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祸国美男4
颜一一去竹苑的时候,夜色已深。托澜太能喝,喝了酒话又多,颜一一将他送走后,总得将被他喷过的衣裳换了,叫人备水沐浴。
远远地,便闻见竹苑清幽的竹香,温润中带着丝丝的清苦。清凌凌如水的月亮挂在天际,君钰的眸中亮亮的,映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他看起来已经沐浴过,依旧穿着件素色的袍子,他温柔地浅笑着,让月光都失色。
“公主来了。”语气自然而熟稔。
“嗯,”颜一一进了屋,窗子开着,夜色与竹香泻进来,恰到好处。“这竹苑,可还喜欢?”
“小人很喜欢。”
颜一一就觉得他会喜欢。初识的印象,他不似温柔花,却像是清绝的竹,还有他身上甘泉似的味道,就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站在如水的月光底下,虽然一直恭顺地浅笑,却让人感觉冰冰凉凉。
颜一一凑过去细细看了看他的耳朵,问:“怎么没擦药?”
“公主要来,怕药气熏着公主,因此没擦。”君钰温和地应答,“之前管事的姑姑们来过,这屋子外头用艾草熏过,屋子里头也焚了公主喜欢的‘海棠玉露’。还有榻上,都是傍晚才铺好的。”
“……”颜一一当时说今晚要在竹苑留宿,只是想着试探一下那些人的反应。
第一天认识,哪怕是个男宠,她也是下不去手的。谁知道她一句话,府中便是这番动静,看来,君钰是真的打算今晚侍寝了?
他眸光黑沉,看不出波澜,态度温顺谦卑,却也并不主动献媚。他衣衫整齐,颈间白玉似的肌肤透着勾人的**,偶尔抬眼,能看见那双桃花眼中潋滟的水波。
他是那种无需轻佻便能横生妩媚的人,叫人无法抵抗。
颜一一寻了个矮榻靠着,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今晚陪酒喝得不少,身子有些乏。她抬了下手,又在身边轻拍了一下,示意道:“去把药拿来,我帮你擦。”
君钰愣了愣,听话地取了药膏,在她身边坐下。他手心捧了个精致的翠绿色瓷盒,里面的药膏不仅不难闻,反而馥郁芬芳、晶莹透亮。君钰虽然不知这药膏整个天漓只有两盒,女皇分别赐给了两个公主,却也看得出是极难得的东西。
颜一一伸了纤纤指尖要去他手里蘸药膏,他又躲了躲说道:“小人怎配公主亲自上药。”
颜一一不语,将他拿着药的手拽回来,手指冰凉,像在水中浸过一般润洁。她强硬地蘸了药,凑到他身前,一手攀着他的肩,一手去够他的耳朵,他只得温软地俯身。
靠得近时,颜一一又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香味,听见自己不争气地心跳如擂。他的呼吸静静地与她交织,眸光**漾却一言未发。不知道是药膏的刺激还是别的原因,他玉色的耳廓渐渐泛着粉,看着愈发勾人。
大胆胡闹的荒唐公主在男宠面前岂能紧张?她干咽了一下,动了动喉,镇定地问了声:“还疼吗?”
“不疼。”他温柔地笑了笑,“只是这样好的药,小人不配。”
颜一一正色道:“莫再说配不配的话,你从前身份卑微被人欺负,那是因为还没遇见我。这世上,能得我亲自上药的,唯你一人罢了。你说你配不配?”
他怔了怔,神色有些惶恐又有些茫然。她自来了,在他面前从不自称“本宫”,还亲自为他上药,从前听闻云棠公主男宠极多,他不知,何以如此得她厚待。
她抹药的指尖拈上他光滑的耳珠,清凉滑腻的药膏在与之摩擦中产生奇妙的感觉,颜一一的手法顿了顿,变得略显暧昧。
他敏感的耳更红了,那粉色一直蔓延到被衣领遮挡的地方,色泽诱人。
颜一一忍不住说了句:“你好香。”鼻尖凑近,他沐浴后发丝的清香和着药膏里薄荷的清凉,让她想起上一世,韩彬最常用的那款沐浴露。
如今,他又在身边了,是爱人重逢的惬意与温暖。
“公主喝酒了。”离得这样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清香,他也能闻出她身上的酒气。凤眸如水,醉意撩人。
“嗯,喝了。极品的秋露白香得很呢,你可想尝尝?”她莞尔一笑,双颊带着酡色。在矮榻上撑得久了,有些累,不由攀住他,他只能俯得更近。
她原是真心请他喝酒的,他却似是会错了意。他垂下眸来,长长的眼睫微微地抖动着,落下晦暗不明的阴影,让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直到君钰温柔地倾着身子衔住了她的唇,她才终于确认,他是在吻她。凉薄的唇压着她辗转,一会儿吮着她柔软的唇,一会儿纠缠着她的舌。他呼吸轻柔,却吻得她心头一阵狂跳。
他虽然没接过客,却是竹月阁的爹爹精心培养的头牌人选,他的舌极具技巧,挑逗、追逐、嬉戏着,让她无法思考,只是借着酒劲晕软得像一汪春水。
月色如华,竹香清幽,颜一一觉得自己醉得真是不轻。即便是他,她也不该在初识的这一日便与他缠绵着幻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她勾缠着他的颈,不知餍足地迎合着,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却在迷离的目光中发现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僵硬地看着她,空洞得让她心底一痛。
她瞬间清醒,克制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推开了他。
颜一一轻笑,是自己太心急了,哪有什么一蹴而就的天荒地老?更何况,他出身竹月阁,是她买回来的男宠,他所有亲密的举动,都不过是恪守本分罢了。
虽然将他买了回来,俩人之间却并不了解,遑论爱情?
君钰突然被她推开,有些意外,却也十分顺从,乖乖地坐在身边,不再乱动。主子的意愿便是一切,身为一个男宠,哪怕欢好时被主子一脚从**踹下来,那也得忍着。
他麻木而温柔的笑容让她心疼。她换了轻松的语气问道:“你多大了?之前可有心仪之人?”
“回公主话,小人十九了。”他勾了勾唇,珠光色的粉唇像一弯迷人的新月,“小人哪会有心仪之人?小人只心仪自己的主子。”
颜一一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她不知道别人听到这样的回答会不会觉得满意,她是真心不爱听他说这样的话。
“既然你说没有,我便当你是没有了。自今日起,你便是我一个人的,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终有一日,我会将这天下最好的都捧到你的面前。”
他怔忡不语,黑沉沉的眸子里更是疑惑。在天漓国,男宠不过是个玩物,他从不敢奢望皇家贵女对他能有真心,更不敢企及她口中这天下最好的东西。
他不知道这位云棠公主是不是惯会拿甜言蜜语来逗弄这一院子的男宠,然而她郑重的语气,认真的样子,让浮萍似的人又好想相信。
还有,她那言语中毫无遮掩的野心,她对他竟这般不知设防。
颜一一似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坦**地笑了笑,起身自然地执了他的手,一同往里间的床榻走去。他的手凉凉的,光洁修长,熟悉却又陌生。
宽敞的雕花檀木床,新挂上的云霞金纱帐在烛火下红得晃眼,床内一对芙蓉新枕挨在一起,下头是一条藕荷色的织锦被。
**的被褥皆是崭新的,因君钰不过是个男宠,担不起并蒂花开、鸳鸯戏水这样的花色,一应床品都只绣着花开富贵、榴开百子之类的吉祥图案。这个世界对于男宠,可算是歧视到了极致。
颜一一瞟了一眼,转过身来摊开手:“不早了,歇息吧。”
君钰顺从地过来为她宽衣,动作又轻柔又仔细。颜一一由他忙着,嘴里说道:“明日我便叫人来将这帷帐换了。这样清新脱俗的人和地方,就该是流云碧纱帐才配得上我家君钰这样的人物。”
君钰轻轻抿着唇,那如画的眉眼就像是一副清绝的泼墨山水。大概是从不曾有人用清新脱俗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一个竹月阁出身的男宠,君钰竟带了几分羞涩。
直到他秀洁如玉的手触上她中衣的系带,颜一一这才抬手按住了他。
她上了榻,躺在里侧,示意君钰脱衣熄灯,在她身侧睡下。君钰起先以为公主是害羞了,谁知她竟是安分地躺着,直到他睡进被子里,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君钰僵硬地躺了一会儿,想着自己男宠的身份,终究还是主动贴上去,手在被子里再一次缓缓地移到她中衣的系带上。
暗夜中,他漆黑的眸色分外惑人,他似笑非笑,已让人觉得媚态惹火。她喉头动了动,到底还是硬着心肠扣住了他的手腕。
颜一一把他的手扯下来,在身侧握着,没有松。
“是小人服侍得不好么?”君钰在黑暗中缓缓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放松还是叹息。
“是因为我喜欢你,才不要你今晚服侍,我想,等到你也喜欢我的时候。”颜一一说着,轻轻地阖了眼。她有些累了,而身边他的气息让她觉得安心。
君钰默了半晌,在竹月阁,他所看见的喜欢,是金银一掷搏人笑,是芙蓉帐里翻红绡。她所说的喜欢,是他今生承受不起的厚爱。
“那公主今夜……”今夜为何要宿在竹苑?
“哦,找你帮我演出戏罢了。”她突然又睁了眼,俏皮地笑了笑,“咱们之间的秘密,你可不能说出去哦。”
“……”君钰又想了想,“那这一院子的公子……都是找来演戏的?”
颜一一勾了勾唇:“我从不与他们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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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问题暂时不公布答案,后面关键性的剧情会回答亲亲们的。有一个小天使答对啦,也有沾了边的。
本世界男主的性格比较难写,因为身份,他表现出来的主要是顺从,和可能违心的温柔。他是自卑、阴郁的,千万不要以为他只是只乖乖的小奶狗哦!(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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