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触摸到那个凸起的黑点,苏和心中一震。
他连忙将高力全身上下的衣服脱下,只见高力的四肢、躯干上还有几十个这样的黑点。
每个黑点四周都是红肿高涨的情况,显然这是刚刚受到的伤害。
苏和轻轻拔出其中一个黑点,出现的东西正是与他脸上所中一模一样的铁针。
这种黑悠悠的铁针有一寸多长,头大针小,打磨的异常锋利。
苏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又看了看高力身上的其他黑点。
他马上伏下身,趴在高力的心口位置,感到还有一阵虚弱的心跳声。
‘还没死!还没死!太好了!’
苏和猛的蹿起,不知所措的原地转了一圈,又马上冷静了下来。
他立刻冲出帐篷,不顾仆人们的阻拦,直接冲进营区里最大的一间帐篷。
白面具正在帐中净面,听到外面喧哗,刚把面具戴好,就见被自己请回来的那个晋人小子闯了进来。
闯进来后,他兴奋的跳脚,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阵,白面具摇摇头,表示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面具没能领会他的意思,苏和急得一把抓住白面的手腕,也不顾白面的惊诧和仆人们的尖叫,拉着他就来到了安放高力的帐篷前,后面还跟着一众惊慌失措的仆人。
苏和挑开门帘,高力赤条条的身体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苏和见状,一脸歉意的拉着白面来到高力身前,拾起那根黑色的铁针,又指了指高力身上其他的黑点。
“你是说,他是被这种暗器所杀?”
见白面终于懂了,苏和高兴的连连点头,随即又马上摇头。
他用手指指高力的鼻子,又拍拍他的胸口,做出心脏跳动的动作。
“你是说,他还没死?”
闻言,苏和激动的一把抱住白面具,手舞足蹈的指着高力身上的黑点和他手中的铁针,咿咿呀呀的又张开嘴,比划着向嘴里灌东西的样子。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给他找个郎中,对吧!”
白面具真是冰雪聪明,慌乱中苏和比划出的这一套动作,连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弄明白,白面居然都猜了出来。
苏和死命点头,将怀中一对金镯掏出来,递在白面具的眼前,意思拿这个当作医资。
白面摆摆手,招来一名女仆,耳语几句。
功夫不大,女仆带回一个青面短须的中年儒士。
那儒士见到白面具正要施礼,被他轻巧的拦了下来。
“鹿先生,快帮这人看看,还有没有救?”
被称作鹿先生的儒士点头应喏,来到高力身前蹲下,查看了一番他的伤势,又测号了一下他的脉象,忙碌过后,眉间不由得紧蹙起来。
思索片刻,鹿先生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皮包,从中取出一个木夹,在高力的腰腹处拔出一根铁针,投入水桶之中。
只见铁针入水后,先是泛出一片血色,随即水中又释出一缕墨绿色的**。
见此,鹿先生又从皮包里取出一把小毛刷,在水中轻轻沾了少许墨绿色的汁液,送到鼻下一嗅,他的眉头这才一舒。
随即,他又用舌尖舔了舔毛刷上**,马上吐出。
“主人,这人是中了山茄子的毒!”
“还有救吗?”
“山茄子本不致命,但此人所中毒量过巨。且中毒颇深,毒物已深入骨血。依老夫看,此等毒量就是毒杀一头犍牛也绰绰有余!”
“好了,鹿先生。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就说你能不能治吧?”
“别人或许解不得,老夫可解!”
“那就好,快快医治吧!”
苏和在一旁听白面与那中年儒士聊高力的病情,一脚天上、一脚地下,偏偏他又说不了话,急的额头上直冒汗。
最后听到儒士说能医治,顿时全身一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遵主人之命!”
姓鹿的郎中,绕了一个大圈子,就是想显示一下他的实力。
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打开另外一个皮包,从中挑出几样草药,交给仆人们去煎药。
然后,他站直了身体,直勾勾的盯着白面具和苏和等人。
“哦,差点忘了鹿先生的规矩。咱们都出去等吧,让先生单独医治!”
白面一拍脑门,挥退众人。
苏和本不想出去,但也被白面具客气的请出了帐篷。
“你不要在意。鹿先生医术高超,他说能治就一定能医好你的兄弟。只是鹿先生治病有个怪癖,就是不喜欢别人围观。你不放心的话,就在帐外候着吧,有事再来找我。”
出了毡帐,白面具又安慰了苏和一番,这才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返回了他的大帐。
所有人走后,苏和瘫坐在帐门口,脑袋里一阵发蒙。
不是他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无论如何,高力没死就好。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帐帘撩起,鹿先生神态自若的走了出来。
瞧见苏和坐在帐门口,他嘴角一扬,得意的说道:“人无大碍了!记得汤药连服三日。三日后,再请老夫来复诊!”
苏和慌忙起身,连连施礼。
鹿先生甩甩大袖,夹着他的皮包,哼着小曲儿迈步离去。
走出不远,苏和又听到那鹿先生自言自语道:“这胡种,壮的似牛一般。难怪我中原大地,尽失此蛮,哎……”
送走了医生,苏和立刻钻进毡帐。
高力依然安静的躺在席上,身上的铁针已被尽数拔出,扔到了桶里。
苏和粗略数了一下,足足有三十六根之巨。
‘乖乖!老子脸上中了一根,就这副德性。大块头中了三十多根,竟然都死不了!我说你是打不死的大强吧!’
将木桶提到一旁,又将高力**的身体盖好衣衫,苏和发现高力的手腕、脚腕处都缠上了厚厚的布条。
麻黄色的布条外,还隐隐可见浸出的血迹。
‘放血疗法?这大夫可够凶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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