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建怀只是笑笑,并没有反驳,有些事情,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就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而已。
瞧她目光一直跟随着褚建仁和墨宝,边说:“姑娘放心,建仁虽浪**了些,可却是带孩子的一把好手,墨宝乐意和他玩,自然是开心的。”
说话的功夫,人群攒动,长长的舞龙穿越过人群,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轰——
一声轻响,刹那间无数绚烂的铁水花四散绽开,幻化成火树银花不夜天!
墨宝兴奋地尖叫着,到底是个孩子,哪怕心中再怎么抑郁,此刻瞧见这一幕,什么不开心都忘了个干净。
“我只是……”
静娴回头想要说什么,才发现身边早就没有了初建怀的身影。
似乎是刚才的舞龙越过人群,将二人分隔开来,远远地看见褚建怀在对面冲她摆手。
“阿娴!”
这声音响起的瞬间,静娴后背一僵,因为那道声音像极了阿渊。
阿渊说要回昆京,左右不过一月的时间,而今他杳无音讯,静娴不是没想过要去找他,不过她还想要再等等。
似想要看他是否会主动寻找自己。
“阿娴!”
声音再次响起,然而却是褚建怀在对面喊她。
既然身份是褚家的二姑娘,那唤一声阿娴倒也正常。
也许是她方才听岔了,那根本不是阿渊的声音,而是褚建怀在喊她罢了。
人群太过于拥挤热闹,一时间想要穿过去还是有些难度的。
两人都戴了面具,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到处都是戴着相同面具的人。
比起长街的热闹,不远处的幽深巷子里更显几分冷清寂寥,没有烛火映照,一切都是那样的黑。
她猛然回头,一双眼睛盯紧了那幽深漆黑的巷子,那是一种被人监视跟踪的感觉。
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儿飘出来,她知道巷子里的人已经被解决了。
昆京果真如同她想的那般,处处都充满了刺激呢。
阁楼上,有人慢慢收回手中弩箭,擦拭着下属递过来的袖箭。
“是枳实殿下。”
那人一身玄袍,一张脸隐于阴影之中,只露出一截过分好看的脖颈来。
“将尸体送给枳实。”便是不用说,他也知道是陆枳实。
长街的热闹还在继续,静娴今日穿的是一身红色锦缎的褶裙,外头罩了一件厚实的氅衣,发丝随意挽起,脸上的面具看不出她的真容来,渐渐的那些人便失去了目标,被逐一击杀,尸体全送去了东宫。
前方孩童嬉闹着朝她冲来,手里提着各式动物的纸灯笼,跌跌撞撞见扑在她身上,又迅速朝着阁楼方向跑过去了。
静娴顺着阁楼的方向看去,远远地看到了一抹修长清冷的背影。
她瞳孔一缩,阿渊?
等到那人回头时,却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根本不是她的阿渊。
静娴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这是怎么了,今晚频频出现幻觉,总觉得阿渊好似就在她身边,却又都一个也不是。
等到长街散场时,众人玩儿得尽心了,也都各回各家。
墨宝瘫在褚建仁怀里睡着了,甚至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我来吧。”
她从褚建仁怀里接过孩子道:“今日辛苦了。”
褚建仁锤了锤自己酸胀不已的腰身,叹了口气说:“这小孩子精力实在旺盛,一会儿逛东街,一会儿逛细节,又要游船又要猜灯谜。”
“要么就是要去看别人耍把式,师父,今晚我可算是累坏了。”
他虽是抱怨着,脸上是满满都是笑意。
“往后在外,是要唤阿娴一声二姐姐的。”
褚建怀提醒着。
“是是是,我记得了。”
静娴是个警觉性很强的人,昨日屋子里出现了别的香味儿,今日夜里原是想要等等再入睡的,看看那香味儿从何而来,却不知为何一阵睡意袭来,等到再次睡醒时,那香味儿又如同昨日那般消散个干净了。
她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查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难道当真是自己一心过重了吗?
“明日要去东宫参宴,这一次,你怕是躲不过了。”
褚建怀瞧着桌上那烫金大红的请帖,忍不住眉心紧锁,这陆枳实还真是够难缠的,一次不成,便有了二次。
然而这一次,却是皇后下令去东宫参宴,令褚家上下所有家眷一并去东宫。
“去见一见又有何妨?”
静娴在院子里开垦出了一块儿地,里面种的,是天灵芝。
成片的天灵芝生长得很快,褚建怀仅是路过这里,嗅见天灵芝的香气,都觉得通体舒畅了不少。
她的地不许旁人进来,便是丫鬟婆子们想要帮忙浇灌都不行,需得静娴自己亲自动手。
“那东宫太子,不是个好对付的。”
“左右我不过一个女流之辈,他能图我什么?”
静娴不以为意。
褚建怀看着这满地的天灵芝,外头一株天灵芝价值连城,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像是野花野草一样随便种了?
“也许图的,便是你手上这门技艺呢?”
“我这技艺独门所创,我若不想,谁也学不来。”
这一点褚建怀倒是深信不疑的。
若是让外面的人晓得他这一院子的天灵芝,那些人只怕是要将整个褚家老宅都给拆了。
“也许是一场鸿门宴呢?”
静娴撇撇嘴,将水桶放在一旁,上头是用凤凰藤搭建的凉亭,正好可以用来给天灵芝遮风挡雨。
“鸿门宴?那得看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了。”
“对了,这昆京中,可有一户姓萧的?”
“萧?”褚建怀面色一凝,语气也不由得沉了下来:“姑娘说的可是护国师萧正邕?”
萧正邕?
“你说什么?萧正邕?!”
刹那间,静娴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憎恶了起来,褚建怀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点点头说:“那萧正邕乃陛下钦点护国师,一手炼药术与琅嬅老祖不相上下,据说,他是与琅嬅老祖同一时期的人,可惜……”
“可惜琅嬅老祖早就死了,对吗?”
静娴冷笑。
她说是谁那日正好将盗墓的那一伙人射杀呢,竟然是萧正邕!
他竟然改了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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