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狭窄而过分老旧的过道里,玛莎自豪地说,高尔基文学院已经建立八十多年了,学院自建立以来,一直着力于培养崭露头角的青年作家。二十世纪苏俄的许多知名作家都在此进修过,还有不少著名作家到此讲过课,或与该院有过某种联系。这所全国唯一的培养作家的大学,不仅为俄罗斯文学也为世界文学做出了巨大贡献。玛莎领我们一一看过的教学楼里陈列的参加过卫国战争并写下重要作品的一长串作家名字和画像,就是佐证之一。面对许多的荣誉,学院里却没有一个专门的荣誉展室,各种展览都是利用并不堂皇的走廊完成的。但玛莎还是自豪地说,莫斯科甚至俄罗斯的不少家博物馆里都有高尔基文学院的展品。
高尔基文学院的教学楼,若作为保存文物,其价值是没说的,若论教学条件,也实在出乎我的想象。因年深日久,不宽的木板楼道已变了形,人一走过竟能踩出并不单调的乐声来。为了好看,通往高级研究班教室的地板走廊,铺了一层人造革,看上去像是新地板,但我们走过时,仿佛到了中国南方夏夜的荷塘边,此起彼伏地响起一片蛙鸣。那踩出的蛙声,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至今还不肯从耳边离去。铺了人造革的破旧走廊,还有走廊通连着的教室,与中国普通的初中学校比,似乎也没什么优越处。只是高级研究班的一间教室,与我国好点儿的高中差不多,课桌和黑板是较新材料做的。那间高级研究班教室,要不是著名作家安德烈耶夫在此当过清扫工,可能也修缮不到这样子。教室正面墙上是块大黑板,两侧墙上分别挂有安德烈耶夫的像,和介绍他当年在这里的情况,以及关于他作品的评论。我只读过他的《毒蛇的自白》,构思奇特,想象力超常,我十分喜爱。安德列耶夫无疑给俭朴的教室增添了无穷的光辉。我想,当年我在鲁院就读时的条件,远不如安德列耶夫当清扫工时的这间屋呢。那时鲁院所有的房间都是平房,厕所在室外,师生并肩蹲着解手,连相互遮挡一下的间隔都没有,哪有什么地板啊。后来搬进了新楼,也不过是水磨石地面,根本没有地板的。在俭朴方面,高院和鲁院这对难兄难弟真有惊人的相似处。高院的教研室、阅览室、资料室、办公室我都一一看过了,甚至还特意钻进厕所看了看,并亲自使用了一下。感觉还是那两个字,俭朴。如果不是办公室的电脑作证,给人感觉会是一所相当老旧的文物保护单位。高院和鲁院都是社会主义产物,虽然俄罗斯已改换了制度,但这个国家的社会主义遗风还在。高院仍然是国家拨款单位,院里等、靠、要思想好像仍很重,甚至重于我们的鲁院。看来,政府不拨款,他们是无力改进一下设施的。普京当总理时曾到高尔基文学院视察过,至于他因何而去,去后解决了什么问题我没细问,但他视察后学校显然并没发生明显改变。当然,国家总理能去看看,不管什么原因使然,已经很难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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