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要是没有鬼的话你嚷嚷什么?!我可以明白无误的告诉你,咱军统内部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上海站此次刺杀行动失误造成情报组织严重破坏人员死伤惨重一事了。经过各位大佬的商讨和上海站还没有暴露的潜伏组传回来的消息显示,眼下你是最大的内奸嫌疑人!”徐文川满脸不屑和鄙夷地冷嘲热讽道。
“放你娘的臭屁!”陆子陵最受不了的就是军统内部对于自己这些出生入死、在情报战线最前沿浴血拼搏的人员的不信任。现在眼前这个令人厌恶,一副小人得志嘴脸的徐文川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正好戳痛了陆子陵内心的痛楚,就好似触碰了龙身上的逆鳞一般,陆子陵内心的怒火“腾——”的一下就窜了上来。他少有的怒吼着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拽住了眼前的徐文川的衣领,将他几乎双脚离地般的提了起来。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可知道对长官动粗是什么后果吗?!放手,快放手!”徐文川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被眼前的这一双有力的大手拽离了地面,他略显惊恐地直视着面前愤怒得好似一头雄狮一般的陆子陵,外强中干地大声呵斥道。
“姓徐的我告诉你,上海一战,我手下的四十多名兄弟都没了。我连自己的生死搭档朱亮都没能保下来,他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你能体会到那时候我内心的那种愤怒自责以及苍白无力感吗?我自己也是九死一生,靠着弟兄们用命换来的逃生机会才从鬼子布下的天罗地网里头侥幸逃了出来,但是你看看我右脚的枪伤,左肩上的刀伤,这些都是逃跑的时候留下来的,这些也总不会都是做假的吧?是不是要等我陆某人被小鬼子扫射成了筛子,闭了眼咽了气,被鬼子曝尸当场才能证明我的清白?你说啊!说啊!你他妈的回答我啊!”陆子陵的一双手掌好似铁箍一般死死地拽住了徐文川的长衫的衣领,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脱离,陆子陵此时此刻愤怒得好似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雄狮一般,他那赤红的双目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锐利寒光。
“你光嘴上说有什么用,你必须要亲身实地地做给我们军统的人看,才能证明你的清白!上海站情报组和行动组被日军全歼了,你为什么不回法租界同上海总站站长宁海元取得联系?为什么不动用潜伏组的力量重建上海站,而选择孤身溃逃?你可知道正是由于你怯懦的选择了独自逃跑,使得没有得到日军围捕消息的我军统上海站被日军连根铲除,宁站长也被日军逮捕了!你要为上海站遭受的破坏负责!”徐文川用双手努力掰开陆子陵拽住自己衣领的双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一手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向着陆子陵咄咄逼人地呵责道,一手冲身旁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插手和劝诫的尤泰峰挥了挥手,作了一个动手的手势。
“你说什么?连宁站长也被鬼子逮捕了?保卫组
和潜伏组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没有事前得到情报吗?当时情况复杂,我被数百名日军团团包围,进出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道路都被日军阻断,我是靠着跳河装死才侥幸逃过了日军的枪弹和后续搜捕。当时的情形根本不容许我去拥有大批巡捕和日军宪兵巡逻的租借寻找宁站长。上海站遭受破坏确实我们每一人都有一定责任,但是这黑锅绝对不能完全落到我陆某人一人头上!”陆子陵震惊之余极力辩解道。
“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了,有什么说辞你当面跟戴老板和毛主任说去吧。我的任务就是将你逮捕然后秘密押解往重庆,你要是敢拒捕,戴老板说了——就地正法!来人,给我把他拿下!”徐文川忽然变脸,他向后急退的同时大喝一声,伴随着他的呼喝声,寒门巷两旁的那一排灰瓦白墙的院落里头忽然涌出来了七八名身穿黑衣黑裤,做那帮会打手装束的军统特务,显然徐文川一行人早有准备,今日设局就是要捉拿陆子陵,向军统大佬们邀功。
“他妈的,姓徐的,你敢公报私仇!别以为我会乖乖束手就擒,任你们的摆布!戴老板和毛主任那里我自会去解释,但我不喜欢像你们这样把我当犯人一样押解着去!凭你们这几个臭番薯烂鸟蛋还奈何不得我!”陆子陵看着一拥而上将自己围在核心的众人,心里头的怒火更盛,他已经打下主意,就算今天跟徐文川彻底撕破脸也不能任由他肆意的侮辱自己,堂堂陆军中校被像押解的犯人一般带回重庆,而且徐文川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上海站遭受破坏的所有责任一股脑儿推到自己一个人身上,要是这样的话,等见到戴老板和毛主任的时候自己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只有自己以作为一个自由人的身份去见军统的大佬们,或许才有希望洗清自己的嫌疑。所以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被他们拿下,这一架非打不可了。
“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动手!”徐文川咬牙切齿地喝令道。
随着徐文川的一声令下,团团围住陆子陵的八名黑衣特务在带头的尤泰峰的率领下向着全神戒备的陆子陵扑了上去。冲在最前面的一名瘦高的特务怪喝一声,一记直拳直奔陆子陵面门,陆子陵轻哼一声,身子微微一侧,堪堪避开了这记势大力沉的直拳,随后双手利用擒拿手的技巧顺势抓住此人前冲的手臂,在手腕和手肘两个关节上施展了两个关节技,当即众人听得耳内传来“咔咔——”两声骨骼碎裂错位的脆响,那名瘦高个的右手手腕和手肘已经被陆子陵用分筋错骨的手段折成了诡异的姿势,随即那名瘦高个就被陆子陵双手一拽,横摔了出去,跟一名身材敦实的特务撞了个满怀,两人一同摔倒在地,那名手腕和手臂骨折的特务爹一声娘一声地大声哀号了起来。
陆子陵一击得手之后后续的反击招式丝毫没有停滞拘泥之感,他撑开右手扶住巷子一侧的白墙,利用左
腿和右手作为发力点,右脚一记飞踹踢向另一名从他身后扑上的特务的前胸。“砰——”只听得一声闷响,那名特务顿时感觉胸膛如同被铁锤狠狠地猛击了一下,五脏六腑似乎都在一瞬之间移了一下位子,胸腹右侧的肋骨之上更是传来一阵剧痛,此人当即被踹倒在地,左手捂着胸膛,哼哼唧唧的再也站不起身来了。但陆子陵的右脚之上毕竟有伤,这一记飞踹虽然漂亮,却没能把那名特务一脚踢飞,自己落地之时,右脚更是传来一阵剧痛,令他险些栽倒在地。
“陆子陵的右脚小腿以及左肩有伤,那两处是他的弱点,给我攻击那两处!”已经退到一边的徐文川眼见自己的手下一时处于下风,连忙指手画脚的出言提醒道。
一名身材魁梧的特务闻言立刻心领神会,一掌拍向陆子陵左肩,正在与其余两名特务拳来脚往的缠斗不止的陆子陵不及防备,伤处被打了个正着,陆子陵闷哼一声,当即向后一个踉跄。眼见陆子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出现了破绽,一直在八人身后掠阵,并没有亲自出手的尤泰峰似乎一瞬之间找到了一招制敌的良机。他悄无声息地窜上前来,举起手中那根挂着“铁嘴神算”布幔的竹竿,轻喝一声狠狠地扫向陆子陵那负伤的右脚小腿。
“砰——”坚硬的竹竿结结实实的扫在了陆子陵那绑着绷带的右脚小腿上,“啊——”陆子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棍子扫到,由于右腿吃痛的关系当即站立不稳,闷哼一声当即跌倒在地。
陆子陵倒地的一瞬间当即被包括那名身材魁梧的特务在内的其余三人死死地摁住了手脚,其余两人扶起了那三名被击倒在地的倒霉蛋。
偷袭得手的尤泰峰依旧杵着那根竹竿,蹲下身子站在陆子陵的面前,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陆子陵,略显无奈地说了一句:“陆长官,得罪了!”随后他伸出双手在陆子陵的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陆子陵藏在后腰上的那把柯尔特手枪,将其交给了一旁一脸得意之色的徐文川手里。
“好枪啊好枪,美国的柯尔特!据我所知,陆兄你以及上海站的兄弟们一直是用德国的毛瑟手枪的。这把柯尔特手枪又是哪里来的?莫非是日本人或者共党送的?”徐文川把玩着手中的这把崭新的柯尔特手枪,皮笑肉不笑地讯问道。
“无可奉告!那是我的私人物品,请你还给我!”陆子陵强忍着怒火回答道。
“他妈的,到现在还他娘的跟老子嘴硬!尤泰峰,给我把这小子铐起来!”徐文川气急败坏地下令道。
“是!”尤泰峰略显不情愿的从自己的腰里头掏出了一副手铐,一头铐上了陆子陵的右手,一头则铐在了自己的左手上,显然是为了防止陆子陵乘机逃跑。
“陆中校,卑职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是对不起了。”尤泰峰在陆子陵耳边轻声道歉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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