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雁南燕北18
程北是一心买醉,但他并不想给颜一一添麻烦。
上了车,他老老实实地窝在座椅里,虽然,怎么坐着,看起来都不太舒服。
颜一一心里也不好受,她幽幽地叹气:“你病才刚好,有什么不痛快非要这样发泄?何苦呢?”
程北并没有回答,她偏过头去看他,他已经靠在椅背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的目光有些留恋,舍不得从他安静的睡容上抽离,他阖着眼的样子依然很俊,只是看着苍白无力。
她尽量把车开得平稳,到了他的住处,她不得不叫醒他。如果他一直睡着,颜一一没办法把这么高大的人搬进去。
她拍了他几下,叫他的名字。程北艰难地睁开眼,目光茫然,他花了几秒钟来发愣,最终好像是明白了颜一一叫他做什么。
他从车上下来,顿时有些站立不稳,颜一一连忙伸手去抱他,他背靠着车身才稳住了摇摇晃晃的身形。
站了一会儿,夜风吹散一丝酒气,带来几分清醒。颜一一扶着他进去,他不忍心把重量都压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到底还是自己扶着墙,坚持着走进了房。
颜一一搀他的时候感觉到他身上烫烫的,一身酒气,他一进门就直接栽倒在**。
他再一次阖了眼,皱着眉哼哼了两声,大概是觉得胃里不舒服。颜一一弯下腰,轻拍他已经渐渐绯红的脸,问他:“想吐吗?”
问了好几声,他才蹙眉重新睁开漆黑的眼睛,醉意迷蒙地看着她。
颜一一见过借酒装疯的,见过倒头就睡的,还没见过像程北酒品这么好的。他喝多了不吵不闹,听话得像个乖宝宝。
然而,下一秒,颜一一就推翻了自己过于草率武断的结论。
程北突然翻身而起,长臂搂着她的腰身一卷,颜一一在天旋地转过后,出其不意被他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她短暂地惊呼,然后恼羞成怒:“程北!你闪开,你发什么酒疯?闪开啊,你很重!”
喝醉的人确实很重,他仿佛听不见颜一一说话,满眼满心都只有身下这张温婉秀气的脸。他眼睑低垂,眸光沉寂深邃,颜一一看不出他在发什么呆。
良久,他用白皙的指尖轻轻触碰着她滑腻柔软的唇,喉结滚了滚。
颜一一全身僵硬,已经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他身上夹杂着红酒和薄荷的香气,比那清凛鲜红的酒液更诱人,俩人暧昧的呼吸已经交织在一起,颜一一的脑子里突然空白一片。
她自己也不知道,面对他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动作,她应该接受还是拒绝。
他一点点地靠近,却并没有吻落下来。就在他马上要与她四唇相接,一亲芳泽的时候,他眸色一黯,猛地停住。
程北虽然孩子气,却并不任性胡来,他虽然一意买醉,却不想对她借机轻薄。
他的唇方向一偏,擦过她幽香的脸颊,落在她的耳畔。
“为什么?”他低语呢喃,声音沙哑,半醉半醒之间还生生地克制着想要吻她的冲动,“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就不能喜欢我一点?”
他黯哑的嗓音熏醉了她的耳朵,她的心为他狠狠地抽痛。
程北觉得鼻头发酸,委屈得有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他趴在她耳边,说他无从发泄的心事。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会为我吃醋?为什么我一听见丛靖的名字就讨厌他,而你对叶新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以前我不知道她喜欢我,今天我发现了,你上次说她喜欢我,你是对的。可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是不是就仗着我喜欢你?”
他说得极轻,还有点吐词不清,如果不是贴在她的耳边,她大概分辨不清他在说什么。他音色低沉,不知道是梦是醒:“是我自己上的药,白粥也是我自己煮的。我身边和心里,从来没有别的人……”
他就是想看见她为他生气,在乎他的样子,可颜一一让他失望了。
许久,他再没出声。颜一一好半天才从心酸的游离中回神,她推一推程北,发现他就这样压着她睡着了。
在她试图推开他的时候,他还下意识地往她怀里缩了缩,柔软的薄唇在她的颈窝蹭了蹭,搂住她的手臂也不想松开。
颜一一费了好大劲儿,才终于把他放平在**,帮他脱了鞋,盖好被子。
坐在他床边,她狠狠地闭上眼,像是在胡思乱想,又像只是在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断她的,是意外的敲门声。她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这个时候,谁会来找程北?
颜一一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两个陌生男人,一个中年,一个青年。
她第一印象对这俩人没什么好感,觉得像是电影里的黑社会。那个中年男人大晚上居然还戴着副墨镜,猛一看像个盲人;而那个青年人,微微敞开的衬衣领口中隐约露出一条粗硕无比的金项链,猛一看像条拴狗的链子。
这俩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在法制文明的A市,怎么会有“黑社会”和“狗腿子”大晚上的找上门?
“你们有事吗?”
颜一一语气不太友好,那俩人愣了愣。“狗腿子”开口说话的语气倒是挺斯文:“请问,程北先生住这儿吗?我们找他,有点私事要谈。”
颜一一瞟了一眼,中年男人站在后面,也不知道究竟是盲人还是哑巴,他始终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他睡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这里总共就一间房,拉开门,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程北的**虽然从这个方向看不真切,但是大致看得出,颜一一没有说谎。
“狗腿子”默默地回头看了中年人一眼,显然是在等他的示下。
中年人好难得冷冰冰地开了口:“这位小姐,和程北是什么关系?既然他睡了,你还待在这里,不觉得不合适吗?”
他这不客气的口气让颜一一听着就火起,合不合适又关他什么事?他是哪棵葱,轮到他大晚上跑来指手画脚。
“我是他朋友,朋友待在一起,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倒是你,你是谁?这么晚跑来打搅程北休息,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狗腿子”悄悄地抬眼看她,像是在佩服她顶嘴的勇气。中年人默默地摘下墨镜,露出端正有神的眉眼,只是表情僵硬,连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僵硬:“我是他爸爸。”
“他爸爸早死啦!”颜一一今晚心绪不佳,说话也直来直去,“大哥,你如果有事就说事,如果没事就请回。这年头,随便说自己是人家爸爸,这样很没礼貌。”
中年人嘴角抽了抽,“狗腿子”直接埋下头,不敢看他,像是生怕他突然发火,搞不好会殃及池鱼。
“说吧,程北怎么得罪你们了,是要钱还是找事儿?都只管跟我说,别去找程北麻烦。他年轻不懂事,你们何必跟小孩子过不去。”
“看来还是个挺仗义的朋友,”中年人肃然冷笑,倒是又解释了一句,“这儿没你的事,我的确是他爸爸,来看看他。”
“别瞎扯了行不行?”颜一一歪着头,表情一本正经,“你是他爸爸,那你说说,程北爱吃什么,有什么习惯,有什么弱点?你如果真是他爸爸,你就该自己去面壁,为什么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国内,一丢就是一年!”
他额角青筋暴跳几下,脸色难看至极,却是没有争辩,与她对视的目光一片冷寂。
半晌,他修养很好地缓缓转身,没忘了叫上他的“狗腿子”:“小吴,咱们改天再来。”
小吴毕恭毕敬地回应:“好的,程先生。”
程先生……听到这个称呼,颜一一心头一跳。
接下来,当她马上又听见身后,程北那睡意浓重、慵懒中带着惊讶的声音,她的心脏抽筋似的一连跳了好几下。
程北在被子里坐起上身,迷茫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一层薄雾,他看着“程先生”,清清楚楚地叫了一声:“爸爸。”
“……”颜一一凌乱的思绪像一头走失在深林中的麋鹿,发足狂奔,东奔西撞。
程北的爸爸,没死……,那应该是个……大富翁?刚才,自己管他叫啥来着?好像叫的“大哥”?_(:зゝ∠)_
原谅我这位没眼力的大婶吧,我怎么知道会横空出世,来一个“死了”的爸爸!
程鸿安听见程北叫他,身形一震,转过身来。他看着睡在这小破屋里的儿子,目光有些复杂。他一直责备程北太过任性叛逆,今日重逢,他却有些自责和心疼。
颜一一问的好,程北爱吃什么,有什么习惯,有什么弱点?可笑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还不如对集团的帐目;他对自己儿子的关心,还不如程北的一个朋友。
颜一一悄悄地看着程鸿安走神,她刚才太激动,怎么就没发现,程鸿安的眼睛和程北很像?难怪他晚上戴个大墨镜,一般有身份的人,总是会害怕被不相干的人认出来。
颜一一非常尴尬地告辞离开,既然人家爸爸来了,就不用她在这里照顾,妨碍人家父子谈话。
临走的时候,程北竟然当着程鸿安和小吴的面,自然而然地叫了声:“南南。”
这称谓太过亲昵,颜一一硬着头皮回身看他,程北说:“晚上开车注意安全,不然我会担心。到家,能不能给我发个微信?”
被程北忽略成空气的程鸿安有点不爽,僵着脸站在一边,小吴更是低头直接装稻草人。
颜一一扛不住程北执拗的目光,只能回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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