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进去,里面有个主管模样的人好像挨训了,低着头唯唯诺诺。清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香浓的黑咖啡送过去,顾朝夕顺理成章的接过去之後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倒掉重来。”
“是。”
“齐助理,”清妍挫败的拿着那杯咖啡到齐放的办公室,“你的本子先给我看吧,咖啡白冲了。”
“我看看,”齐放端过去闻了闻,叹口气,“安妮做了五年倒是很能摸清总裁的喜好,不过她恐怕恨透你了,也别指望帮你。我的笔记你要小心细心的看,自己再留心点。总裁是个非常非常讲原则的人,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清妍点点头,不用他说,她也知道顾朝夕不是好相与的。齐放的语气像是在提醒一只靠近了狼窝的兔子,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心情不好的狼少爷吃的骨头都不剩。她想齐放之所以肯这么无私的帮她,心心应该没少说好话,不然她的日子真是举步维艰。
翻开笔记本,第一条就记着,“总裁不爱甜食,”两个破折号后,特意用红色笔划出来:“但是更怕苦。”
“这么矛盾,有钱人都这么挑剔吗?”清妍苦笑着用最快的速度跑下楼去重新为他买了一杯美式咖啡,再三问清了店员如何才能保证咖啡不会太甜也不会太苦,在里面加了两包糖和两份奶。这才战战兢兢的又重新端回去给他。
顾朝夕轻嘬了一口,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她,清妍回视过去。她不会回避,因为她如果躲了说明心里有鬼。两个人的对峙几乎引发了一场视觉上的战争,他在进攻,而她不愿屈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她的双脚站在原地已经快要麻掉的时刻,男人才开启嘴唇阴沈的说了一句:“齐放提醒过你了?”
“是,我会尽快融入到工作中的。”有那么一瞬间,清妍想夺门出去,面对着眼前这位身着Dior黑色修身西装、同样颜色的昂贵衬衣,以及领口处用一种很特别的绑法系着白色领带的冷峻男人,真是紧绷到一口气都上不来。而她最不愿听到的,是他说出的种种误会她的话,心一阵一阵的疼,却无力辩驳。
“很好,看来你已经有做秘书的自觉了。”男人那几乎遮住半张脸如同黑夜一般的刘海垂下来,他的存在更像一件冰冷的艺术品,而不像个有活人气味儿的血肉之躯。
“我先出去了。”
顾朝夕在看财务报告,扯出一个嘲讽的冷笑,用那种掌心向内手背向外的打发式的手势,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清妍忍气吞声的拿起他喝完的空杯子,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
“齐助理,我这边有点不明白。”清妍抱过去一叠文件,“这里是财务方面的,我没学过,看不懂。”
“没事,不要紧张,你看……”齐放倒也不讨厌她,工作上的事情,有问必答,公私分明的个性倒和他上司很像。
“一步一步来,谁也不是一来就会工作了。嗯,你还是先摸透总裁的脾性比较好,先看我的记录本。”
“刚才看过了,总裁有洁癖,送去干洗的衣服要比自己家阳台上晒的衣服更干净。不喜欢多话,不喜欢听解释,我会随身携带着提醒自己的。”清妍感激的对他笑笑,职场如战场,顾氏看来比慕氏的要求更严苛些,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忙碌了一个多月,顾朝夕除了工作上要求很严格,其他倒也没为难她。每天都很忙,可是学到不少东西,只是同事间对她空降而来似乎颇多微词,对她并不友善。
“你好。”
“宋清妍,晚上准备一下,跟我去见客户。”安妮阴沉沉的声音通过内线传过来,“六点,在不夜城。”
“我不是公关部的。”清妍皱了皱眉,“再说安排我工作也只有总裁下命令。”
“行啊,才做了一个月,这就得意起来了。就是总裁安排的,真以为自己是太子随侧吗?”安妮冷笑了几声,“你给我听好了,别自以为是。”
“你知道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最丑陋吗?嫉妒他人的时候,拿个镜子照下自己的脸,你会发现你的脸扭曲的厉害。”清妍说完就挂了电话,想了想,又给顾朝夕打了个电话,求证下安妮说话的可信度。
“为什么不在服务区呢?算了,去了再说吧。”她看看离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顾朝夕和齐放一早就出去了,楼上就她一个人。
清妍陪着客户再次踏入不夜城,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周凌落亲自跑到门口去迎接,笑眯眯的把她拉到一边,“在顾氏习惯吗?”
“还好,这些都是公司的客户。”清妍公务在身,闲聊了几句就过去了。周凌落事先接到过电话,安排的妥妥当当,倒也没什么难的。只是这帮客人都是岛国来的,清妍不懂日语,翻译也是客户带过来的,公关部的人可能事先接触过了,比较熟稔。
“中下先生说,你很漂亮,宋小姐。”翻译突然喊道她,“他说你很能干。”
“谢谢。”清妍有点坐不住,岛国的客户来了七个,都四十奔上了,她加上公关部的才六个,对方衣冠楚楚,看样子都是高层。安妮大概是接触过了,和他们聊的也比较顺畅。
那些人叽了呱啦又说了一大通,岛国很看重礼仪,即使在陌生的国家,陌生的环境,也是彬彬有礼,客气的寒暄。只是,他们的眼神,让清妍背后发毛。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像无形的手,慢慢随着灯光,一点一点攀沿,延展,盘旋,将她里外扫视了个遍。
“麻烦你,跟他们说,我去唱首歌给他们听。”清妍尽可能的忽略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没有熟悉的人,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懂怎么应付这些场面。
“你倒是会来事。”安妮冷哼一句,清妍也不理她,直接去找周凌落。
“行啊,难得你肯唱。”开心的拍拍她的肩,“上次你唱过后,客人们一直要我找你回来,好不容易等到你。”
一曲终罢,酒过三巡,那些客户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一个劲的要清妍喝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几圈下来她也微微的头晕了。翻译又说她唱歌好听,问她有什么爱好,等等,迷糊间,桌下有人把手放到了她大腿上。
“嗬!”清妍立刻清醒了,她忍着恶心往后退了一步,站起来借口说去洗手间,忙不迭的逃了。
她手机没带,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岛国客人走了没有,清妍估摸着他们应该还有别的活动,可能不在餐厅了,才小心翼翼的从厕所出来。
“咦?”月樱拿着酒正好经过,她眼尖,“宋清妍?”
清妍点点头,她不想和月樱有过多的交流。
“这么快走干嘛?难得来一次,不是不给面子吧?过来喝一杯。”月樱不等她回答上去掐住她手臂就往包厢里去,“走吧,我还能吃了你。”
“让开。”清妍恼火的甩开她,“我和周姐还有事要谈。”
“呸!你把周凌落抬起来,我就怕你了吗?”月樱干脆也不装了,她人瘦力气却很大,死拖硬拽的把清妍拉到一个超大包厢。
“叶少,看我把谁带过来了?”月樱献宝一样把清妍丢到地上,“高贵如月亮女神的宋美女,今儿,顾少可不在。”
“你们想干什么!”清妍胃里一阵反酸,刚才喝的酒这么一颠簸,难受的想吐。
叶凯宇眼神古怪的打量了清妍半晌,这丫头比起上次,更有女人味了。从前是漂亮,年轻,但是羞涩,老土,如今是嫩的掐出水来,身上都是疼宠过的痕迹。
清妍想跑,月樱揪住她头发上去一巴掌,“想跑?宋清妍我让你清高,也不睁眼看看,落到谁手里了!”
胃部的不适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却是头脑的晕眩。清妍只感觉头部像是被慢慢注入了铅一样,越来越沈、越来越晕。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直响,分不清是包厢里的歌声还是说话声。
“我跟公司同事一起来的,他们找不到我肯定会告诉周姐,闹翻了大家脸上都挂不住。”
“得了,你出去。”叶凯宇摇晃着酒杯,手一挥,示意月樱和其他人全部出去,“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哼。”
“你想怎么样?”
叶凯宇忽然抽下皮带,狠狠的往她抽上去,疼的清妍冷汗直冒。“怎么样,就是这样。”
“啪!”皮带所抽之处立刻像是被开水烫掉了一层皮,叶凯宇每次下手都是用尽全力,毫不留情,他在顾朝夕面前失的面子,全部发泄到她身上。
疼,很疼,清妍身体难受的要命,不知道是该吐还是该哭,只能像一条泥鳅一样忽冷忽热的蜷在地上艰难的扭动。
“你跟了顾朝夕又怎么样,今天弄死你,他也不会奈我何。”说完又是两巴掌,正想着怎么换方法折磨死这个丫头,门突然被撞开了。
“清妍!”周凌落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门怎么都打不开,情急之下立即找了保安,几个人合力把门撞开了。
“我的天!丫头!叶少,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明知道是顾少的女人,这是跟顾少翻脸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教训我?”叶凯宇不以为然,“夏城也不是顾朝夕一个人独大。”
“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周凌落目光犀利,她很久很久没有闻过血腥味了,真令人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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