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死了。
就躺在地上,浑身没有一块儿完好的皮肤,像是烧焦了一样,每处都泛着一股焦糊味儿。
地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干净的不像死过人的样子。
苏祉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地上的人无声躺着,**着身体的女人颤抖地缩在角落。
一道黑气从窗户往上蹿了出去。
是杜泽。
顾不上其他,苏祉转身上楼,顺着黑影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路追到了筒子楼的楼顶。
“别跑了!”
苏祉高喝一声,手中拿着符纸飞到黑影身上。
刚贴上去,从杜泽的口中传来尖锐的叫喊声。
他杀了人,本身只是个刚死的新魂,被死者怨念养大了不少,现在已经成了厉鬼。
普通符纸镇不住他。
杜泽挣扎过后,符纸燃烧成了灰烬。
眼前的鬼怒瞪着双眼朝苏祉冲来:“臭婊子,要不是你,我也沦落不到今天的地步!”
他自作自受,跟苏祉有什么关系。
苏祉只是单纯地为民除害罢了,这样的害人精,留在世上也是多余。
苏祉一个闪身,躲过了杜泽的攻击。
紧接着,从她的口袋中飞出了九张符纸。
九字纯阳阵。
“你要杀我?”杜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是死是活该由地府说了算,你凭什么杀我!”
凭什么?
苏祉早就想杀了这个浑蛋了,活着的时候不能杀,死了之后她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一个机会。
鬼没杀人,苏祉自然不能轻易将鬼的魂魄震碎,应该交给老白带走投胎。
但一旦鬼杀了人变成厉鬼的话,苏祉见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
九字纯阳阵在空中形成八卦阵的形状,没给杜泽多说一句话的机会,直接把这鬼魂烤成了灰。
与此同时。
城东的一间警局家属楼内。
黑压压的天空下起了细密小雨,林佑刚从警局下班回来,路过旁边巷子的时候,看见角落里,三只流浪猫瑟缩在墙根。
夜晚被雨水刷洗得没有一丝杂质,头顶天阴着,雷声轰鸣,震响的时候,那些猫显得更加可怜。
“你们怎么躲在这里呀?”林佑轻声漫步走到那三只猫的跟前。
实在是太小了。
三只橘黄色的小猫应该是出自一窝,看样子连两个月都没有,虚弱地叫着,应该是饿了很长时间。
“你们的妈妈呢?”林佑四周观察了一下,没看见母猫的踪影。
“原来跟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孩子对不对?”
林佑的声音尽量温柔,那三只小猫不谙世事,还不怕人,缩在他的手心一个劲儿地蹭。
仿佛在说,我好饿,带我回家吧。
林佑上楼拿了纸箱子,将三只猫依次放进去,果真带回了家里。
推开家门,里面又蹿出了四五只猫。
有刚一岁的小猫,还有三四岁的成猫,甚至还有些已经十岁的老猫。
都是林佑从外面捡回来的。
他一个人生活。
父母离异后,他每个月靠母亲打来的生活费维持度日,边打工边上学,争气地考上了警校。
家属楼其实已经没什么人在住了,大部分的同事都在外面买了房,只有上夜班的时候会在这里凑活一宿。
林佑把三只小猫放在地上,从猫粮袋子里拿了不少粮出来。
考虑到这三只小家伙年纪太小,加上饿了很久没吃东西的话快速进食硬粮对肠胃不好,还很贴心地烧了水,冲了一碗羊奶。
被羊奶浸泡的猫粮香气十足,很快就将整个屋子都染上了味道。
看着箱子里的三只小猫吃得欢实,林佑心情大好,感觉这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他进浴室冲澡,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瞬间就冲去了被雨水浸湿的寒冷。
这是他当警察的第二年。
本以为每天应该都是腥风血雨的和罪犯周折,却没想到,大部分时间都是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王奶奶和李奶奶因为抢最后一颗大白菜打起来了。
李老头儿子不孝顺,整天打骂自己的亲爹,弄得街坊邻居都不得安宁。
旁边街里的街花小丽竟然当了大老板的小情妇,被人家原配夫人当街殴打,抱着林佑的腿求救。
想到这一地鸡毛,本是头疼的。
但想到通过自己的调解,一地鸡毛完美解决,林佑又觉得,当个小片警也不是什么坏事。
正冲着身上的泡沫,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红色。
睁眼一看,身上,手上,头发上,都是红色的水流。
花洒里流出来的不是水,是血!
林佑震惊,他害怕地赶紧将花洒关上。
反应了一会儿,想到是不是因为这两天太累了,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
再一看,身上的红色血迹确实消失了。
再次打开花洒,流下来的依旧是正常的水。
“原来人真的能出现幻觉啊…”
林佑不以为意,接着冲洗的动作。
“滋啦。”
一声电流短路的声音,灯灭了。
“卧槽,催了?”
他将浴室的门打开条缝,往客厅看去,也是漆黑一片。
这栋家属楼线路老化严重,每逢下雨天的时候,经常会短路。
林佑其实早就想搬出去住了,找一些便宜的房子租。
但每每房东看到他那三四五六只猫时的表情…
反正身上的泡沫也冲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心情在洗下去,林佑干脆把手机后面的手电筒打开,靠在浴室的镜子上。
拿了浴巾擦拭身体。
正擦着的时候,镜子中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
转瞬即逝。
林佑一惊。
他看向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
再三确认浴室里就他自己之后,走到镜子面前仔细观摩,没什么异常。
“见鬼。”
林佑把浴巾放到架子上,拉开门打算出去。
门没开。
刚才往外看的时候还是能打开的,现在为什么像是突然被锁死了一样。
又拉了两下,一个冰凉的手指突然攀上了他的肩膀。
林佑心头一怔。
往自己的肩膀看去,上面确确实实有一只纤细的手,手指惨白,像白纸一样没有半点血色。
上面却染着红指甲,像血一样红,尖锐地在肩膀上摩擦着,像针滑过皮肤一样,尖锐着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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