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阳叹了口气,忽然哈哈大笑,道:“你说得对。因果循环,本就如此,我又有什么好报怨的?”大笑声中,一口鲜血急喷而出,就此毙命。
吴元济听说父亲死了,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害怕。当下与董重质商量,且秘不丧,只说父亲病了,由他掌管军事。于是召集各将领在厅中议事。
各将领6续来齐,吴元济坐在厅头太师椅中,这是平素父亲坐的位子,左顾右盼,心中甚是得意。
各将领来齐后,鲜于熊儿宣读吴少阳手书,言明因病须休息,由吴元济领军事。吴元济于是遣人向朝廷上表,以吴少阳的名义,称病,由儿子吴元济领军事。
众将惊疑不定,但见厅外武士环侍,壁垒森严,谁也不愿多事,都禁口不言。
忽然,判官苏兆越众而出,道:“节度使得了什么病?我要去看一看。”
吴元济道:“我爹爹病得甚重,不劳你牵挂。”
大将侯惟清道:“大帅既然病得很重,那我们更要去看一看了,否则于心何安?”
吴元济道:“我爹爹得的是传染病,他传言众将,一切听从我指挥,不必去看。”
苏兆忽然厉声道:“公子爷?节度使果真是得了病吗?你所说之言如何总是不尽不实?你若做出不忠不孝之事,哼哼……”
鲜于熊儿喝道:“大胆,你哼哼什么?你竟敢对公子如此无礼,你长了几颗脑袋?”
苏兆道:“节度使若没有事,我自会向公子道歉,可是若公子对父亲做了什么,天下谁也难逃公道!”
吴元济冷笑道:“苏判官,我念你是老人家,你可不要倚老卖老。我会对父亲做什么?你竟敢怀疑我的人格,这实在是最大的侮辱。我若让你如此胡说八道而不加惩罚,日后我如何主持府中事务?来人哪,给我拖出去斩了。”
侯惟清道:“主公且慢,你刚刚当政,便诛杀大臣,只怕难以服众。”
吴元济道:“我若不杀他,我更难服众,以后谁还会怕我?谁还会把我看在眼里?”
只见一个白须白的老人出班道:“自古成大事者,都是以德服众,以能治邦,岂能以力压人?公子若要让人心服,便不能对大臣如此无礼。”正是判官杨元卿。
吴元济斜睨他良久,见他毫无惧色,眼睛迎着他的目光,眨也不眨。便冷冷的道:“依你之见,我是无德无能了?”
杨元卿不答,竟给他来个默认。
吴元济又问他一句:“你是说我无德无能,不配坐这位置吗?”
杨元卿仍是不答,吴元济忽然大喝一声:“我让你有德有能,给我拉出去。”便有侍卫如狼似虎般涌上来。
苏兆道:“公子,你刚刚当政,就如此倒行逆施吗?节度使若是知道,便是没病也要气病。”
吴元济道:“你还在多嘴多舌,难道我便真不能杀你吗?”
苏兆道:“你连自己亲弟弟都可杀,还有谁人不能杀?”
这句话可触了吴元济的大忌,霎时心中又惊又怒,吼道:“侍卫何在?还不快快给我拉出去斩了!”
不一会,苏兆的头便被呈了上来。吴元济见众将诚惶诚恐的样子,大是得意。说道:“把杨元卿拉出去,革去官职,永不叙用。”便有侍卫上来,把杨元卿叉出门外,众人见他一头白,颤威威的倒在门外,心中都不是滋味。
侯惟清脱下帽子,说道:“公子,属下愿辞官归隐,请公子批准。”
吴元济冷笑道:“你什么时候不好归隐,偏在我第一天主持军事之时便要归隐?你看不起我,不愿为我效力吗?”
侯惟清道:“不敢。我只是年纪大了,想休息休息,何况身体不好,心脏有病,受不得刺激。”
吴元济道:“你不愿为我效力,想去归隐,我偏不让你去享此清福。你咒骂我胡作非为,倒行逆施,我焉能饶你?”
侯惟清道:“公子,我可没有骂你。我只是不愿再为官了,你同意也可,不同意也可,怎么胡乱给我安罪名?”
吴元济冷笑道:“谁给你胡乱安罪名了?你口中虽没骂我,你心中自然骂了,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肚中腹诽,比之口中乱骂尤难饶恕。来人哪,给我拉下去关起来。你不是要享清福吗?不是不愿为官吗?我就满足你的要求,让你在牢里享一辈子清福吧,哈哈,哈哈。”
侯惟清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公子爷开腹诽罪之先河,定当留名千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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