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拿到驾照后开车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吴络的科目三过得很顺利,在准备了几天科目四后,他在考试前给宋徽翊拨去电话,听到那头懒洋洋的声音,他因为低笑而引起的共鸣震动隔着电子设备像化作了一股电流传输过来,直往宋徽翊的耳朵里钻,低低的,痒痒的:“不是要给我惊喜吗,结果你还没起床。”

宋徽翊的瞌睡醒了大半,因为刚醒,她说话时瓮声瓮气的:“放心吧,你先坐教练的车去考试,一会儿考完了我来接你。”

吴络挂了电话,来到考试大厅。

吴络抽到的小纸条上写着315号,3楼的大厅里乌泱泱坐着几百号人,基本人手捧着一个手机,嘴里念念有词。

吴络没看题,题库的所有题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系统每隔一会儿就会传来一个标准生硬的女声,叫到号的人进去考试,他站在那几个摆满电脑的考场的门口瞥了一眼,心里盘算着里面可容纳的人数,每个人答题的时间,推算出自己可以考试的时间节点。

他有些坐立难安,最后站在窗边往外远眺,宋徽翊的车很显眼,在叫到230号时一个神龙摆尾,驶进了停车场。

吴络心里被暖意充盈,他甚至能想象她在家里因为打扮而耽误了时间,在路上开车时又是怎样的焦急。

果然,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冲下来一道纤细的身影,那身影急急忙忙,刚跑出两步又气急败坏似的跑回去,手放在门把上似是在锁车门。

吴络乐得不行,就连考试时觉得那些题也变得可爱了起来,个个都眼熟,个个都早有答案。

吴络算是最快做完并点击交卷的人,他加入到前一批队伍里,又被带到另一个小房间宣誓。

他快被这冗长的仪式折磨得耐心全无,宣誓完毕,作为脚程最快的人,他神神气气地走出大楼。

宋徽翊早已夹杂在一群陪同亲友的队伍里翘首以盼,一看见吴络就凑上来激动地问:“过了吗过了吗?”

“那还用说?”吴络挑眉:“满分。”

“你可真厉害。”宋徽翊抬起星星眼,拉起吴络的手把他往停车场带。

她刚坐上车,就被一只手扯了过去,吴络温热的唇急切地覆在她的唇上,他捧住她的脸,含住她的唇,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舌头直直地贯入。

宋徽翊被他缠绵缱绻得人有些发软,吴络的吻技进步得很快,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明了地展现自己的欲望,而是进退有方,引人惦念。

宋徽翊的两只手不知何时紧紧扯住了吴络的衣领,像是要防止自己掉下去一般迎接承受这个吻。

分开时,吴络看着她迷蒙的双眼和微张殷红的唇,轻轻笑了笑,启唇擦过她的皮肤:“你要带我去哪里?”

“啊……对。”宋徽翊赫然回神,她煞有其事地启动车子,开始回程。

驶进地库时,她特地停在了那辆崭新的牧马人旁边,下车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吴络心里有些不安,他本以为宋徽翊今天要带他玩点不一样的,没想到又回了自家小区。

他被柔软的双手推着走,直到面对一辆锃亮的越野车。

“你……在做什么?”

宋徽翊憋了好多天,现今终于可以说出来,她蹦起来,双手张开展示那辆车:“噔噔蹬蹬!这就是你拿到驾照的礼物!”

吴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徽翊还维持着原来的欢脱姿势,笑容僵住脸上,她走过去戳戳吴络紧绷的脸:“高兴傻了?”

吴络的心里像是有无数高楼大厦在倒塌,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因为你现在可以开车了啊,”吴络的反应出乎了宋徽翊的意料,她扯了扯他的衣角:“你每天要去好几个不同的地方上班,以后就可以开车去了。”

见他还是不说话,宋徽翊放软声音,在他身旁扭来扭去:“这可是我大清早就打车去把它开回来的,就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她把自己的脸靠在吴络的胸膛上,那胸膛没了往日的温热柔软,硬得像块铁板,硌得她生疼,以往会拥住她的怀抱也没有到来,只有一座冰凉的躯体。

宋徽翊抬起脸,目之所及是吴络绷成一条直线的下颌角,因为愤怒,他的胸口上下浮动,每一下都悠长,像带着极力的压抑与克制。

她用一种难以置信和不确定的语气问他:“你现在是在生气吗?”

回答她的话是愈发的冰凉冷漠:“你去把这辆车退了。”

宋徽翊倏地甩开他的衣角,往后退了一步。

“我为什么要退?”她尖叫:“我买了的东西就不会退。”

她急急忙忙地从包里扯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扔给吴络:“你要送人也好卖了也好,反正它是你的了!”

吴络根本没伸出手接,他漠然地站着,看她的目光冰冷如刀,盒子直直坠地,触地的一瞬,盖子被冲力猛地掀开,里面的车钥匙也跟着弹跳了一下,最后静静掉落在水泥地上。

吴络的视线落在上面,只一瞬就很快移开,他像是看见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一样,再也无法忍受地迈开步子就往车辆入口处走,走得头也不回。

宋徽翊怎么也无法相信吴络竟真就这样走了,她死死盯着那个瘦削执拗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

她的心都在撕裂,她平生第一次费尽心思准备的心意却被人无情践踏,地上的东西像有了生命,正在肆意嘲笑她、屈辱她。

车钥匙下面是一张小小的卡片,那是她早上红着脸写下的:祝贺你拿到驾照!你可以用它载我去任何地方,我也要教会你开每一种车。

末尾处她用红色水笔画了一个笑脸。

那张笑脸笑得越发讽刺,她忽然疯了一样扑到地上,把那张字条撕得七零八碎,她抓起那把黑色的钥匙,狠狠地砸向墙面。

宋徽翊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关上门的一刻,她慢慢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恸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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