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毒蛇少爷10

沈四爷似未察觉,自己的姿态过于暧昧撩人，他蓦地俯下头来，颜一一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她满面飞红，看着沈四爷凑到她的颈窝处,慵懒地嗅了嗅。他的气息温软地吐在她细腻的颈项里，花瓣似的唇险些便要擦上她光洁的耳珠。

“你熏的什么香这样好闻？我在你身上闻到过几次，却从不似今日这般浓郁幽香。”

颜一一不敢看他殷红娇艳的唇,暧昧的夜色里，他衣衫不整的样子，活像个男妖精，多看几眼,便会让他勾了魂去。

她低眉顺眼,保持着平静的语气，目光只敢在那红影潋滟的帐幔上流连。“是以冬日里新鲜的梅花汁为主，配了些其他的香料,我自己起的名字叫幽梅露。这香遇冷则淡,只有隐隐的幽香，遇暖方浓，想是……屋里炭火烧得太热了。”

“我倒觉得,甚好。”沈四爷又缓缓地做了两个深呼吸，一副贪婪餍足的模样。

若让不知情的人看见,定会以为他是对身边的女子有多迷恋,正是相看不厌,如胶似漆。

“四爷既喜欢,我便拿这个方子重新配个香料，搁在香炉里，再加些宁神助眠的进去，这样，整个屋子都有了。四爷觉得可好？”

沈四爷已经重新安稳地躺了下来，眯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颜一一也不再说话，俩人在一张**各睡各的，竟是一夜好眠。

她必须承认，沈四爷是个非常不错的室友，不，床友。他睡姿好，不打呼不梦游，占床也少，整夜下来，俩人都不会有身体接触，更不用担心别的骚扰。

次日，颜一一头回服侍沈四爷起身。她如今没有身份，虽然在屋里，还算不得正经主子，依然做的是丫鬟的事。

从前伺候老夫人穿衣的都是灵霜和素水，颜一一没做过，而且，少爷的服饰与女子又有不同。她略显手忙脚乱，沈四爷由着赵成服侍惯了，也欠了些默契。

颜一一好容易为他里外三层穿好，将月白色暗纹锦衫扣上，才想起去架上寻了腰间玉带。她一个转身，正逢沈四爷迎上来，她一脑门便撞在他胸前。

沈四爷也不恼，反倒因为她头回服侍人穿衣的窘态发笑。他笑得胸膛一颤一颤的，颜一一的手正按在他的腰上，隔着衣衫感受他柔和的线条，她使坏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于是沈四爷笑得更欢。

端着水进来的晚萤便正巧看见这貌似郎情妾意的一幕，她立即自觉地低了头，目不斜视，双颊却禁不住泛了红。

晚萤将端着的水放下，便去榻前挽了帐幔。颜一一默默地注视着她，见她手上扶着纱帐，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样子，却是极刻意地从榻上扫过。

然后，颜一一感觉到，她像是明显地松了口气，连面上复杂的神色亦舒缓了不少。

颜一一心头**了一下，手下跟着紧了紧。她已经意识到晚萤在看什么，——那榻上，没有落红。

她忽然就懂了，其实，晚萤和暮霞一样，对沈四爷怀着那样的心思。不同的是，暮霞选择的是铤而走险，而晚萤则选择了默默地守候。晚萤的规矩沉静，只是因为她知道，四爷喜欢她这样。

并没人唤晚萤来叠被铺床，颜一一也不知道平时这些事是谁做的。沈四爷已经察觉了她手上轻微的凝滞，抬头对晚萤说道：“你且下去，晚些自然有人来收拾。”

晚萤应了一声，这才告退出去。

用毕早膳，颜一一陪着沈四爷往紫藤苑，去向梁氏问安。因沈四爷幼年丧母，曾寄于梁氏膝下，虽然他后来又搬回了永清苑，梁氏始终算他半个养母。

永清苑中多池塘亭榭，紫藤苑藤蔓缠绕，枝叶间光影斑驳，又是另一番景象。

俩人去的时候，老爷和沈墨都在，正和梁氏一起，说着关于沈墨与夏家的亲事。沈二爷仍是那一世的态度和口气：“父亲，儿子不喜欢夏家小姐。且听闻那夏小姐是出了名的刁蛮跋扈，若娶进了门，日后当如何安生？”

沈江远斥道：“没见识的东西，你兄长不在了，你便当为整个沈家打算。道听途说的事，不足为虑。”

颜一一心下冷笑，好一对虚伪的父子。当爹的为了利益，连儿子也能豁出去。沈墨更甚，他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夏宛柔，可一旦温香满怀、功名加身，终究还是迷了眼。他连自己的底线都能放弃，哪里还管原主的死活？

见沈绯和颜一一来了，那父子俩不约而同地看过来，目光悄悄在颜一一身上打量。梁氏唤了人，为四爷上茶。

颜一一只是垂眸，默默侍于四爷身旁。

沈四爷不过是来走个过场，他自幼便与谁都不亲近，也没多少话说。颜一一当然也是不愿久留的，被那父子俩苍蝇似的目光瞧着，心中难免不舒服。

晚些，梁氏便说要一道去老夫人处，沈四爷与祖母最不对付，他借口也懒得想个新鲜的，只推说身子不适，要带着颜一一回去补眠。

他平日这样说倒也罢了，今日把话说出口，颜一一只觉得齐刷刷几道目光都明晃晃地落在她身上，还包括屋子里的几个丫鬟仆从。

沈四爷出格的事做得多了，早已习惯了旁人怪异的眼神。可颜一一不行，饶是她脸皮再厚，也搁不住了，谁知道这些人正在脑补着什么样的画面？

她用一根手指头，暗搓搓地在后面捅了捅沈四爷的窄腰，想提醒他言语间收敛着点儿。可她忘了，沈四爷是个触痒不禁的体质。

他被她戳了一下，身子明显地颤了颤，他飞快地攥住了她的手。

他是为了制止她胡作非为，而这小动作落在旁人眼中，平添了些甜蜜恩爱的色彩。只当他俩是昨夜初试了**，如今好得分也分不开。

走的时候，沈四爷先出去等着，颜一一因为被梁氏叫住，晚了一会儿。

梁氏念着昔日寄养的情分，如今沈四爷添了屋里人，她多少要表示一下心意。她送了颜一一几样首饰、几块上好的料子，并一些丝线、花样，又叮嘱她回去做些绣活，为四爷做些贴身的衣物。

颜一一女红不好，想着这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然而面上仍是笑着谢过。她亲手做的贴身衣物，四爷穿着大概会睡不着觉吧。

她再要走时，便听见沈墨唤了她一声。他还不甘心，想着老四那性子，定然温柔不到哪儿去，怎比得他沈二爷温润如玉的名声？

沈江远和梁氏皆在，他不好表现得太露骨，只是问道：“老四他，待你可好？”

颜一一余光一瞟，见沈江远站在后面，分明也在留意地听着。她笑道：“谢二爷关怀，四爷与流苏两情相悦，四爷他，宠爱有加。”

沈墨的眸色黯然，沉默着撇开脸去。颜一一出来的时候心情大好，她知道沈江远这会儿对她，应该是彻底死了心。

她正喜滋滋的，沈四爷冷不丁从旁边凑过来，扬了扬俊秀的眉。温醇的嗓音悠悠地响起，带着点戏谑：“两情相悦？宠爱有加？”

颜一一没想到他居然听见了，她立刻收敛了笑容，低下头：“四爷既然把流苏收在身边，自然是做好了准备，要给流苏做挡箭牌的。”

“可以。”沈四爷把脸贴近，花瓣似的唇色着实勾人，“可我是要收些好处的。”

“四爷想要什么？”

沈四爷慢悠悠地转了身，领着她往前走。“我要先出趟门，晚上回来再说。”

颜一一连忙差人去唤了赵成过来跟着，自己将沈四爷和赵成送到沈府门口，才又回转。

沈四爷今日回府的时辰早。他平日也常有早的时候，又或者干脆一日都不出去，偏偏今天回来早了，跟着他的赵成便暗搓搓笑得不怀好意。

沈四爷会过来，知这小子在笑话他迷恋屋里的温香软玉。他轻骂了声“滚”，看着赵成滚远，却又不避讳地去了颜一一的屋里。

外头冷，今日晌午时，还飘了会小雪。这屋子里炭火烧得温暖，且佳人带香，倒也真算得上“温香软玉”。沈四爷进屋的时候，不经意地这样想。

颜一一穿着件水红色月华裙，上身的袄衫边口滚着白色的风毛，雪色的肌肤被热气熏得晶莹中透着绯色，像隆冬季节里被冰裹着的红梅。

她见沈四爷进来，忙放下手中捧着的书，为他解了披风，又抚一抚他发梢的水气。沈四爷径直走到她方才坐的地方，翻了翻她放下的书，竟是孙思邈的《千金要方》。这样枯燥的书，亏她看得进去。

“你倒静得下心，你可知，今日府中发生了哪些事？”他黑亮的眼眸看着她，眼中似乎也含了外间带来的水气。相处得久了，他有时并不似初识那般阴冷，倒像化了冻的冰雪，温和干净。

“看来四爷是已经知道了，那便说给流苏听听。”颜一一是知道的，沈四爷从来都是人不在，却对府中的事了如指掌。

“咱们离开紫藤苑后，几房都去了祖母那里。祖母早起着了风寒，又病例了。如今你离了她，她自顾不暇，便如你所料，将府中理事的活儿又交给了何姨娘。为了这事儿，晌午时，大娘怄得没吃下饭。”

沈四爷慢慢道来，如数家珍，他果然知道得够详细。

“四爷在这府中，养了多少自己的人？”

沈四爷浅笑着未答，他又听颜一一缓缓说道：“四爷手上难打理的产业居多，茶楼赌坊皆是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四爷当初愿意接下这些，是否也有意攒些人脉，另谋出路？”

他愣了愣，眸中带了几分赞赏：“有时候和你说话，我就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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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四爷是几个世界里比较有个性的一个男主，女主在一开始会不大适应他。慢慢就会甜起来哒，相信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