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海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若澜说话了：“这就是你所说的基因优化的效果，似乎不怎么样啊！”

云昊羽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这样说？我觉得很不错呢，感觉身体的状态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

“我辈中人，在入门时都会用秘法和丹药洗练身体，强化根骨!”若澜颇不以为然地说，“遇上资质好的，还会有师门长辈耗费自身法力为其易经洗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三级优化的效果怎样，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形推算，也不可能强上许多！和我们的手段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她说的或许没错。“不知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云昊羽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是有想法，不过，你现在的基础还是太差劲了些，还是先优化到四级了再说吧！”

“你说得轻巧，那可是要上亿信用点的！”云昊羽有些为难。

“你不是有赚钱的路子吗？再去那地方多转几回，钱不就有了吗？”不等他说话，若澜又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要有我在，那些杂鱼烂虾的就不敢找你的麻烦，你放心好了！”

“对呀，我咋就没想到呢？”云昊羽想起了那天海底的情形，若澜出现时，那些凶物是有多远跑多远，而他醒来后趁机抓了不少来不及逃走的猎物。

如果以后每次都可以这样的话，别说三级优化的费用，就是四级也可以成为目标了！想到这里，他眼睛亮了！明天就可以去试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如愿以偿了吧！

一夜无话，等掼到天亮。匆匆洗漱完毕，胡乱吃了点东西，迫不及待地冲出门，拦了一辆自动驾驶出租车直奔港口。

码头上，酒鬼弗路德正在招呼手下登船，做出海前的最后准备！船员们个个精神抖擞，在酒精与女人中发泄了大半夜，却没有半点疲态，不得不承认这帮家伙精力超乎想象的旺盛！

“人都到齐了没？”船长问他的大副。

“今天的潜水员只有三十四个了，”大副回答，“有两个在昨天受了点伤，怕是有几天不能来了，还有几个被别的船长挖过去了！说是咱们开的价太低！”

“走了就走了吧！等这次回来再招几个人就是。”船长不以为然地说。

水手收起了铁锚，船慢慢启动了。就在这时，一个黑睛短发的帅气男生冲了过来，脚下微微发力，一个前空翻，“呼”地一下跃过了栏杆落到船上，整个动作干脆利落！这时船舷距岸边已有七八米的距离了！他这一下，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昊哥儿，你今天怎么来了？”有人认出了他。

“当然是出海抓鱼啦！还能来干嘛？”云昊羽笑着回答。

弗路德也看见了他，乐呵呵地问道：“你小子不是一向只有周末才来的吗？怎么今天破例了！难道是缺钱花了？我记得你上次可是赚了一笔的!”

“估计全花到女人身上了！”旁边有人打趣道。一众水手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海船出了港口，向着茫茫大海驶去……

海面上，蓝色的太阳已经冒出了头，墨蓝色的天空慢慢转为浅蓝，三个月亮已经落到了地平线附近，新的一天来临了。

今天的海上风平浪静，海船平稳地行使着。

每天，像这样出海的船只都有成百上千！大家的目标都是一样，为的是海底各种各样的稀缺资源。

自暮云星被大规模开发以来，这就成了整个星系所独有的一道风景线。原因无它，这个星球的生物太凶悍了，凶悍到帝国军队的大部分常规武器都无可奈何的地步。

这样的地方想要采集资源显然是不能进行自动化作业的！普通的机械人下去就是送菜，用高级的机械人吧，成本又难以接受！

帝国的科学家们不是没有尝试过克隆这些生物，然而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克隆技术在这里也起不了作用。克隆出来的个体都带有或多或少的缺陷，根本满足不了需要。无奈之下，就只有用人命来换资源了！

几十年来，究竟有多少人葬身在这个星球的海底，有人统计过，不会低于八位数，当然这不算什么，只要能得到足够的资源就行！

反正在帝国高层眼里，这些低等基因的老百姓就是最廉价的消耗品，死伤多少都不心疼！

很快就到目标海域了。大副指挥手下开始进行各种准备工作，向潜水员们分发装备。

在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各人的人际关系如何了。会来事的，平时巴结好船上保管装备的人，这时候发给你的装备就是最好的！

有那不开窍的，给你的装备就可能或多或少出些问题，比如说氧气瓶上的指针刻度是满满的，重量也无异常，但实际上却只有四分之三甚至更少。

水下通讯仪有些杂音，关键时刻或许会失灵。压缩营养剂只有最上面一层是真货，下面的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白开水，可能还带点尿味！小型水下推进器在关键时刻可能会熄火！

当然，他们会跟你拍胸脯保证，甚至用他们祖母的名誉发誓这些装备不会有大问题，决不至于影响你的行动！

至于你会不会因为这些问题装备在海下出事，或者干脆就回不来了！他们是不会关心的，那只是你自己运气背，跟他们没有半个信用点的关系！

云昊羽最后检查了一遍潜水服，开始穿戴起来。他是明白这其中的黑幕的，因此每次出海，他都会悄悄给他们“孝敬”一笔信用点。所以他得到的基本上是这条船上最好的几套装备之一！

小命要紧，就算心里不满，他也不愿在这种事情上和他们闹别扭。

高频声波弹投下去了！一分钟后，潜水员们开始依次下水。他排在中间，轮到他时，大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昊哥儿，不知你这次能带给我们多少惊喜，我们很期待呢！”

云昊羽笑了笑，没说什么。松开船舷旁的钢铁扶手，让自己沉入了水中。

水面下的世界，一片静寂。远离了水面上那些勾心斗角，心情也开始变得开朗起来。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慢慢向海底潜去。这种双层耐压潜水服的质量还是不错的，可以保证你在不超过五百米深的海水里行动自如，前提是你不被那些要命的东西盯上！

终于下到海底，原地停留了一会，等到身体适应了。他才开始打量周围，寻找合适的目标。

虽然阳光下不到这样的深度，但海中却生存着不少发光的生物，加上优化过的视觉，要看清周围的环境并不费力。不得不说，这个星球的海底景色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不是危险性太高，完全可以开发成为旅游胜地！

许许多多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生物悠然自得地来往！透明的珊瑚样的生物随处可见，天蓝色的石头，五彩斑斓的贝壳。

在数十米高的海草之间，淡蓝色的的荧光星星点点，这是一种手指头大小，珍珠样的生物发出来的。学名叫“镜砂”，极为珍贵！可以用来制作昂贵的能量药剂，也有大财阀们用它们来装饰房间。

当然，这种东西是极难对付的，如果你就这样贸然伸手去抓，它会在一瞬间放出无数晶丝将你捆成一个大粽子，这些细若发丝的玩意却有着难以想象的坚韧度，有专家做过试验，在数百吨的拉力下，这些晶丝的结构仍然能够保持稳定！被缠上就基本没有活命的可能性了！

两只斑纹贝虾在一块巨岩旁晃悠。岩石上满是人头大小的孔洞，其中几个洞口不时喷出一股股红色气雾状的东西，间或还有一条细长的舌头倏忽隐现！那是蓝背血纹蚺的巢　穴，在暮云星十大凶物中排名第九！

慢慢靠过去，他拿出一根手指粗细的金属管，在离它们数米远的地方按下了管子上的激发键，一颗红色弹丸急速射出，不等那两只小东西反应过来，就化为一面细密的金属网牢牢地将它们裹在里面动弹不得！

将战利品收进生态箱，一扭头就看见在那幽深的孔洞中，一个碗口大小的奇形蛇头正冷冷地盯着他！蛇头上满是血红色斑纹，狭长的眸子里看不到瞳孔，只有一圈惨白！看上去显得狰狞异常！

被这么个魔鬼样的凶物盯着，那感觉实在称不上惬意！他小心翼翼地控制推进器，尽可能快地游开了，好在那凶物并没有追出来，应该是若澜的功劳！

事实上，若澜的存在只能保证这些东西不会主动来找他的麻烦而已，如果他不自量力跑去招惹它们，把它们惹毛了跟他拼命，绝对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现在能下手的，都是那些实力不怎么样的生物，如红睛海胆虫之类的。还有银线藻，虎戮海花，斑纹贝虾……

这些东西自身实力一般，以前只是因为和那些凶物走得太近，使得没人敢去觊觎它们，如今他却不用怕了！可以尽情搜刮！

海面上，酒鬼船长正在和大副聊天。

“这个月快到头了，又要给那些大人物准备孝敬了！”船长有些肉疼地说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想在这一行里混得舒坦，不出点血怎么成？”大副也很无奈。他们干这行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规矩，由于这一行业的高危险性，使得死人成为家常便饭，如果不把上头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有黑道上的头头喂饱，说不定哪天就有麻烦上门！

只要各方面关系都打点到位，就算死了人也只需象征性出点抚恤金即可摆平。这是每个出海讨生活的船长都明白的潜规则！

别人看这些船长很风光，自己不用下水，只要提供基本的设备，招些人就可以等着数钱了。

实则不然，他们收上来的战利品也只能以低于市价的水准卖给指定的上家，加上船长也要给自己的手下发工资。潜水员的伤亡率奇高，设备的损失也是惊人的，必须不断购置新的潜水设备。

还有船只的维护保养，各方面综合起来，船长的收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出海这么多年，船长也只赚了四套别墅，娶了两个老婆，给自己和老婆凑齐了三级基因优化的费用，却没有多少积蓄。

尽管他们是天天出海，担惊受怕累死累活，但真正能赚钱的人却不是他们！也不是岸上大大小小的官员，黑帮头目，而是那些大型制药公司。

每家够规模的公司在这个星球上都派驻有自己的捕捞船队，实验基地和加工厂。还有自己的秘密武装！

每天，所属船队的战利品都会被送到工厂提炼出有效成分，加工成各种昂贵的药品再销往帝国治下的各大星域，甚至是外星文明！生物药业已经成为暮云星，乃至恒洛斯星域的经济支柱！

像弗路德船长这样的“杂牌军”，他们的收获最终也会通过各种途径低价卖给他们，而且这些“杂牌军”每天的出货量是他们自家船队的数倍，没有他们的存在，这些大公司每年的业绩报表可就“惨不忍睹”了！

暮云星的经济繁荣，正是这些最底层的人们用自己的命撑起来的，每一个信用点上都沾着潜水员们的鲜血！但是同他们的付出比起来，他们的收入真的是不值一提。大公司的头头们才是这个星球经济命脉的真正掌控者！

云昊羽正在海下转悠，生态箱里已经塞满了一半战利品。

那些平时避之犹恐不及的凶物全都“无视”了他的存在，这一切都是因为若澜，尽管法力神通所剩无几，但那种来自准圣人的威压，使得他在众多凶物的感知中已经成为了一个绝对不能招惹的恶魔！

所以他很轻松，在寻找猎物的同时，他还有闲心胡思乱想，“下次是不是带着摄像机下来？这里的景色挺不错的，如果剪辑加工成纪录片，没准销路会很火？”

“或许我该和那些传媒公司的人谈谈，制作几期海底探险的电视节目？收视率不会低吧……”

蓦地，通讯频道里传来一声惨叫，估计又是哪个家伙被什么要命的东西缠上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放弃了过去看看的打算。不是他冷血，而是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没有意义。潜水员入海后，都会各自选定一块作业区域，彼此相隔至少在百米以上，甚至上千米。

等你确定了位置赶过去，估计只会看到某头凶物进餐完毕正在剔着牙齿散步了！为那个倒霉的同伴默哀了一会，他又开始继续寻找猎物。在这种地方，同情心没有任何意义，能保护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距离收工还有两小时，生态箱早已装满。本来还可以上去交货之后再下来，但他不想太过引人注目。生态箱里的猎物也经过有意挑选，保证总价值不会超过一百万。

如果由着他的性子来，估计其他所有同伴的收获加起来都比不过他一个人的，船长在银行户头里的流动资金会被他一次性榨干！

那样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实在难以预料！没准嫉妒的失去了理智的船员们会把他扒光了丢到海里去喂鱼！连船长只怕都要起杀人越货的心思了！所以低调一点总没坏处。

夕阳西下，预定的返航时间到了。这次下去的三十五个人回来了三十三个，算是比较走运的一天。等到清点收获的时候，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酒鬼船长还是被云昊羽的成绩狠狠地吓了一跳！

十头虎戮海花，十五只斑纹贝虾，还有二十头红睛海胆虫。这可是上百万的信用点！这小子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云昊羽觉得后悔了，整船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他。或许，自己还是太张扬了些？下次还得低调一点。

其实也不怪众人如此反应，就算是经验非常丰富的潜水员，一次也只能带回来价值十万左右的猎物，运气差点可能只有三五万，甚至空手而归的时候也不少！

当然那些运气霉到连命都搭上的就不用说了！像云昊羽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但那是只有异能者才有能力做到的事情。

最后还是弗路德定力好些，拿出船长的威严安抚好了大家的情绪，又宣布晚上请大家喝酒，才让云昊羽得以脱身！

“以后每星期来一次，一次收入百万，有个十次，就可以去做三级的优化手术了。至于四级的费用，要两年才可以呢，还不能保证中途有任何变故！是不是太慢了些？”

酒吧里，云昊羽一边和他们拼酒，一边暗自盘算，“也许，该重新找个大点的公司，就算每次收获多点也不会那么引人注意，这样可以更快的达成目标！”

主意已定，他便放下了心思，开始专心致志对付桌上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