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荆艰难地体验着幼儿园的生活,每天戴上小黄帽,背着小书包,加入到了毛绒绒的小鸭子大军之中。还没过两天,整个幼儿园的小鸭们就开始狗卷君前狗卷君后,连带他们的父母都认识了狗卷荆这个漂亮的小孩。
狗卷荆实在好看。
他有一头和狗卷爸爸一样的浅金色头发,搭配碧绿眼眸,好像阳光底下雪山群绕的翠绿湖泊。而且小孩长得白嫩可爱,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当他清澈纯洁的目光看向人的时候,就连大人都忍不住心头颤。
狗卷荆只要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人几秒,周边的小孩子就忍不住从自己的兜里掏出糖果送给他,更别说那些自觉上贡的家长。
上幼儿园的第三天,狗卷荆回家的小背包全都是糖果,幼儿园给小孩们发的糖大部分都进了他的包里,狗卷妈妈都开始提前担心儿子蛀牙的问题。
幸好狗卷荆对甜食非常克制,大部分的糖都老老实实地背回家里,以至于狗卷雅也胖了两斤。
没错,狗卷爸爸非常爱吃糖。他为了保持形象,在外总是一副骨干精英的样子,对甜食不屑一顾,回家却会偷吃儿子的糖,吃得太多腹肌都开始变形。
凉子拿这件事笑话狗卷爸爸,于是家里多了台跑步机。
周末的时候,小狗卷蹲在旁边,看着爸爸拿着文件在上面跑步。
狗卷爸爸被儿子盯得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伸手一捞,把小孩扛在肩膀上。“准备——我们冲!”
狗卷荆:?
在跑步机上冲什么冲?
“爸爸,不要把小荆颠到了。”妈妈抱着一筐衣服穿过客厅。
狗卷爸爸两指并拢做了个敬礼动作,“yes,my lady!”
不知道小夫妻情趣的小狗卷,学着爸爸做了个敬礼的动作,“my lady?”
凉子被小帅哥逗笑了。
狗卷雅也拍拍他屁屁,“你的lady还远着呢,这是我的lady。”
小狗卷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他看着爸爸妈妈笑,他用手指撑起嘴角,学着他们开始笑起来。
凉子看着儿子笑起来的样子,已经可以想象以后前扑后拥过来的女孩子了。
新一周上学,狗卷妈妈特意教育狗卷荆不要对人乱放电,芳心纵火犯要不得。
狗卷荆眨巴着大眼睛,仰头看着妈妈。
芳心纵火犯?
狗卷凉子心里那头许久不动弹的老鹿站了起来。
亲爱的,我们生的儿子太可爱了!
抵挡不住儿子释放的可爱光波,狗卷妈妈把小狗卷揉搓了一顿脸颊才放他进去。
狗卷荆错过了解释的机会:他才不是放电,他是好奇为什么幼儿园的苍蝇总是不见少!
正常来说,有了狗卷荆这个灭蝇灯,幼儿园里的苍蝇应该很快就全部消失才对,然而每天都会有新的苍蝇出现,他们总是围绕着幼儿园转,好像有什么渴望的东西在幼儿园里。
上一周,狗卷荆观察了他们班的人,没发现问题。
“小荆!”
“早上好,小荆!”
狗卷荆一踏入教室,其他小孩就陆陆续续跟他打招呼。他想了想,也学着回应:“早上好。”
“欧耶,小荆给我打招呼了!”
“才不是,小荆是跟我打招呼。”
“明明是跟我好吗?”
“是我是我……”
小鸭子们又开始嘎嘎嘎起来。
狗卷荆放下了他的小背包,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说不清楚的凉意窜上来。他警觉地回头一看,窗外只有两个一起进幼儿园的小女孩,其中一个长发的女孩子刚松开了另一个女孩的手臂,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去她们的班级。
错觉?
狗卷荆静静地望着女孩们站着的地方,数秒之后,一只黑色的苍蝇虫子凭空而生。跟凸眼金鱼差不多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恶意具化成了丝丝缕缕的黑气,刚好接待孩子的幼儿园老师从门外进来,它顺势缠在了老师的脚边。
温柔的女老师从他们的门前经过。
等到下午,他们和隔壁班的小孩一起在后院里活动。狗卷荆再看到老师的时候,只能当脚环的苍蝇已经膨胀了数十倍,分化出了手和脚等躯干,凹凸不平的外表像长了一串黑色脓包的不明物,趴在老师背后,它两颗眼睛如气球一样飘在老师的脸边。
它注意到了狗卷荆的视线,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黏腻、浓稠、漆黑,混杂着令人不适的恶心。
它盯上狗卷荆了。
“清花老师!”狗卷荆决定先下手为强,主动走到穿着粉色围裙的老师身边,张开双手,抱抱的意思显而易见。
冲浦清花有点受宠若惊。
虽然小孩才来了几天,但所有老师都了解到了他极强的个性,不是哄两句就能亲亲抱抱的孩子。
“哎呀。”第一个获得狗卷王子钦点的清花捂着嘴笑,高兴地抱起小孩。
而狗卷荆假装抱着清花老师,实际上一把抓住了苍蝇的眼睛。
“啊——”苍蝇发出了普通人听不到的痛苦尖叫。
狗卷荆不为所动,一把将这个恶心的东西从冲浦清花身上撕了下来。
他是小孩,却不是普通的孩子,库洛里多也说过,他对付苍蝇妥妥地安全。
狗卷荆没有维持秩序、保护别人的想法,只是不喜欢自己活动的地方出现这种伤眼的东西。
人总不能忍受自己身边都是苍蝇。
又不是shi。
冲浦清花什么都没发现,她只觉得得到了幼儿园第一萌娃的卖萌,早上那种阴郁消沉的感觉完全消失,整个人神清气爽。
果然可爱的小孩治愈人生。
狗卷荆给了她一个充满工业糖精的抱抱之后,拖着那玩意独自找了个角落,好奇地观察它。
漆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实体,摸上去有点软,像泥巴一样,还有点粘手。
他捏着“苍蝇”撕出了一块,它的身上没有血迹、没有伤口,撕出来的部分会慢慢消失,放到了太阳底下,会消失得更快。
狗卷荆凭着本能在做简单粗暴的实验,并且从中发现了一点小乐趣。而最大的乐趣点是,他发现对方在发抖。
所以就算是苍蝇,也知道“害怕”这种情绪吗?
狗卷荆终于觉得好奇了。
他对这种丑得不了的东西产生了好奇。
狗卷荆发现它在自己的手里就像橡皮泥,一点都没有刚才的扬威耀武,就细心地把这东西捏出来一块块。
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处理它,记下各种不同的变化。
软萌小孩的唇角勾了勾。
最后,只剩下了两个眼球。
狗卷荆发现自己好像玩得有点开心,居然只剩下这么一点东西。
刚才是开心吗?
小狗卷不确定,他就转向思考更确定的事情:
它还能说话吗?
它有嘴巴吗?
刚才那一堆里,哪个是它的嘴巴?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啊——啊啊啊——”
“什么吸引你过来的?”
“啊啊啊——啊——”
“你是什么东西?”
“啊~啊——!!”
狗卷荆发现这玩意好处是不用嘴巴都能说话,坏处基本的沟通技能都没有。
果然只是食物链底层,一点价值都没有。
散落地片片暴露在阳光底下消散得很快,好像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狗卷荆并没有在意。
这对他来说只是个玩具都算不上的小插曲。
“小荆,我们一起玩吧!”
“好。”自觉被苍蝇黏腻的手感恶心到的狗卷荆,转身投入到小鸭子毛绒绒的游戏当中。
第二天还是在幼儿园,狗卷荆又见到了昨天那两个女孩子。
一天不见,女孩的手臂上已经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手臂挂在了脖子上。
狗卷荆望着女孩的手臂,昨天被扶过的地方蜷缩着黑色的虫子,小小一只,还没有大人的手指长。
长发的女孩子没有感觉到什么,戳戳对方手臂的石膏,“那真可惜,看来我们不能一起游泳了。”
狗卷荆看着幼虫舒适的昂起头,馋食着女孩手指尖渗透出来的黑气,肉眼可见地长大,直到完全覆盖小女孩的手臂,吃了猪快长都没它长得快。
狗卷荆默默地看着两个女生回到隔壁班。
第三天,狗卷荆不用去幼儿园,今天一天他都将在库洛里多的诊所度过。
“你好。”妈妈带着狗卷荆给离开的老人家让路,对方拄着拐杖走得很慢,还对着狗卷凉子微微颔首打招呼。
在狗卷妈妈眼里是行动不便的老太太,在狗卷荆眼里却是缓慢挪动的泥巴精。
泥巴精和苍蝇们不同,明明浑身淤泥,有垃圾箱一样的恶臭,却散发着令人舒服的气息。
有点奇怪。
“以后见到老人家要主动让路,知道吗?”凉子教育他,“要尊敬老人家哦。”
狗卷荆望着逐渐远去的“老人家”,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诶,我们小荆真棒。”凉子夸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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