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一路飞驰,我的思绪,也一路飘飞,脑海中全是丁武迪的影子,与他之间有太多太多的纠葛,多到他这个人都扎根到我心里了。自从他投靠我以来,一直都是沉默的为我做事,不会多说废话,该干的事他眼都不眨一下就去干。他为人义气,做事果断,这样的人,我不能失去。越想,心中的信念越坚定,就算等待我的是刀山火海,我也丝毫不惧。
对我来说,从踏入社会,从成立忠义盟开始,我就要以义气为天,在这条混黑的道路上,凶险必有无数,但面对任何风险,我都不能轻言退缩,无论如何,我都要拼一拼。
想到这,我的眼似乎不再模糊,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的路,我加快速度。几乎是飚着摩托,朝目的地飞奔而去。
终于,在半小时后,我来到了动感酒吧,这是一个嗨吧,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嗨吧的高峰期。平常都是生意火爆闹闹哄哄的,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劲爆音乐。但今天,此时此刻,这里却没有丝毫动静,里面一点声音没有,仿佛地狱一般,阴森而恐怖。
但,我没有迟疑,停下了摩托,便大步朝着酒吧内走去,来到酒吧的正门口,我看到一块竖起的牌子,写着暂停营业,而两旁。站着两位飙形大汉,一看就气势不凡,见我往里走,他们立刻伸手,将我拦住。
我迅速的瞥了他们一眼,随即大吼道:“我是彭子锐,我来了!”
我的声音,铿锵有力,气魄十足,感觉我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带着千军万马前来赴会。
门口大汉一听,立刻定神打量了下我,然后才冷漠道:“进去吧!”
我紧锁双眉,抬起头,挺起胸,大义凌然的走进了这家高级酒吧,进到里面,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十分开阔的大厅,仅一个大厅,就比我们整个青春酒吧都要大多了,这大厅中央,还有一个舞池,不过,现在舞池上没有跳舞的年轻人,而是坐着一个秃顶男人。
这秃顶男人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但他一双眼却深沉的要命,仿佛藏了一世的故事,俨然就是一个城府和阅历极深的人。不用想,他肯定就是王宏云了,他的身边,还立着一个墨镜男,是一个绝对非同凡响的存在,他往那一站,似乎秃顶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而,在舞台的四周,挺立着不少黑衣男,整个场面就像一个铁石的牢笼,等着我这只羔羊扑进去。
不过,我扫了一圈之后,却没看到丁武迪,于是,我立马走到舞台下面,看着高高在上的秃顶男问道:“我兄弟呢?”
从我一进来,秃顶男那双深沉的眼就盯上了我,一直到现在,他看到我一直面不改色,他的目光都渐渐的改变着,等到我问话,他那深沉无比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点笑容,他看着我,意味深长道:“不错,有胆量,有气魄,难怪能得到一帮学生的信服,有点能耐!”
对于他的夸赞,我听了只觉得虚伪,他让生意兴隆的酒吧暂停营业一天,损失不可估量,所以,他今晚必然是要让我好看,眼下他给我展露这一丝笑,笑容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狠毒的心思,于是,我继续冷漠,道:“我兄弟在哪?”
秃顶男这才一挥手,立刻,我就看到,浑身是伤的丁武迪被人给押了出来,他的面目已经惨不忍睹,但他的眼睛却雪亮,一出来就看到了我,当他发现我果真是一个人来的,顿时,他的眼就红了,他急切的冲我喊道:“锐哥,你这是干嘛啊,为什么呀?”
虽然丁武迪说话都有些使不出力了,但他的气魄犹在,看的出来,他一点都不惧怕这些黑势力,我心里也清楚,丁武迪一直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更是一个重义气的人,他肯定不想因为他自己,连累了我,但他可以这么为我想,我也必然是这么为他想,我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当然是救你出去的!”
顿时,丁武迪就语噎了,他的眼里,充满了各种感情,一切,都只在不言中。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我将坚定的目光投向了秃顶男,郑重道:“我来了,你是不是可以把我的兄弟放了?”
没想到,秃顶男阴险到一定境界了,压根不讲什么江湖规矩,直接就摇了摇头,阴沉着道:“暂时不能放,我先看看你的表现再说!”
他的阴险,直接激怒了耿直的丁武迪,纵使一身伤,他也不顾,扯起嗓子就朝秃顶男愤怒的吼道:“你他妈的死秃头,真他娘卑鄙,要干就光明正大的干一场,干这些卑鄙的勾当算什么英雄,有种的话,你就杀了老子,你敢吗?”
丁武迪这一番话像是故意激怒秃顶男,把仇恨往自己身上拉,而事实,他果然激怒了秃顶男。
发了怒的秃顶男,并没有将怒意表现在脸上,而是继续阴沉着脸,给押着丁武迪的大汉使了个眼色,立刻,那个大汉就毫不留情的拿钢管朝丁武迪的后脑勺砸了去,一下把丁武迪砸晕了。
我想阻止,但根本来不及,眼看丁武迪倒了下去,我的怒火直接在身体里狂炸了起来,但我却不能直接冲上去暴打秃顶男一顿,我根本不可能冲破他四周围的铜墙铁壁,而且,鲁莽行事,只会让我和丁武迪的下惨更惨,所以,即便我再愤怒,我依然死命的压制住这狂奔的怒火,咬着牙,紧紧的盯着阴沉被逼的秃顶男。
秃顶男对上了我的视线,他没有动怒,反而又咧出了那一抹表里不一的笑,对我道:“小伙子,听说你小小年纪,就跟一帮学生搞了个什么忠义盟,挺牛气的,真是年少轻狂,要不你让你的兄弟们,都跟我,在我手底下做事,怎样?”记以他划。
原来,这老谋深算的秃子,还对我打着这个算盘,想收服我的忠义盟,他妈的真是做梦,我想都没想,直接喷火道:“不行!”
秃顶男见我拒绝,那一抹笑突然有点僵了,他僵硬着脸,对我道:“哦,为什么?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
他的语气真的太贱,我听了都想吐,我尽力的压住那一股恶心,铿锵道:“不需要,我不缺钱!我们忠义盟的宗旨是忠义,我怕跟着你,侮辱了忠义两字!”
我的话,一针见血,堵的秃顶男那一抹僵硬的笑顿时就收起来了,他再次阴沉着脸,对我道:“不过,你要是拒绝我的话,你就不能站着走出酒吧,那样的话,你以后就成残废了,想混都混不了呢!”
他的话,充满了威胁,但我不惧,虽然今天我插翅难飞,我不能来硬的,但,我也不会妥协,于是,我再次坚定的盯着秃顶男,有力道:“那我也不跟你!”
这下,秃顶男的眼神里直接蹦出了寒光,他冷冷的盯着我,阴声道:“果然是条硬汉,让我都刮目相看了,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打伤我的儿子!”
他一说完这话,忽然扬手,做了个手势,顿时间,酒吧的内部出口,就出来了一个人,正是王树梓。
此刻的他,头上还缠着纱布,伤的着实不轻,他一出来,先是对着秃顶男喊了句:“爸!”
秃顶男立马指了下我,对着他道:“人我给你带来,你想怎么报复,你解决吧!”
王树梓一听,双眼马上放光,说了句:“好叻!”立刻就往我这边走了过来,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四个手拿砍刀的黑衣男,他们那架势,仿佛要把我剁成肉酱一般。
尤其是王树梓,盯着我的眼,充满了愤怒,同时又掺着极度的嚣张意味,他一到我面前,就鼻孔朝天,戏谑的看着我道:“彭子锐,**啊,你继续给我**啊,妈的,只不过是一个破酒吧看场子的,就得瑟的不成样了,连老子都敢打,你真以为你这个学生霸王很牛逼是吧?”
说到最后,王树梓都咬牙切齿了,但,我丝毫不惧他,相反,内心是越发的厌恶他,我很讨厌他的这副嘴脸,以前我靠爸,但我不会像他这样,完全靠老爸来涨自己的气焰,靠老爸来嚣张,靠老爸来狐假虎威,这让我觉得很恶心,要不是顾及到昏迷的丁武迪,我真想直接爆了他朝天的鼻孔。但终究,我忍了下来,沉默以对。
王树梓见我没理他,怒火越发旺盛了,他忽然跑到旁边的桌子上,拿着一瓶没开的酒,走到我身边,骂了句:“妈的,敢用瓶子砸我,我让你试试被砸的滋味!”说着,他毫不客气的,对着我的头重重的砸了下来,瓶子碎了,酒水洒了我一身,但,我却安然无恙。
顿时,捏着半截酒瓶子的王树梓就傻眼了,连坐在舞台中央的秃顶男,都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王树梓本来料想的结果,肯定是我跟他一样,头破血流,痛苦哀嚎,可事实却让他失望了,他不满,又去拿了一瓶酒,狠声喊道:“看你倒不倒!”说着,又一瓶子砸向了我。
瞬间,酒瓶四分五裂,酒水又洒了我一身,但我依然纹丝不动。这下,王树梓更怒了,好像我不流血不倒下,就伤到了他的面子,气急之下,他又拿了瓶酒,重重的砸向了我,砰的一声,瓶子又碎了,我的衣服,也被接二连三的酒水搞的湿透了,但,这一次,我终于扛不住了,毕竟我没有铁头功,再加上,这没开瓶的酒瓶,比空瓶子硬多了,更主要的是,王树梓砸的都是同一个地方,所以,最终,鲜血,还是滑过了我的额头,流了我一脸。
但,我依旧捏紧拳头,坚持着,没有倒下,我一直在强忍着,只希望王树梓能够快点消气,让我和丁武迪安全离开,所以,不管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和憋屈,我都咬着牙,隐忍着,一声没吭。
我的强硬,我的坚持,让秃顶男都忍不住站起了身,他深沉的眼里,现出了震惊之色,而,王树梓则是越打我,越不解气,越愤怒,他不喜欢强硬的我,见我头都破了,还没吭声,还没倒下,他更加的气急,直接从他身旁其中一个守护着他的黑衣男手中躲过砍刀,愤愤的骂了句:“草泥马,都这时候还在给老子装逼,真以为自己有能耐是吧,老子砍死你,看你倒不倒!”
说完,他提着刀,毫不客气的就向我劈了过来。
本来,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王树梓不过分,他怎么泄愤,我都会一直隐忍,我来这里,就是做好了受虐的准备,我的目的,也是要保住丁武迪安全。
现在,他那老奸巨猾的狐狸爸,不放走丁武迪,让我的行为受到极大的束缚,我受点伤没什么,我就怕我受伤了还是没把丁武迪救出来,还是连累到了丁武迪,这真的就操蛋了。
所以,从始至终,我都一直在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我怕我的鲁莽,不但让自己伤害更大,还会连累到丁武迪,也因此,即便王树梓那个贱人用三个瓶子接连砸在我头上,怒火已经汹涌的燃烧了我的全身,我都拼尽了全部的力压制了下来,我以为,我的隐忍,会换得他们的宽恕,但原来,我错了,大错特错,王树梓根本就是贱到了最深的境界,他仗着他老爸在这,嚣张到极点,完全不把我当人,是当畜生虐待啊。
当他劈刀砍下来的那瞬,我那囤积了万年的火球,终于冲破我的身体,彻底的喷发了开来,我tm忍无可忍了,这一瞬,我头脑里再没了其他想法,管他娘的后果,我只知道,我就算死,也要死的豪迈,绝对不能被这样一个废物给玩死,太窝囊,不值得。
于是,在王树梓的刀就要劈中我的那瞬,我通红着眼,疯狂的怒吼了一声,与此同时,我整个人,飞快的向前一个踏步,一只手迅速出击,抓住了王树梓拿刀的手腕,而另一手,捏成铁拳,轰的一下,朝着王树梓的胸口,重重的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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