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你别怄气了。慕氏的发展机会很多，罗薇薇那种人，走人是早晚的事情。”江晓芽觉得清妍不一样了，但是哪里变了呢？

“不了，我想换公司。”

“你的男朋友，找你都快疯了，唉，那男人不错，怎么忍心分开了？”江晓芽挺可惜的，林瑞天天来找，公司都出名了。

“我们从来就不是男女朋友。”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清妍抬眼一瞧，一杯薄荷绿茶，竟然要一张红票票，人生真是疯了。有的人从不缺钱，不愁生活，江晓芽是，顾心心也是。她呢，连分工作都保不住。

“我怎么觉着，你对我生分了？”江晓芽打量着她，“清清，你有心事？”

“我说了，你也不会懂。”清妍笑道：“你身上那条裙子，比白领的一个月工资还贵，又怎么体会我的心情。”

“我？有些事你不知道而已。我不过是总觉得有一种力量在支持着我，想死又不敢。”

有些人有些事，明明没有刻意去分开，还是变淡了。清妍恍惚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很黑暗，和她沾上关系的，都没什么好结果。如果是这样。就和所有人保持距离吧，不要再祸害他人。

不夜城，依旧是灯火辉煌。

清妍已经逐渐适应繁重的夜生活，周凌落照应她，所以她的酒水销的很好。顾心心没事做就往她这里跑，两人聊聊天，倒也过得挺快。

酒过一半，靠近舞台的地方突然哄闹起来，清妍跟着周凌落过去一瞧，原来是客人喝多了撒酒疯，非要听老歌。

本来是小事，但时下网络歌曲盛行，酒吧又是新潮的地方，哪会什么老歌。客人不依不饶，说不夜城号称夏城最大的*，连个唱歌的人都没有，纯属骗钱的。一个人闹，周围的就跟着起哄，周凌落八面玲珑也劝不住。

“咦？”

舞台上袅袅走上去一个人，紧身的旗袍，纤合有度，她很瘦，但是十分匀称，该有肉的地方也没少长。

清妍落落大方，抓起话筒，台下看热闹的一见有美女上台，哄闹声逐渐平息，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周凌落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万一闹起来，她可怎么帮那丫头。

“我唱一首老歌，谢谢周姐对我的照顾，还有大家对不夜城的捧场，还有，所有帮助过我的人。”

清妍没有找乐队伴奏，她有一副好嗓子，上学的时候老师就一直建议她考艺校，走娱乐明星那条路。清妍觉得艺校贵，熬出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婉言拒绝了。

没想到，曾经以为无用的东西，还能派上用场。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是一条心……”

台下寂静无声，清妍的旗袍，仿佛带大家回到了旧上海的歌舞厅，又像周璇委婉甜美的嗓音从老唱片里缓缓播放一般，打动了每一个人。音质细腻，吐字清晰，即使没有伴奏，也没有影响她的演唱。

顾朝夕静静的看着她，好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她的视线，与他凝望的目光隔空交会。

多年以后，当他再次踏进不夜城，踏进这个酒吧，怔怔的盯着舞台，仿佛还能看到她在台上翩翩起舞，婉婉流唱。想起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个表情，“其实，终有一天，你会忘却我曾带给你的喜怒哀乐，忘记我这个人。我们是画错的两条线，最终还是渐行渐远。”

周凌落感慨万千，她一时的心软，竟有这么大收获。清妍并不能和专业歌手比，可是她贵在真实。清亮不失醇厚，安静的气质，带动着每个人都宁静下来。她的身子缓缓轻摆，双目轻垂，说不上有多美，但细腻妖娆。三十年代的上海滩的风情扑面而来，顾朝夕阴鸷的环顾四周，打动的，何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