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好男人,只是还不爱她
射击训练室,冯唐穿着黑色贴身t嘘,左手戴着黑色露指皮手套,戴着黑色鸭舌帽,右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左手里拿着手机。刚在训练,手机一声响就挂断了,见是她的来电,恐有什么意外,立即就拨回去了。
有莫驿程呢,她能有什么意外?
镇定地喝了口水,等着通话接通。
莫驿程其实说得没错,这种好事还是由温暖亲自对冯唐说的好,是她一时冲动了。
她迟疑地在触屏上点了绿色的接听。
莫驿程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面无表情,却也竖着耳朵听着。对冯唐,他还防着呢。
“素素,你找我?”,冯唐的声音传来,裴素素微笑。
“是啊!刚刚打过去想到你可能在上班,不方便接听,就挂断了!”,自然地解释,看了眼莫驿程。
“我在射击室,今天不怎么忙。”,他淡笑着回答。
“是这样的,我们家莫先生提议,我们两家改天一起聚个餐什么的,让我问你有没有时间的!”,裴素素斗着胆子说道,眼角的余光瞥着莫驿程,他的表情果然挺复杂。
这女人,居然说是他提议的,他带着她躲冯唐还来不及呢!
冯唐也是微愣,莫驿程能有那么好心么?
聪明如他,知道是裴素素的意思。
“挺好啊,温暖周六日都有时间,我呢,最近也挺闲,时间你们定!”,冯唐爽快地说,做不成,不能连朋友也没得做吧?有些事,越是逃避才越介意。
“那我们先定明晚吧?地点再约?”,裴素素连忙说。
“好!”
“你既然很闲的话,周末就多陪陪温暖!别跟块木头似的!”,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他这人其实挺细心的,所谓,铁汉柔情。
冯唐傻呵呵地笑了笑,裴素素挂了电话。
莫驿程一声不吭,也不看她,很严肃的样子,裴素素朝他的胸口蹭了蹭,“老公……”,从鼻腔里发出浓浓的撒娇的声音,简直让他难以招架,听得骨头都酥了,一把堵住了她的小~嘴,难耐地啃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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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温暖给冯唐去了个电话,听说他今晚回家吃饭,欣喜地立即去附近菜市场买菜。也想好了,等吃饭的时候,告诉他已经怀~孕的消息。
算算时间,应该有一个月了,就是他说的,要个孩子的那次,那几天正好是她排~卵期,没想到就真的有了。
再过几周,她就满二十八岁了,虽然没有感情基础就有了孩子,但是再晚的话,她年纪就大了。而且,冯唐也不小了,他的父母早就想抱孙子了……
温暖是典型的传统的女人,循规蹈矩,结婚后,这么短时间内怀有身孕,于她而言,是很正常的事。这些年,唯独一直在坚持的就是,没有在大学毕业后就相亲或是处对象,一直拖到成为剩女。
原因很简单,心里一直有冯唐。
她喜欢来菜市场买菜,比起大型超市,这里更有市井的味道,最主要的是,这里的蔬菜、肉类更新鲜。她喜欢不喜欢买小商贩批发来的蔬菜,会根据自己的经验,看着在菜市场不起眼的角落,甚至没有摊位的那些老人。
因为这些蔬菜是他们自己种的,有的根部还沾着泥土。
操着浓浓乡下口音的卖菜老人边帮她挑菜,边夸她,识货!
她会以乡下口音回复对方,很是亲切的感觉。
到了活禽区,挑了只土鸡,商贩会帮杀好剁好,很方便!
这样琐碎的事,她乐此不疲,今天更是,因为冯唐要会回来吃饭!
买完菜,骑着电动车很快回到小区,在楼下见到冯唐的车,她心头一阵激**,没想到他回来地这么早!
立即进了楼,进了电梯,心里居然有点紧张,面对着电梯墙壁,她整了整头发,看着里头打扮朴素的自己,有点懊恼,怎么今天穿了这么一件颜色的大衣?!
她是人民教师,教的是初中,打扮一向很朴素,从来都是素颜。他们学校有规定,学生不许化妆,作为老师,也要做模范。
开了防盗门,客厅里没他的身影,她立即脱了外套,拎着环保袋去了厨房,将菜放好后,去找他。
彼时已经快天黑,书房的灯是亮着的,房门虚掩,她敲了敲门,冯唐应了声,推开门板,发现他正坐在书桌边看书。
“我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才买完菜回来!你饿不饿?我先给你做点点心?”,她站在门口,看着已经站起身的冯唐,热情地问。
如此殷勤的样子,那一瞬,冯唐有种以前在家的时候,母亲总这样,时不时地问在屋里学习的他,饿不饿?冷不冷?热不热?
那时候觉得老妈挺烦的,挺啰嗦的,后来进入社会后,才意识到,那就是爱。
此刻,温暖也是那样地殷勤,甚至有点小心翼翼,为什么?
她跟他又不是亲人,从认识到现在,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她为什么对自己这般?
见冯唐迟迟没有说话,温暖以为自己打扰到他,或者惹他烦了,有点不知所措。
冯唐这时却扬起了右边的唇角,“温暖,我不饿!我跟你一起去做饭吧!”,他笑着说,态度是客气的。
“不,不用!大男人怎么能下厨房呢!”,温暖连忙说,转身就走,冯唐挑眉,男人不能下厨房吗?她怎么跟他老妈似的,思想传统地让人觉得有点迂腐!
他还是去了厨房,彼时的温暖,已经穿上了围裙,正忙着淘米。
他洗了手,找了自己以前用的围裙,“真的不用你帮忙的——”
冯唐不理她,看到了沾着泥土的小青菜、菠菜、胡萝卜等,他蹲下~身子,摘菜,“这小菠菜挺好的哈,城里很少见到这么土生土长的菠菜了!”,他记得现在的菠菜大都是茎很长的那种,哪还见到这种还有红根的小菠菜!
温暖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甜滋滋的,“在长江路菜市场,在菜市场附近,或是里头的角落里,有些挑着担子卖菜的老人,他们的菜往往更地道,大都是他们自己种的!”,温暖边焯鸡块,边回答,双颊不自觉地绯红一片。
“难怪了——”
“你平时去哪买菜啊?”,将鸡块捞出,过了清水,她去切葱姜蒜,动作十分地勤快,她十几岁就开始帮家里做饭了。
“很少买菜!根本就不自己做饭!”,冯唐笑着说。
“难怪呢,厨房里的厨具刚开始都是崭新的!”,温暖扬声说,冯唐这时起了身,手上沾了不少泥土,在水池边,不停冲洗菠菜。
温暖有点着迷地看着他,目光有点贪婪,因为很少见到他,以前更是没见过他在厨房洗菜的样子!
“啊——嘶——”,切菜不专心的后果就是,切到了手指!
左手的食指指甲上方被刀刃割破,温暖立即将手指塞进了嘴里含~住,冯唐看到这一幕,连忙走了过去,“割到手了?!”
温暖点头,松开了手指,吐了口血在垃圾桶,“没事的,不深!”,转而又要含~住手指,被冯唐捉住,那不深不浅的伤口又沁出了血滴,他二话没说,拉着她的手腕就出厨房。
“没事的,不用麻烦的!”,一点都不觉得疼,却被他按在了沙发上,冯唐找出家里的药箱,从里头找出消毒药水和棉球及创口贴。
“什么没事?不处理好得破伤风怎办?”,冯唐扬声反驳,口气有点严厉。
“不可能的,以前常不小心被切到的!”,温暖说的是实话,小时候刚学会做饭那会,常被菜刀割破手指,含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冯唐没理她,专心地帮她处理伤口,上了消毒水,她嫌疼,紧锁着眉头,也没吭声。
“这伤口不算深,明天早上再去打针,这种伤后果可小可大,你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要尊重科学!”,包上了创口贴,他看着她,沉声道,一脸的严肃,像是教训。
“我当然懂科学了,破伤风梭菌多生长在泥土及铁锈中,现在的切菜刀大都是不锈钢的,又没有铁锈!”,被冯唐怀疑了自己的科学素养了,温暖有点不依了,第一次对他大声反驳,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蹲在她跟前的冯唐微愣,转而却笑了,温暖也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红着脸低下头。
他站起身,“明早带你去医院打针!”,他依旧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原则,这叫,以防万一!
温暖觉得自己再反驳就是矫情了,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左手食指上的创口贴,想着他刚刚认真地帮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心头不禁泛涌起了一股暖意。
深吸气,起了身,立即跟去厨房。
冯唐不让她再沾水,只让她炒菜。
他真的是个挺好的男人,尊重女性、正义、善良、朴实无华。
只是,他不爱她。
没关系,能够跟他做夫妻,她已经觉得非常幸福了,而且,他们已经有结晶了……
想到孩子,温暖才意识到,差点忘记告诉他了。
她没急着说,厨房里又忙又乱,不是说话的地方。
砂锅炖鸡、蚝油生菜、蒜黄炒蛋、菠菜蛋汤,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上桌,两人面对面坐着。
现在会做饭的女人不多了,像温暖这样烧得一手好菜的女人,更是少了,冯唐觉得这些家常菜比饭店烧的美味多了!
“你怎么,总看着我?”,他抬起头时,又对上温暖的视线,她好像总盯着他看。
“我,我,等你吃完再说吧——”
“什么事?现在就说!”,他是直性子,严肃地问,放下了筷子。
温暖脸红地微笑,“我,我怀~孕了,今天去医院查了,确定怀上了!”,温暖脸红地说道,嘴角染着笑意,冯唐愣了,这么快……
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毫无经验,也没什么直观的感觉!
更没有什么做爸爸的喜悦!
“奥……你身体怎样?有没有难受的反应?”,不知该怎么说,傻愣愣地问。
她连忙摇头,“没有!挺正常的,也没孕吐,医生说注意不要过度劳累,不能做体力活,注意安全就好!”
冯唐点头,“你以后小心,别骑车上班了!我早上开车送你,下班你就打车!要不,叫我妈来照顾你吧!我平时不怎么在家——”,冯唐很认真地说,周到地想着。听说裴素素为了养胎,辞职了,那温暖需不需要辞职?好像局里很多孕妇都是坚持到七八个月才休假的……
对于这些,他知之甚少。
“不用不用!我小心点就好了,也没必要麻烦老人家!你也不用担心我,忙你的事好了!”,温暖乐观地说道,她不是娇气的女人,虽然心底是想多跟他在一起,但是,怕给他添麻烦,到时候没爱上她,反而烦她,那就适得其反了!
不担心她能行么?
既然结婚了,她是他的妻子了,他就得负起责任!
“叫我妈来吧,我不在家,对你也好有个照应!”,冯唐说罢,又拿起了筷子。
她心里其实挺不想婆婆来的,她跟她也不是很熟悉,而且老人们对城里不熟悉,到时候,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她上班去了,肯定还得担心在家里的老人。
可又不知道怎么反对,这毕竟也是他的心意。
晚饭后,冯唐包揽了收拾厨房的活,又擦了地板,做了两个小时的家务活!温暖则收拾了客房,刚给老妈打了电话,她听说婆婆要来,挺开心,一再叮嘱她,好好孝顺老人。
她有点委屈,幻想过的婚后的“二人世界”好像一直是“一人世界”,再没两天,这二人世界肯定变成婆婆和她了。冯唐肯定是觉得,把婆婆接来,她有人照顾了,他就能心安理得了……
到时候,也许在家的时间更少,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也许更少——
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
那个人会不会爱上她,会不会当她是知己,当她是相伴到老的爱人,如果会,还要多久?
冯唐进来时,见她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对了,莫驿程他们约我们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我明天休息,你明晚没事吧?”
“我啊,没事啊!我上午在医院的时候也遇到他们了!听说素素已经怀~孕八周了!”,温暖立即说道,一脸爽朗的笑,看得出裴素素和莫驿程很恩爱,冯唐只是一厢情愿。
冯唐微微点头,也没说什么,两人离开客房,去了主卧。
同共枕,黑暗里,谁也没说话,也没有肢体上的触碰,温暖安静地闭着眼,冯唐翻了翻身,平躺在~上,有点睡不着,也觉得有点尴尬。
“跟我妈说了,老人家很开心,我还没开口,就说要来照顾你了!”,黑黢黢的房间里,他的声音响起,温暖心紧,“嗯!那爸呢?他一个人在家,能照顾自己吗?”
冯唐是独子,她关心地问。
“老头子一个人没问题!”,他沉声说,“我明天晌午就回去接我妈!”
“哦——”,她轻声答应,只能做好迎接婆婆的准备了!
“听说你高中也是实验一中的?”
“对啊,我是三班的,你没印象吧?”,他提起高中了,温暖的心情顿时甜蜜了起来,仍清楚地记得他高中时的模样,帅气、硬朗,尤其在篮球场上的时候,足以称霸全场,成绩也非常优秀,又不花心,没谈过女朋友。
“没有……”,冯唐仔细思索了,也没想起温暖这么个人。
“不认识我是正常的,我一直很普通!倒是你,我当时就对你印象很深刻的!”,幽暗里,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这点冯唐不用谦虚,他高中时成绩非常好,一直是尖子生,有望考清华北大的,但是,他的理想只是警官学校!
“崇拜我?”,他笑着问。
喜欢你!
温暖心里在呐喊,到底是没勇气说出口,说出来,怕成为他的思想负担,因为,他还爱着别人。
“我想,那时候没有女生不崇拜你吧……”,她轻声地回答。
“呵呵……”,冯唐轻声地笑笑,转了身,一条手臂自然地圈住了她的腰,然后不再动,她有点局促、僵硬,一动不敢动,周身都是他的气息,教人心跳紊乱。
不一会儿,他已经睡着了,翻了身,背对着她,她转过身,轻轻地,从他背后抱住他,头贴在了他的后背……
原本遥不可及的人,现在就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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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唐还记得带着她去打破伤风,二十四小时之内都有效,然后送她去了超市,她要给婆婆买生活用品,冯唐开车回老家接母亲了。
下午老人到了,因为晕车躺下了,睡了两小时才缓过来,温暖连忙给她做了吃的。
裴素素打来电话,约六点在餐厅吃饭,冯唐带着温暖去赴约。
冯唐的表现很自然,并没多看裴素素一眼,不过听说裴素素孕吐厉害,觉得温暖这点挺好,她没妊~娠反应。
回到家,温暖要给婆婆做吃的,被冯唐拦着,他去了。
冯母完全从晕车后遗症中恢复,拉着儿子聊天,“唐啊,还是温暖适合你!别多想那个素素了啊,就算你们能成,也是门不当户不对,这倒不是指有钱没钱,是思想上!”
“妈!您怎么还提这些!我都忘了!你以后可不许在温暖面前提我和素素的事啊!”,冯唐笑着说,拍着她的手背。
冯母点头答应,母子俩又说了好一会儿,冯唐才回房间,温暖已经睡下了,她明早是要上班的。
冯唐履行承诺,早上送她去学校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就没再送,因为他前一晚根本没回去,听说去省厅开会了,这一走就是一星期。
她和婆婆由开始的客套,也渐渐习惯,不过还是她照顾老人家得多。城里不如农村的活动多,上下楼都是电梯,平时也没地方活动,冯母的双膝关节都肿了,温暖挺慌的,立即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建议多活动。
“咱们乡下人就没享福的命啊!”,冯母感慨了句。
“妈!以后晚上晚饭后咱们就去广场跳舞去!”,温暖想到城里老人的休闲活动也就是这点了,于是,真带着婆婆去跳广场舞了!
冯母拘谨,不好意思跳,温暖就牵着她一起跳。
冯唐回到家,看着屋里黑灯瞎火的,媳妇和老妈都不见了,不禁奇怪,连忙打温暖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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