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祸国美男6
颜一一送走了杜池,还免费赠送了一个白苓。
杜池非常注重自身的清誉,他是不会真的将白苓收在房中的,哪怕是为了他的心上人,他也没那个胆子。
那么做为一颗弃子,白苓的结局会如何呢?颜一一默默在心中为她焚香。
打发了白苓之后,颜一一重新调了个叫紫苏的婢女到身边留用。紫苏曾经帮过颜一一的忙,帮她……捉过鸡。
捉鸡这样的事,颜一一自然会护着素衣如洗、不染纤尘的君钰。她原是打算亲自去的,奈何她天不怕地不怕,有几样东西却是极不情愿下手,譬如:蛤·蟆、老鼠、小强、鸡、鱼、毛毛虫……
幸亏当时,颜一一看见了正在做杂事的紫苏,将这等机密的大事交托于她。
至于连翘,颜一一觉得留着还有用。但是为了防止她将不该传的话去云珑面前乱说,颜一一特意将连翘叫到自己屋里来喝茶,顺便命她吞了粒丸子。
连翘当时就吓得魂不附体,生怕行差踏错会肠穿肚烂而亡,连忙向颜一一拍着胸脯说要誓死效忠。
连翘出去之后,颜一一依旧叫了影卫时时留意着。她心中忍不住发笑,她哪有这么好的药浪费在一个婢女身上?她不过是强逼着连翘吃了个糖豆。
颜一一真的散了那一院子的男宠,她心善,临走还给每个人发了些银钱。紫苏是个最会精打细算的人,她扒拉着算盘按人头归了个总,递给颜一一看了一眼。
颜一一捂着胸口,甚是心疼。这些人买回来一指头都没碰过,如今又倒搭钱将人都送走,她想起,还是杜池看着那一院子男宠时说得对——这是何苦?
再加上,买君钰时的一掷千金,请托澜吃顿饭豪饮的数坛秋露白,还有近日悄悄培植武功高手巨额的开支……托澜也说得对——败家!
这些日子,因身边没了监视自己的钉子,颜一一过得惬意许多。反正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云棠公主迷上了一个男宠,她也不必再每日去花街柳巷打发时间。除了好好处理分内的公务以讨好她的母皇,其余时候她都可以在公主府中随意撒欢。
这天颜一一去竹苑的时候,君钰正坐在青青的竹下,竹林挡住了亮晃晃的阳光,只从枝干与叶片之间透下斑驳温柔的光影。他一席淡青色的衣袍,神色平静,就像迷雾隐在青灰的山峦里。
颜一一凑到他身边就去扒他的衣领,见他颈间的肤色已经恢复得光洁如玉,这才放了心。
几日了,她回回来都要先问问他脖子上被杜池掐过的痕迹,那样好看的颈子上留着淤青,着实让人心疼。
君钰浅浅地笑出清越的声音,眸色更是黑亮迷人:“公主便这样挂念小人?”
颜一一这才意识到,她向两边扯着人家领口的动作,怎么看都像色狼。她尴尬地笑着收了手,他领间松松的,依然勾·引人的视线。
“你这是在做什么?”颜一一移开目光,看见他之前是拿着小刀在削竹子。这几次来仿佛也看到过类似的东西,是她一直没留意。
“做伞。”君钰伸手指了指,颜一一顺着那方向,果然看见廊下已经摆了五六个成品。
她惊叹一声跑了过去,拿起一把伞来细看。二十八根伞骨还带着清冷的竹香,素白的伞面上空无一物。
它们静静地撑在廊下,像旷野盛开的玉兰,那种清冷阴郁的美,就像伞的主人。
颜一一摆弄着伞:“我看得出君钰喜欢竹子,还以为是君子如竹,心中有节的意思。没想到,竟是因为君钰爱做伞。莫不是看出我近来拮据,想着贴补家用了?”
君钰对她这又无赖又亲昵的说法也不抗拒,只是停了手上的动作,眸中像藏着化不开的冰:“小人这样的人,又哪里说得上君子如竹,心中有节?”
竹节与男宠,的确是扯不上关系的。可颜一一就是觉得,他和竹月阁中别的人不同,他与别的男宠都不同。
君钰又低了头削竹子,浓密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上投下弧形忧伤的阴影。“小人的娘就是个做伞的,她用卖伞的钱来养家。小时候,父亲身子总是不好,因此,家里一直很清苦。”
“那后来呢?”颜一一也在他身边坐下,锦衣华裙就直接坐在地上。
“后来,小人自然是被卖进了竹月阁。家里需要钱,虽然我也想与娘一起靠做伞来养家,可到底比不得卖了我,得到的钱多。”
颜一一为他难过。
“虽然,你小时候没机会做伞来养家,可是现在,你做的伞我很喜欢。”她微微一笑,皓齿明眸,“你可不可以送我一把?我下雨天就用它。”
他终于笑起来:“公主出行自然有鸾驾,哪里用得上小人做的伞?公主不如为小人省下一把来,日后若是公主腻了,不要小人了,好歹也能多卖几文钱……”
“不许你乱讲!”颜一一捂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没有这样的时候!我说了你是我的,便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你若敢走,我必雁过拔毛,咬也将你咬下一块肉来!”
本是想表一表决心,谁想成了胡言乱语,那雁过拔毛似乎不是个好词。
君钰说不得话,只拿黑玉般的眸子沉沉静静地看着她,颜一一愣了愣,便感觉到掌心里让人痒麻的柔软。
她想松手,却又探回去,微凉的指尖在他被按红的唇边轻轻揉了揉。离得太近,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又太过迷人,她贪恋着属于他的气息。
君钰缓缓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振翅的蝴蝶,他一点点地靠过来,在她身上落下他身体的阴影,带给她更多清冷却又温柔的气息。
长睫交错着,他冰凉的手捧住她的脸,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微凉的唇细密地吻着,一点点辗转,一点点纠缠,然后他吮住她的唇探了进来,与她的小舌共舞。
和上次那个乏善可陈的吻不同,他从轻柔的逗弄渐渐变成深深的掠夺,他舔舐着吮吸着,用他这一世高超的技术,吻得缠绵悱恻。
他是公主的男宠,在任何时候他都谦卑恭顺,唯有在此时,他控制着她所有意识,是她欲念的主人。
一吻结束,颜一一只有沉沉喘息的份。
君钰一手细细地顺着她的背,一手柔婉地抚过她被吻红的唇,青翠的竹映在他的眼底,幽暗得仿佛一汪深潭。“公主,为何如此青睐小人?当真不是因为小人长得像驸马?”
“只因为你是你,与旁的人无干。”其中的缘由,颜一一说不出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早就认识杜池?”
君钰幽幽叹了口气:“或许,他宁可从来都不认得小人。”
其中缘由,他也似不愿多言。
颜一一没有追问,目光从廊下扫过,定定地看着那几把素白清淡的纸伞。她想起,她会画画。统统说过,在古代,画画是追夫神技,效果堪比送花。
当晚,她陪着君钰一同用了膳,早早地便回了自己的寝殿,走的时候,她借走了他所有的新伞。
数日后的清晨,君钰一走出来便看见廊下撑开的一排纸伞,颜一一把它们还了回来。
它们再不是素白凄清的颜色,一个个花团锦簇,色彩纷呈。有的绘着苏堤春晓,碧湖烟柳如入仙境;有的绘着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眉目传情;还有的绘着芙蓉并蒂,鸳鸯戏水莲叶田田……
这些都是颜一一几日来挑灯夜战的成果,它们簇拥着,在廊下铺呈出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像一道独属于他的,多彩的花路。
君钰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沉着眸色,半晌没动。
直到颜一一得意地扬着脸问他:“喜不喜欢?”他才回过神来,清甜的笑意绵绵密密从他的眼角眉梢透出来,如化了冰的湖水泛起点点的涟漪。
他玉洁修长的手指抚过她鬓角的秀发,轻声说道:“自然喜欢,只怕这样繁复的花色,让公主为了小人伤了眼睛。”
“唔,眼睛疼!果然是伤眼睛,”颜一一搂着他的窄腰撒起娇来,“你快给我看看,眼睛都熬红了,若是成了瞎眼公主,换谁来宠你?”
君钰被她圈着,由着她在身前胡闹。他深深地凝视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揽在了怀里。
“哪里疼?”他微凉的吻轻轻落在她的眼上,从眼睛吻到唇角,又一点点游离到她的耳畔和颈项。
他的吻轻柔又强硬,凉薄又灼热,像他的人一样矛盾。她不管不顾地喘息着,软在他的怀里,紧紧地箍着他的腰身。
“还疼吗?”他俯着头,在她耳边低语,像在哄着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还疼还疼。”颜一一果断地点头。
她趴在他胸前仰着脸,用清亮的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容颜,他的眉眼是化不开的浓墨,粉色的唇珠带着晶莹的水泽和优美的弧线。“为什么君钰可以生得这样好看?让我忍不住贪得无厌。”
君钰终于在她“厚颜无耻”的目光中红了脸,颜一一正想再“放肆”一下的时候,门口传来几声干咳,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这郎(单)情(向)妾(索)意(吻)的画面。
谢谢不可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8-1216:24:47
谢谢读者“淼”,灌溉营养液+32018-08-1210:12:04
再来猜猜,谁来了?(本章完)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