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跟幼教一样,为了解释外公是什么,就差把薛优抱上电动摇摇椅给她摇一摇了。
搞得薛优前所未有地混乱了。
不是,她到底是几岁?
有点离谱了哈。
薛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大小与比例无一不在诉说着这是一只成年女性的手。
薛优哪怕再怎么失了智,也不会觉得自己真的是个连辈分都还没摇明白的学龄前小女孩。
至此,她终于可以确定,现在的情况一定是不正常的。
至于具体为什么不正常,她还需要慢慢探索。
女人,也就是沉浸在“母亲”身份中的柔姐,把薛优带出储物室后,就转身进了厨房。
顺带叮嘱道:“快吃晚饭了,你去把弟弟妹妹都叫出来,我们家可不允许不守时的人存在。”
薛优应下,问道:“几点开饭?”
“时钟旁有日程表。”
薛优在客厅里找到了所谓的时钟。
那是一盏体积不小的座钟,过于古典的造型和这个现代装修风格的家有些格格不入。
当看到座钟时,薛优的眼皮忽然一跳。
不对,不应该存在时间的。
察觉到自己的这个念头后,薛优更加奇怪了,她为什么会觉得时间是不存在的呢?
薛优模糊地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应该失去得很彻底,她或许是把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座钟旁放着一张日程表,日程表被精心收纳在玻璃框中。
【《诡梦之家》日程表】
【7:00-8:00早饭】
【8:00-17:00上学/上班/家庭事务】
【17:30-18:30晚饭】
【21:00-22:00洗漱上床】
座钟上的时刻是五点十三分,离晚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薛优需要在这十几分钟里完成妈妈布置的任务,把所谓的弟弟妹妹带到餐厅。
时间不算充裕,薛优正要动身,座钟顶部前方的小格子忽然打开了,小格子里弹出来一只蓝色的小鸟。
“布谷、布谷,请问现在是几点?”
这种报时小鸟的机关并不罕见,薛优在很多影视作品以及现实中都见到过。
但正常的报时小鸟,不应该是木头雕刻成的吗?
有这样羽毛残破脱落、皮肤往外渗血的古怪报时小鸟吗?
像之前被关在储物柜里时一样,薛优觉得自己想哭。
但这种想哭的冲动,就像是假的一样,仿佛一个剧本,不断告诉她,她应该哭,因为她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孩。
察觉到这一点后,那种被安排的感觉就被削弱了。
薛优面无表情地湿润了眼眶,然后就转身离去。
这种一看就有鬼的问题,谁要回答啊。
薛优的想法是好的,可惜现实并不如意。
她才转身走出一步,就回到了原地,正对着小鸟那仿佛被人掐住一样、往外暴突的眼睛。
“布谷、布谷,请问现在是几点?”
薛优有点无语,这小鸟还挺无赖的,不回答问题就不让人走。
既然没得选,薛优只能谨慎回答道:“现在是五点多。”
小鸟似乎有些不满,重复问道:“请问现在是几点?”
薛优却径自转身逃走了,徒留小鸟在原地扑腾。
她能感觉到,小鸟似乎希望她回答出准确而具体的时刻,最好精准到秒。
但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她当然不能遂了这小怪鸟的愿了。
所以,她尝试着再次逃跑。
果然,就像她猜的一样,只要回答了问题,小鸟就不能继续强迫她留下了——不然,这对她来说也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经历一场小小的危机,薛优察觉到自己的思维重新流畅起来。
虽然还不懂自己这些下意识的想法都是怎样形成的,但只要这些想法是她自己的,那就是好的。
她绝对不可以听从那不知所谓的剧本,真的相信自己是个无能为力的小女孩。
这是一间一百多平的小复式,储物间和餐厅都在一楼,起居室全部在二楼。
二楼的门都紧闭着,感觉静悄悄的。
薛优趁机在角落里翻找起自己的口袋。
她记得,在妈妈打开储物柜之前,自己内心的那个声音,说她的口袋里有盒糖。
这盒糖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可奇怪的是,薛优翻遍了身上全部的口袋,却并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只有一串因为点缀了太多宝石,而显得略微沉重的手链,让薛优有些在意。
“这是……可以……转运……”
回忆起的模糊人影,让薛优的太阳穴再度刺痛。
时间有限,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
薛优连忙甩了甩头,暂时压下种种疑惑,随手拉开一扇门。
双人床,电视机,梳妆台……这是夫妻住的地方,不会是孩子的卧室。
薛优打开隔壁的门,看见两个坐在书桌前的背影。
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回过头来,直直看着她,神态是一种与身体不符的幼稚天真。
看着这两张有些熟悉的脸,薛优不知为何嘴角一抽。
简洁道:“该吃饭了。”
妹妹,也就是元元,有些迷迷糊糊的,问:“你是谁?你是……姐姐吗?”
这个女生的情况竟然跟她类似,是否说明她们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薛优点点头,把目光投向男生。
弟弟,也就是咖啡,哪怕失去记忆,也还是那副有些自恋的少爷样,竟然自言自语道:“姐姐?我姐姐不应该是个大美女吗……”
神经。
薛优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反正她的话已经带到了,她们爱吃不吃。
见薛优走了,元元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追了上去,“姐姐,等等我啊。”
卧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个,咖啡那副中二少年的拽样维持不住了,也拔腿追了上去。
一阵拌嘴,总算是在五点半前于餐桌边坐定了。
五点半还差几分钟,妈妈还在厨房里收拾,爸爸还没有出现。
百无聊赖中,元元随意哼起童谣:
“家庭生活好甜蜜,”
“一家六口多欢喜。”
“妈妈的背上是责任,”
“爸爸的手里是财富……”
听到这熟悉的歌词,薛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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