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轰鸣,犹如万马奔腾飞驰而过。不知道干涸了多少时日的阿勒河再次被河水填满,泛着黑迹的河水怒吼而来,它们冲刷着河床,汹涌的势头如同海啸般将河床里的怪物尽数扑倒。大浪过后,河水上飘满了撕裂者和吞噬者。远远看去,它们像是一只只掉进河里的蚂蚁,在激**的河流中正努力地朝岸上划,却无法如愿,反而被河水冲往更远的地方。
水声轰隆,这条包围了伯尔尼老城的河湾迅速被水流填满,河床里的怪物都给冲向了另一头。幸运点的还能够爬上岸,可更多的只能无助在河中浮沉。
这时,装甲墙上的高温喷火器尽皆轰鸣起来,一条条火柱喷向阿勒河。火焰落到河水上,河面竟然被点燃了起来。刹那间整条阿勒河都在燃烧,熊熊火焰升腾之间,那夺目的火光就连太阳的阳光也显得苍白无力,这条河湾化成了地狱冥河,无数怪物在火焰里哀嚎惨叫,最后飘浮在河面上被火焰烧得滋滋作响。
卫臣讶然地看着这一切,那河水里的黑色物质现在看来应该是石油一类的东西,否则哪有这么轻易就燃烧了起来。
维妮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成功了,我们的反击计划。”
“这就是反击计划?”卫臣看着她。
中士点点头,“第一次冲击之后,军队和怪物交战,并且炸毁了阿勒河分支源头上的水坝,使得河水改道。而且那片地方后来被怪物占据,现在想想,这些怪物是存心这么做的。因为后来河床干涸,它们更容易渡河攻城。所以反击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夺取被怪物占据的水坝,这点非常重要。”
“至于现在,则是第二阶段。重新打通河道,让河水灌注,再投放了DMC最近研发的一种易燃物质,开发部把它们称为地狱火种。它们具备了燃点低,耐燃烧以及粘性大等特点。至于威力,你现在已经看见了,阿勒河可以这样燃烧上三天三夜。”
“最后……”
维妮还没说完,头顶就响起直升机螺旋桨旋转时所发出的巨大声响。卫臣抬起头,见到从城里飞出一片密密麻麻的乌云,那是由数十架武装直升机所形成的空中编队,它们飞过了阿勒河,朝着河对岸那头母兽发动了攻击。机载航炮、联装导弹、高射机枪,所有武装直升机上的火力全开。转眼之间,那头母兽身上到处都是爆炸的火球,母兽表面的甲壳给炸得支离破碎,大团大团的血浆砸到地面,将河岸染出一块块巨大的色斑来。
母兽惨叫着,很快在炮火下倒了下来。在它倒下的时候,装甲墙头爆发出一片震天的欢呼声。士兵们大叫着把头盔朝天空丢去,那燃烧的阿勒河,还有倒下的母兽,意味着盘旋在他们头顶上长达一年有多的阴云,终于看到一丝散去的希望。
卫臣也松了口气,解除了血噬的突变形态,朝旁边的维妮道:“我们赢了,是吧?”
“没错,赢了!”维妮突然抱住卫臣,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也跟士兵一样摘下头盔扔了上去,发出了一声大叫。
卫臣摸了摸脸,讪讪一笑。
他看向远方,伯尔尼的围城之局终于有了转机,人们可以从这座古老的城市走出去,外面还有更宽广的世界在等着他们。或许,还能打到回国的方法。卫臣给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然后释然。
是啊,纵使世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他还是想回到自己的故乡看一看。那里并非全都只有糟糕的回忆,何况,在那里还有自己的朋友。胖子,孙丽、董家爷孙俩等等。如果可以的话,卫臣想回去,回到那个古老的东方国度,看看那里是否也被怪物肆虐着。
就在这时,他眯了眯眼。
远方的空中,大太阳底下好似出现了一个黑点。起初他以为是武装直升机在返航,可过了片刻,他脸色一变。
那根本不是什么武装直升机,而是当初他在英格堡的修道院中见到的女人。她展开着一双黑色的羽翼,身后拖行着如同凤凰般的尾羽,如同一架高速掠进的轰炸机朝着装甲墙的墙头俯冲而来。那些正轰炸着母兽的武装直升机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于是其中一支小队脱离了编队,五架直升机朝那女人迎去,飞机上的炮火猛烈轰射过去,在女人的身边制造了一团团火球。
在那些火球里女人灵活飞掠,以比武装直升机快上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突进,瞬间和直升机群擦肩而过。
随后天空上就多了五颗火球。
女人开始朝装甲墙划去,她掠过了燃烧的阿勒河,规避着装甲墙上的诸多炮火,冲进了其中一段墙头上。之前在英格堡的修道院里,卫臣是借着窗户的反光看到这个女人。现在则是正面以对,他看得清楚,女人的身上缠着如同水银般的物质,如果水银有黑色的话。这层物质像是她的第二层皮肤,把她全身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了头脸,那东西在她身上不断流淌着,几如活物。女人的脸则仅露出鼻子以下的部位,她抿着嘴,可从双唇紧抿的弧度,却不难推测她原本拥有一张可爱美丽的脸孔。只是现在这张脸在大半给套在了一个黑色的头盔里。这个头盔和她身上的东西是同一种物质,头盔看上去像某种昆虫的脑袋,长着两颗猩红的眼珠,看上去无比怪异。
冲进一段墙头的女人随意袭击着上面的士兵,从她双翼抖落的黑色气焰,哪怕只有小小的一团,若给沾上,立刻会化成大团的黑色火焰。她从墙上飞过,便有不少士兵变成一颗颗黑色的火球,惨叫着跌落墙头。当她从墙头飞起时,捉着两个士兵,随意在他们脖子上一咬,蓦然抽走他们大部分血液之后,便把还没死去的尸体丢下了装甲墙。
她从空中掠过,突然凝停。
阳光之中,她停在了半空,卫臣就这么和她直直对视着。不知为何,卫臣总觉得在哪里看见过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时间仿佛就这么定格了下来,直到不知谁朝她开了枪,一团火花在她胸口炸开。她中枪,可弹头却在那层流淌的黑色水银里给推了出来,然后她冲天而起,划向另一段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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