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湘莲在妙玉走后,也就又做了一个噩梦。梦中,那夏氏和那老鸨的恶行,尽数再现。因又梦到那妙玉吞金逝亡前。那柳湘莲就冷汗淋漓地醒了来。因就在地牢内大喊:“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叫你们王爷过来!”
此时,已是清晨。那外头看守的人就开了铁门,借着黯淡的光线,进了那地牢内。那看守的人就与柳湘莲道:“大爷莫要难为我。究竟我们王爷还未回来。”
那柳湘莲就道:“你,放我出去。我有事,要出去。”
那看守的就道:“大爷待得气闷,这些我们都知道。只是好歹要等王爷回来。若我们私自将你放了,王爷回来定要治我们的罪。究竟,我们也并没有这样的胆子。”
那柳湘莲因想起托梦之事,就怒骂道:“且放我出去。不然我将你们一拳打死。”
那看守的听了,倒是笑起来了。因对那柳湘莲道:“大爷好大的口气。只是大爷现在不过瓮中的土鳖,横竖是不能将我打死。除非大爷会那茅山术,穿墙而过,将我一拳打死。”
那柳湘莲在狂怒之际,遂双手扳那拘着他的铁条。也不知是那些铁条锻打的不够牢靠,还是因自己的力气着实大,与他狂啸之时,手里就扳折了一二根的铁条。那柳湘莲见了,眼里还只不信。因就又伸手扭断了几根。那看门的见了,不禁大骇。那柳湘莲遂就从那漏洞中钻了出来。因一手扭住那看门的脖子,一边问他:“大爷我究竟能不能将你打死?”
那看门的已然吓坏了,朝着柳湘莲下跪磕头求饶。柳湘莲也不难为他,只是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口里说道:“大爷就要出去了。你若聪明些,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说罢,柳湘莲就大步出了牢门,上了那阶梯,出了地牢口。因还是清晨,那替班的人还未过来,四下正是无人。柳湘莲遂一个鹞子翻身,翻墙就势出了那围墙门。柳湘莲记着
自己做的梦,因一边回忆,一边就往那城门外走。他估摸着,大抵还需一昼夜,放才到那瓜洲。
话说那贾琏宝玉等因得了巧儿的提醒,纷纷调转马头,又往那凝萃院而且。那老鸨收了银子,初时还高兴。不想好未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见那红云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来。老鸨见了,就不耐烦道:“红云,你怎么从来也没个体统?咋咋呼呼的,只是叫人见了心慌。”
红云听了,只管朝着老鸨回:“妈妈,不好了,不好了——”
那老鸨听了,就道:“到底是怎样不好了?看把你急得?”
那红云就急道:“妈妈,是那新来的那个道姑不好了。”
老鸨听了,就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你倒是说说,她是怎么个不好了?她现在已然转了性子,方才还问我要了几个戒指的。”
那红云就道:“妈妈,那道姑死了!”
老鸨一听,妙玉竟然死了,因心里发堵,遂问那红云:“她是怎么死的?方才不是好好儿的么?”
红云就道:“方才我过了她房里,想了想,就去瞧瞧她。不想进了她房间,却是半点声响也没有。我心里疑了惑,难道说,吃了饭又躺在**睡觉了?这样一想,我便去了她的卧房。不想竟看到那妙玉闭着眼躺在**,脸上青紫一片。我还上前笑她装死,因还狠狠推了她几下,不想她还是半点动静也无。我这才慌张了起来。因又摸了摸她的鼻子,果然她竟是断了气了。我吓得立刻就又出来,赶着来告诉妈妈!”
那老鸨听了,知红云这话不假,方才按着胸口,拉着红云的手,往妙玉的屋子去。进了屋子里头,果然见那妙玉脸色乌黑地躺在**,身躯已然冰冷。
那老鸨想了一想,又愣了一愣,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因又拍着手叹道:“你这丫头当真是死性不改。我都当你转了
性子了,不想竟是来诓我的。你这死了倒不要紧,可怜我的一千两的银子啊,这叫我从哪里弄来!”这老鸨的哭声也大,一时就惊动了这凝萃院的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那些个姑娘和恩客听了哭声,都穿了衣服过了来瞧。因知道这里死了个姑娘。
那老鸨见满院子的人都聚拢来了,因担心生意耽搁了。想了一想,便收了泪。转过身来对了那些个门外看热闹的姑娘道:“姑娘们,好歹都出去。这姑娘本是得了女儿痨,可叹我被那人牙子给骗了!”
那些恩客们听了,却是将信将疑。其中一个矮胖男人就道:“既人死了,妈妈你便赶紧将她收拾了入殓。这样年轻的人死了,总是有怨气的。”
那老鸨待要开口,就见外面又闪进一个婆子,那婆子在那老鸨耳边低语了几句,这老鸨的神情便也大骇起来。那贾琏宝玉和贾环也就到了外边,直说要找老鸨见那妙玉。
那老鸨无法。因又殷勤驱散了客人,方从屋子里出了来。那贾琏对那老鸨道:“方我们走时也匆忙。因我的女儿说,你们院子里新买的一个姑娘,也是我家的人。因此,我不放心,所以带着女儿,叫她领路,到底要来看一看。若果然就是,少不得也要将她带走的。”
那老鸨见了贾琏等,就想再掰谎遮掩,因对了贾琏等道:“这个我哪里知道?究竟金陵也这样大!不过,今天我这里,的确有个姑娘死了。你们要看,我就带你们去。”那老鸨说着,因就叫贾琏等进来。
贾琏宝玉贾环进了里头,见了那床躺着的妙玉,一时都悲痛起来。那宝玉因就问那老鸨:“她是怎么死的?”
这老鸨就回:“她进来时,就是个有病之人。这会子,她是得了痨病死的!真正我也被那人牙子给坑了!”这老鸨一径说,一径便顿脚叹息。
“得痨病死的?”宝玉听了,只是不能相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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