我刚写题[哭]。
隋让回:我还有半小时休息。
汤与绵眼睛一亮,起身捞起**的衣服一溜烟儿就跑出了寝室,一边下楼一边发消息:我来找你。
隋让:好。
外头冷风刺骨,但汤与绵不觉得冷,他简直快要开心死了。
可是他只有三十分钟,宿舍楼离实验楼隔着挺长一段距离,这种时候校车都显得慢吞吞的,还绕路,他直接扫了辆自行车。
隋让正坐在椅子上和组内人员说话,掌心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不自觉笑起来,站起身:“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说罢,拿起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隋让快步下楼,站在台阶上看了看,没见到熟悉的身影,正准备打开手机——
“我在这儿哪。”一道喜悦的声音传来。
听见声音,隋让心情竟然有一瞬间波动,他顺着声看过去,只见汤与绵外面捂着黑色棉衣,里面穿着白色毛绒绒睡衣,踩着白色毛绒绒拖鞋正在花坛前停自行车。
隋让握着手机大步走过去,还没走近,汤与绵就开心的一下朝他扑了过来,像小猫扑向人类那样,两人在冷风中抱了个满怀。
“你还有十五分钟。”汤与绵嗓音有些喘地说。
隋让“嗯”一声,紧紧地抱住他,真实的触感让他感受到了片刻的满足。
外面实在太冷了,隋让摸了摸汤与绵被冷风吹红的脸颊,说:“去实验室坐,外面冷。”
“不吧,你老师和同学都在。”汤与绵搂住他的腰,仰起乖巧的小脸,鼻尖被风吹得红红的:“你陪我一会儿就好了,我还要回去写作业。”
隋让笑了下,低头,在他冰凉的鼻尖上落了一个吻:“好。”
汤与绵眉眼弯起来。
他们已经有将近一周没见面了,想念对方时就靠着视频解馋,此时见面了,汤与绵的眼睛一瞬也不愿从隋让俊逸的五官上面移开。
那双亮晶晶的眼里对喜欢的人的那份热度与贪恋毫不收敛。
隋让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眸光由上而下,再看向那双眼睛,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对视几秒。
“到里面去。”说着,隋让拉着汤与绵来到实验一楼的楼梯下方,随后转过身就急切地抚摸着汤与绵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汤与绵仰起头承受。他已经很懂事了,不再像一开始手足无措,舌头也不僵硬着。
他闭着眼,双手挂在隋让脖颈上,掂着脚尖,主动张开嘴,学着隋让教自己的,将舌尖伸去隋让温。热的嘴。腔,笨拙地动。
尝到隋让的味道时,汤与绵才知道自己好想他。
好想好想,每天晚上都想着他入睡,早上起来也想,自从那次在蛋糕店舌。吻后,自己就上了瘾似的。
汤与绵有时候都在怀疑,隋让是不是一株罂,粟啊,他吸了一次,就彻底戒不了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废。
很快,汤与绵就有些受不住,眼角飞红,腿也软得站不住,肺部摄氧不够,准备换口气,隋让单手扣在他的脑后,不让他躲,动作充满了占有欲。
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先是很远,随着咚咚咚下楼梯,渐渐近了,几乎响在头顶。
他们谁也没叫停,而是默契地朝着楼梯下方挪动了两步,被人发现的隐秘刺。激使他们更加迫切地口允着对方的嘴唇。
等脚步声逐渐走远,消失,被扰乱的空气便重新趋向安静。
汤与绵手臂挂在隋让身上,尽管乏力,却还是想要努力抱住他。
隋让像抚摸小动物一般轻揉着他。
汤与绵顿时觉得身体热了,他眯着眼,脸蛋红扑扑的,张着嘴用力呼吸着,软润的舌尖探在唇边,然后他感觉隋让的唇离开了,贴在他耳边低语:“我好想你。”
说完,又亲了他的耳畔和脸颊。
汤与绵抓着他的衣服,抱紧他,轻轻低吟:“我也是。”
隋让便重新又堵住了他的唇。
汤与绵觉得自己体温升得更高了,嘴唇的温度也高,如冬天里燃起来的一把火,熊熊烧着自己。
楼梯下方昏暗,汤与绵察觉到隋让好像掏出了兜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还有两分钟”,就含住他的舌狠吸了一口,松开,哑声:“我回去了。”
汤与绵“嗯”了一声。
等隋让离开后,汤与绵才扶着墙缓缓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心脏因为兴奋和紧张而噗通噗通个不停。
足足过了五分钟,汤与绵才腿软地站起来,走出楼道下方。
回去的时候他依然踩着自行车,寒风扑在他红润的脸颊上,还是无法让他冷静下来。
太疯狂了。
汤与绵兴奋的脑子都是乱糟糟的,身体的肌肉群克制不住地在轻轻发抖,不是冷,是压不住心底的激动。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跑过来后的十五分钟是这么度过的。
原本来时他脑子还在思索,用仅剩下的十多分钟聊些什么,他甚至想了许多话题,却没料到一个字都没用上。
几句话都没说,跑这么远就这么度过了。
他的嘴唇都有些麻了。
汤与绵情不自禁笑起来,冻僵的手指离开自行车龙头揣进衣服兜里,用身体控制住平衡,整个人像被隋让打了一支兴·奋·剂,潇洒的穿梭在校园里。
到宿舍楼下,汤与绵掏出手机,给隋让发消息:我回寝室啦。
对方大概在忙,没有回复。
汤与绵步伐轻快地上楼,快到寝室门口的时候,他胸口起伏一瞬,放缓呼吸,而后,平静地推门而入。
宋兜兜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写作业,随口问:“你下楼了,不怕冷啊。”
汤与绵声音如常:“还好。”
宋兜兜没再多问,主要是手下作业太多,无暇八卦了。
汤与绵坐下,抿了抿唇,然后拿起桌上的笔,继续写题。
“对了。”宋兜兜突然出声,“我今年要回家过年。”
“啊?”汤与绵停下笔,看他。
“我妈。”宋兜兜声音没什么情绪:“给我打电话,让我今年回家,呵,估计是接受了我这个让他们丢脸的儿子吧。”
宋兜兜高考完拿到录取通知书当天就向家里出柜,家里人还没来庆祝就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吵一架后宋拎着行李箱来B市玩了整个暑假,过年也没回去。
宋兜兜说:“你的那条鱼,要提前找个人帮你喂,我不在这边。”
大一寒暑假里都是宋兜兜偶尔回学校顺便帮他投喂岁岁。
现在宋也要回去过年了。
汤与绵一下苦恼了。
因为除了宋兜兜,他实在不知道该找谁。
带着岁岁去坐长途车,不现实。
直接丢一个月鱼食在缸里,更不现实。
汤与绵看着浴缸,烦恼地轻啧了一声。
宋兜兜看他一眼:“你可以找隋让啊,他家不就在本市区啊。”
一语点醒。
“!”汤与绵眼睛一下睁大,拍了下脑袋:“对哦。”
宋兜兜没忍住轻笑一声:“你怎么出去一趟脑子都弄丢了。”
汤与绵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笑,而后他掏出手机,给隋让发消息。
内容很简单,大意是:考完试,要回家过年,希望能代替自己照顾一下鱼。
消息发送出去后,晚上隋让才回了他。
回答的也很简单。
一个字:好。
作者有话要说:
让哥:过年喝金鱼汤,见者有份。
嘿嘿马上就要知道鱼的名字了,该安排的都可以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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