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演习就是实战(7)

第二部分 第四章 演习就是实战(7)

郑燕忍不住低泣起来:“爸爸,我真的很怕,我能不能不跳?”

郑燕不怕跳伞的高度,她只是担心自己的脚,如果跳伞骨折,跳舞的梦想就永远不会实现。

“郑燕同志!”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严厉起来,“记住,你首先是一名伞兵,其次才是我的女儿,想不跳伞,除非你脱军装!”

电话被挂断了,郑燕第一次受到父亲这样严厉的批评,拿着听筒大哭起来。

当晚,女兵们失眠了。郑燕折腾了大半夜,接近黎明才勉强闭上双眼。睡梦中,她昏沉沉地上了飞机,飘飘悠悠的也不知飞了多久。机舱门大开,舱外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像是一缸浓稠的墨汁,朵朵白云变成漂浮的墨块。郑燕惊恐地大叫起来,教导员,我不跳,我不跳!教导员在身后和蔼地说,不跳就不跳,留在机舱里好了。郑燕感激地回过头,猛地发现教导员变成了恶魔正伸着绿莹莹的爪子来抓她。救命!郑燕跌出机舱,主伞没打开,备份伞没打开,郑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在地面上,竟然像玻璃人一样摔得粉碎。

“啊!”郑燕大喊着从梦中惊醒,抱着头大哭起来,“我被摔碎了,我被摔碎了……”

女兵们本来已经惊恐万分,郑燕这一声喊,立刻打开了泪水的闸门纷纷陪哭。

“怎么了,你们怎么了?”区队长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郑燕委屈地说:“区队长,我被摔碎了。”

“瞎说,你这不好好的嘛,做噩梦了吧?”区队长把郑燕揽进怀里说,“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碎了。”

郑燕睁开眼睛,不好意思地抹抹眼泪。女兵们的哭声渐小,郑燕低头抽噎着说:“区队长,我害怕!”

“我也怕,但是我们不能怕,男兵能跳我们也能跳。”

“你也害怕?”郑燕见区队长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惊讶地问,“你也是第一次跳伞?”

区队长用力点点头,没有说话。

晚点名,杜怀诚宣布团部命令:周庆洋、马良顺去军教导队干部集训队报到,梁伟军去南京军事情报学院报到。这次提干出人意料,竟然没有张爱国,他也是“钢六连”的战斗骨干,提干势在必行,但偏偏就没有他。

如果梁伟军去军教导队,战士们肯定不会说什么。但去南京军事情报学院就让部分人眼红了。团里每年只有一个推荐去南京军事情报学院上学的名额,难道他梁伟军比全团所有的兵都强?跳伞次数多的战士说,我是五级跳伞员,他梁伟军才三级,凭什么让他去!刺杀好的战士说,上次刺杀,他被我刺得屁滚尿流,凭什么不让我去!

于是流言飞语四起,而且很快演义出若干版本。流传最广的有两种,一种是梁伟军父亲的原因,另一种是魏峰魏参谋长的原因。梁伟军被排斥了,战士们对他敬而远之,碰面微笑也能笑出另一种味道来。

梁伟军的怒火腾腾直冒,撞得脑门子疼。张爱国也火,闷闷地抽完一包烟,闯进连部单刀直入,说连长,我也是战斗骨干,为什么没有我?杜怀诚说,骨干都走了,肉就该上案板了,左膀走了我自然要留下右臂。不要着急,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张爱国说,明年我就该退伍了。杜怀诚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那就超期服役一年,咱连超期服役三五年的兵都有,不着急。张爱国闷闷不乐地问,为什么是我?杜怀诚说,不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张爱国又问,你怎么不去喜欢梁伟军?杜怀诚回答,我也喜欢他,你们是我的左膀右臂,左膀走了我自然要留下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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