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自顾自的坐在了位子上,抿着茶,比起对方的坐立不安,他显得悠闲多了。
毕竟崔旺的到来,本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前和张志伟交代的那些,也是为了引诱崔旺上钩。
如果这大鱼不上钩,光是那群虾兵蟹将,抓的再多也无济于事呀。
别看他这两天就顾着吃饭调情去了,可新式海船已经在天津正式开设建造。
等到框架搭起来,秦瑞还是得亲自去瞅瞅的。
只是暂时松垮了一些。
两个人都表面客套了一下。
崔旺这个人,警惕性非常高,说来说去扯东扯西,扯的都是一些没用的废话。
说废话?
秦瑞非常擅长啊。
索性就着天圆地方,星辰北斗,也随便跟他扯了一通。
不就是喜欢绕弯子吗?
自己现在有的是时间,既然不想说正事儿,那就一直耗着吧!
关于秦瑞说的这些,催旺是一窍不通,几次三番都尴尬的接不上话。
就算两国之间文化有些差异。
可是这天文地理,通晓星宿,这也是大明的文化习俗吗?
作为使臣,他自然对大明的文化深有剖析,否则又怎会有一口流利的汉话。
也未曾听说过他们还研究这些呀!
更别说什么天元地方这些理论,闻所未闻,新奇不已!
如果大明并不注重这些的学习,那秦瑞这些是从何处了解的呢?
那只能说明他见多识广啊!
能够有如此学识见解,这哪里像是个年轻人?
分明是像个历经世间沧桑,走南闯北的游者!
咽了半天口水,他硬是憋不出几句回应的话。
算了,融不进去的圈子干嘛非要横插一脚?
与其扯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干正事儿呢。
他一只手捏着扶手,冲着旁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随从心领神会,便将那盒子规矩的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
秦瑞明知故问,心里却乐开了花:总算是沉不住气了呀!
搞得他浪费口舌,对牛弹琴老半天。
不把他逼得说不下去,就不愿意说正事儿呗。
“公子,说好的是赔礼道歉,这自然是在下给的赔礼,您看看可满意?”
随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非常精美的红玉珊瑚玛瑙。
“红玉珊瑚玛瑙?”
“这应该是有一整块玛瑙石雕琢而成,又经历了自然的打磨,方可有这般栩栩如生姿态,实在是世间少有。”
秦瑞脱口而出。
这话可把对方给惊讶了一把。
玛瑙制品实际上很常见,但是能够从表现看透本质的人,几乎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年轻人!
“秦先生好眼光,的确如此,这东西属实珍贵,只有您才能够与他相配。”
话音刚落,秦瑞冷笑一声,“大人说这话就有些不厚道了。”
“这宝贝是珍惜,可你看我像是缺这些的人吗?”
就他这东西,朱由检的书房都摆了好几个,时常让秦瑞挑两个带回去,秦瑞都不咋地稀罕。
最主要的是,他不是带了两个盒子吗?
平日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那随从捧着的另一个盒子上。
好家伙,真是贪得无厌啊。
崔旺咬了咬牙,比起那根三百余年的野参,这东西的确不值一提。
不过也好,越是贪婪的人,那就越有收买的价值。
只要能让秦瑞为自己所用,助他完成任务,一切都是值得的。
催旺灿然一笑,“哈哈,在下知道公子宁生得必下,气中看不上这些寻常玩意儿,所以还备了一份厚礼。”
随从将另一个扁平的盒子,直接摊在了桌子上。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根浅黄色的人参盒子,细小而精致,根须也保存完整。
看这个成色,至少得有个三百年以上了!
那些珍珠玛瑙,尚且可以用钱才买到,可这东西却是有市,无价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明锐眼前一亮,瞬间来了些许兴趣。
对方又继续说道:
“这是三百年以上的野参,早期咱们征服其他部落的时候所得来的宝物,因其珍奇缘故,故舍不得食用。”
“今日特地将其献于秦公子,还妄笑纳!”
秦瑞仔细打量了两圈,这东西如假包换,的确是佳品。
“这么好的东西,有劳大人费心了。”
秦瑞也不客气,将两个宝物的盒子一盖,人都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然后又从外边喊道:“来人啊,上茶。”
要不是他这么一喊。
催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作为客人,从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受过秦瑞一杯茶呢!
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满腹心高气傲,狡猾的可能。
见不到好东西,还不愿接客?
好一个势利眼儿!
微微抽了抽嘴角,茶水上来之后,崔旺象征性的抿了两口。
秦瑞收了宝贝心情也不错,不与他在拐弯抹角,直言见山道
“这人也来了,礼物我也收了,大人有话直说吧。”
崔旺也不再客气,直言见山道
“既是如此,那在下就直说了。今日咱们使团的人出门逛街,不知何故就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扣下了,还说是您不允许放出来……”
来来回回,什么铺垫都做好了,总算是到了正事儿。
对方的眼神过分犀利,似乎是想要看透秦瑞的心思。
他并非是演员,演戏这种事不太擅长。
与其在那担心自己暴露,还不如直接就本色出演,当即坦然道
“不错,我今日出行游玩,在怡红院门口遇到他们几人,挑事为难,扰乱秩序。本来考虑他们的身份,我打算劝上两句,息事宁人。”
“谁知那个人嚣张的很啊,我相劝不成反被他骂,他还说什么自己是朝鲜使臣,无人敢动,民怨四起,我也不好坐视不理的对吧……”
有些话没有说出来,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崔旺脸色一变,“那另外两个呢?”
能不能这么巧合吧?另外两个也顶着你了?
“情况也是一样啊,大街上寻衅滋事,骂声滔天,路都被堵住了!”
“唉,也不是我说呀,你们朝鲜国都没什么规矩可言吗?好歹也是外出使臣,知礼仪,识大字的体面人,怎么就如此蛮横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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