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公子又说到那个女人身上了。”粟耘的脸又沉了下来。
“不说,言归正传,但是你看到我盯着那匹绸缎一直在看,便觉得绸缎本身也有问题。”栎阳暧晗再度变得严肃起来。
粟耘用力点头,“公子说得没错,就是如此,所以公子现在就告诉我吧,那匹绸缎究竟有什么问题,您一定是看出问题了,不然您不会是那样的反应。”他很确定的道。
栎阳暧晗脑中闪过那匹绸缎,点头道:“是觉得有些问题,不过还没有看得很仔细,所以不能十分肯定,等回去后,看了那匹绸缎,再仔细确认一下,到时我会告诉你的。当然我觉得你的猜测也没有错,账目上应该也有一定的问题。”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粟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粟耘的眼神变得凌厉,这么多年被欺侮的实在是够了。
栎阳暧晗未再多言此事,问道:“现在要去买些什么?你应该有把需要的东西都列出来吧?”挑眉望着粟耘,粟耘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回望着三皇子,道:“公子,您是神算子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只是对你略有了解而已,和你的未卜先知可是不能比呢!”栎阳暧晗勾着嘴角浅笑。
“哈!公子还记得此事呢!都说了是一种感觉而已,感觉也不是每次都准的。”粟耘坏笑着道,没想到突然就被栎阳暧晗揪住了衣襟,推到了墙壁上,粟耘一惊,瞪大眼睛看对方,“公、公子,开玩笑而已,城主明日真的会回来的。”
栎阳暧晗的食指竖在粟耘的嘴唇上,“嘘!”他的脸朝向粟耘,眼睛却是瞄向不远处高高的茶楼上方。
粟耘顺势也想要看过去,被栎阳暧晗捏住下巴把脸又转了回去。
“难道是刺客?太子的人?”粟耘轻声道,“他们应该不会在这里动手吧,因为只有在粟府上动手,才能将粟家也一起牵连进去。”
“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冲着我而来的,应该是……”栎阳暧晗神秘一笑,粟耘立即意识到了,“郡主派来监视我的人吧。”
栎阳暧晗放开粟耘道:“是啊,你不放过她,她也不想放过你呢!”
“那就都不要放过,这样日子过得才够劲嘛。”粟耘黑亮的眼睛闪出狡黠的光,“公子要不要也上去喝点儿茶,吃点儿点心,刚刚我可是看到似乎不只有郡主派来的老鼠,不干净的东西很多。”
栎阳暧晗当然也早就发现了太子派来的人,粟耘说的没错,他们不会在这里动手,那样的话他们的得到的好处会大大的减少。
“好啊,不过我想先去一下前面的书画店,粟夫人生辰,我这个客人也该送点儿薄礼才好。”栎阳暧晗说着,已经举步往那里走了。
粟耘楞了一下,忙追上去,道:“公子,这个应该就不用了吧,我娘可担不起。”
栎阳暧晗随意的笑了一下,却未搭话,进了店里四处望着,店主忙迎了上来,热心的给他介绍起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名画的出处。
粟耘迟疑着没再开口,跟着栎阳暧晗走进了书画店。
这家书画店在此地也是小有名气的,因为都是名人字画,很多已经找不到的真迹,偶尔在这里也能够被发现,所以慕名而来的人都有不少。
粟耘的心思不在字画上,一双眼睛直围着栎阳暧晗转,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殿下,对方才能放弃给娘亲买礼物的念头,“公子,其实我娘对字画并没有特别的酷爱。”
栎阳暧晗嗯了一声,但却好像并未把粟耘的话听进去,当然他也没有听店主的介绍,他的视线在店里四处张望,好像是在找寻什么,粟耘看出来了,店主也瞧明白了。
“这位公子是想要找什么名画吗?不妨说出来,我看看本店里有没有。”店主是个看起来十分温和的老头。
栎阳暧晗的眼睛突然一亮,二话不说的从柜台旁的门里走进了书画店的后院,店主惊慌的跟了上去,“这位公子,里面是我们私人居住的地方,并没有字画出售。”
粟耘也很惊讶,难道是殿下发现了什么情况,他瞪了店主一眼,急忙也跟着走了进去。
栎阳暧晗从后院里端起一盘种在花盆里的密密的紫色小花,嘴角勾出一抹笑,“店主,这盆花卖多少钱?”
“啊?公子不是来买字画的吗?”店主一脸困惑。
粟耘抿着嘴角,笑得也有些尴尬,原来三皇子看中的不过是一盘花而已,突然他的视线也跟着落在了那盘花上,怎么感觉如此的眼熟呢?
就在粟耘在想为何这话看着眼熟之时,栎阳暧晗已经笑着往外走,“耘儿,走了。”
“啊?哦。”粟耘跟上栎阳暧晗,对方笑道:“我已经让店主将那盆花送到粟府,直接交给粟老爷了。”
“为什么是交给我爹?咦?那盘是夕雾对吗?小小的花朵朦胧如雾一般。”粟耘略有些激动得道,也想起来他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的一盘花,是在娘亲卧房的窗台上。
娘亲很喜欢花,所以房里各种各样的花都有,紫色的花确实比较受娘亲的青睐,只是三皇子怎么会知道呢?还是这只是一种巧合?
“粟老爷在娶粟夫人进门前,曾送过她一盘夕雾,这次让粟老爷再送一盘配成一对,不是更好吗?”
“殿下是如何知道的?”粟耘的黑眸里没了激动,眸光黯然。有什么东西已经了然于胸,却因为某些原因而不想去承认此事。
“只是无意中听到粟府的丫鬟提及过此事而已。”栎阳暧晗扫过粟耘一眼,道:“现在去喝茶吧。”
粟耘跟在栎阳暧晗身后,脚步比刚刚慢了下来,三皇子这样素来冷漠的人,怎么会去关心这种儿女情长的小事,只可能是为了某些目的。
仔细想来,三皇子殿下登上皇位之后,似乎重用了粟府,这么说来,三皇子来此的目的,倒也并非单纯的只是为了避开在宫中的锋芒,而是为了拉拢粟府。
这本是人之常情,臣子仰仗皇室,皇室中的诸位皇子,为了争权夺利也要笼络下面的臣子,正是所谓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像三皇子这样想要成大事之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也自然会这样做,可这却让粟耘的心沉了下去,闷闷的感觉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了。
三皇子应该就是看到自己这段时间在粟府,备受爷爷和爹爹的疼爱,才最先从自己的身上下手吧,让自己先臣服于他,一辈子为他所用,那么日后再让爷爷和爹爹帮他也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可是自己的心情为何一下子沉重了下来,甚至还有种透不出气的沉闷来,其实也对,除了粟府这个大大的靠山之外,自己何德何能被三皇子看中呢!
粟耘苦笑,之前不还不想被这个日后的君王而收买的嘛,怕过上伴君如伴虎的日子,可现在已经被三皇子威逼利诱的臣服于对方了,却还是介意起三皇子收下自己的初衷了。
“你的小脑子又在转什么坏脑筋,这次算计的又是谁?”栎阳暧晗揉了一下粟耘的头。
粟耘摇头,已经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闷声不响。
栎阳暧晗也没追问,点了两杯茶水和一些蜜饯,从高高的茶楼上向下望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将几个藏着监视的人的位置都看得清清楚楚了,“之后想去哪里买东西?”
栎阳暧晗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他转向粟耘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居然还在发呆,手指在粟耘的耳边打了个响指,粟耘猛然回过神,对上栎阳暧晗的眼神略有尴尬。
“你小子刚刚不会是在算计我吧?”栎阳暧晗捏住粟耘的下巴,把他别过去的脸转向自己。
粟耘挥开栎阳暧晗的手,“公子乱说什么,我……不过是在想还需要为娘亲庆生准备些什么而已。”心里的话对三皇子说不出口,总不能说自己终于知道了,你不过是利用我拉拢粟府,并非真正的看中我的能力吧。
粟耘苦笑,何况他也真的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样的能力,除了因为重生而知道些今后可能会发生的事而已,就是个身体有些柔弱的少年而已。
“轻功修炼的如何了?”栎阳暧晗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轻功?我不曾修炼过什么轻……难道那根本不只是调息的书?”粟耘黑亮的大眼睛瞪得似黑珍珠似的,刚刚的阴霾情绪很快的一扫而空,脸上也浮出了几分激动,“殿……公子……”
“有看不懂的地方吗?”栎阳暧晗随口问道,粟耘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对方摇头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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