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夫,和离吧
“那你的证据呢?若拿不出来,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和他见面,为什么前两天非要让我陪你去洛阳?”
“洛阳?”沐景眼中露出疑惑来:“连去洛阳也需要解释,难不成是我一个人去的洛阳么?”
赵晔冷笑,“是不是你一个人去的洛阳,我只是问你,为什么之前不去,非要在这時候去?因为你知道太尉会去军中检视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有我在,英霁就出不了风头是不是?”
“太尉?检视?”
“是,太尉去了军中,就在我陪你去洛阳的時候,我告了假,英霁却因受太尉赞赏而破例连升,而在此之前,军中早有太尉要来的风声,我知道,英霁不可能不知道?”
沐景忍不住苦笑,“所以,你觉得是英霁让我将你支开,让你失去这机会?赵晔,你是我丈夫,我为什么要这样?既然你已经知道太尉要检视,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去洛阳?我有逼你么?我有……”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像傻子一样相信你,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大家闺秀不要,要娶一个和别人私订终身的村妇?”赵晔打断她,一声吼道。
沐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有些恍恍惚惚的,看着他好久才无力开口,“所以,你后悔了?后悔放弃你表妹,后悔因为我而与你二叔决裂,后悔娶我?其实你早就后悔了是不是?我和英霁见面,只是给了你一个理由,是不是?”
“我以为,这理由已经足够让我后悔了。”赵晔看着她,淡淡说一声,转身而去。
“那要是我能给你解释呢?”静默中,沐景突然开口,上前去撩开门帘,却已不见他的身影。她站在原地呆立半晌,立刻追了出去。
“九爷。”赵晔步履匆匆,让采心一惊,立刻站在路旁朝他低下头去。新丧夫,她身着素服,头上也没有一点首饰,只有只白色的小花。
沐景从后面追来,赵晔回头将她看了眼,然后看向采心道:“从今天起,你就姨娘吧。”说完,上前一把将她横抱起,往东厢而去。
沐景骤停了脚步,呆呆看着眼前的情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晔踢开门,将采心猛地扔上床,然后站在床边直直看着她。采心从**坐起身,将头深深低下,“九爷……”
赵晔对着她看了半晌,突然转身将门踢上,然后在黑暗中拉了凳子过来坐下。
他对她说将家中财产一半都给她,他对她说从此永不纳妾,可她,却私自开着酒楼,以看酒楼为名与英霁见面,真的想告诉她,他不是非她这一个女人不可,真的想证明,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旁边**就有个女人,只要他行动就能证明,就能给她最好的还击,他却……
正房内,沐景静静坐在床头。
红烛在灯罩内一下一下跳动,**淡淡轻烟从香炉内袅袅升起,被子早已铺好,枕头两只并着,只是少了一人。
英霁的事,她可以解释,可他要的真的是她的解释吗?也许他要的是時光倒退,倒退到他们和离之后,或者,倒退到汾州的時候,他不会开口说他娶她。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像傻子一样相信你,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大家闺秀不要,要娶一个和别人私订终身的村妇?”
他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
他抱了别的女人远处的样子,也一直清晰地映在眼前。
当初那一時的冲动,终究敌不过现实……当他失去了原本门当户对的亲事,失去了可以当大山般倚靠的王府,失去了坐拥美妾无数的艳福,他才知道,自己得到的根本就不值让他牺牲那些。面对他的牺牲,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伴他一生一世,可这样的回报他似乎并不怎么稀罕。
有那么一刻,她想冲到东厢去,想推开房间的门,告诉他她让他陪她去洛阳只是想让人生最后的時光与他一起度过,她去见英霁只是因为她杀了当朝公主,她没有和表哥弟弟一起挖他的钱,她没有对他没信心,她只想这一世与他好好做夫妻,相依相伴养孩子,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她又想,他都为娶她这个村妇牺牲了那么多,难道现在收个妾室,换换口味去妾室那里过一夜都不行吗?
時间一点点流逝,黑夜漫长,她数着钟鼓声,一更又一更。
直至拂晓,赵晔才从凳子上站起身。
采心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去正房一趟,就说帮我拿衣服。”他说道。
采心挪着僵硬的腿,从**下来,低头回了一声“是。”正要出门,他却突然将她住。
她站住,低头待命,只听他吩咐道:“把灯点燃。”
燃了灯,赵晔看看她,将她头上的白花摘去,停了停,又将她发髻扯开,这才淡淡道:“去吧。”
从房中出来,采心忍不住咬住嘴唇。她从来不知自己竟沦落成这样的女人:男人在她床边坐了一夜,却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过。一切,不过是气另一个人而已。她努力至此,甚至放弃了那样一个对他将心都要掏出来男人,得到的竟是如此对待。
快至正房時,她突然停住。
想了起来,她也不是一无所获,昨天,就是昨天晚上,九爷是说了让她做妾吧,至少,她是坐到这位置上来了不是么?
站在原地,她将衣带松了松,又捏颈上肌肤用力拧了几下,让颈上留了几片红印,这才慢慢往正房走去。
“夫人。”采曦进卧房来,看着床头坐着的沐景轻唤出声,她还是坐在昨夜的地方,**被子还是整整齐齐铺着,甚至连头上松挽的发髻也是昨夜的样子丝毫不见凌乱,十分明显一夜未睡的样子。
沐景缓缓侧过头来,采曦忙低下头去。vgiu。
“什么事?”久久,沐景才发出声来。
采曦仍低着头,有些吞吞吐吐,“采心在外面,说是按九爷的吩咐过来拿衣服。”
沐景抬眼看看房顶,又看看桌上的蜡烛,“这么快天亮了吗?”正说着,耳边就传来两声鸡鸣。
采曦没回话,她轻轻扯起嘴角一笑,回道:“让她进来吧。”
“是。”采曦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帘子便又被挑开,采心从外面进来,在她面前跪下,“采心给夫人请安。”
看到她下跪,沐景愣了愣,这才想起她这算是成为侧室的第一天,所以在早上向她行了这样大的礼。她头发披散着,衣服也有些松,也许是她有意做出这样的暧昧的姿态让她来看,但她颈上却有几片清晰的红印,脸色也不太好,像是夜里没怎么睡的样子。
沐景真的没有力气去理睬她,只朝一旁的采曦看了眼就又垂下眼帘。采曦得了令,便唤了采心道:“往这边来吧,九爷的衣服在这边。”
回东厢前,采心拉搞衣领遮住颈上的红印,又理了理衣服,这才进屋去。
“九爷,衣服拿来了。”
赵晔看着她手上的衣服,停了停,问道:“夫人起床了没?”
采心低头回道:“婢子去時夫人坐在**,应是起床了。”
“是吗?”赵晔的声音瞬時冷了许多,“她说了什么?”
采心摇摇头:“没说什么,只吩咐采曦带婢子去拿衣服。”
夫在床然。“好了,出去。”他说着,带着怒气猛地从她手上拽下衣服。
采心正去开门,他却又改口道:“不用了,侍候我更衣。”说完,就往外大声道:“来人,去叫曾妈妈过来?”
曾妈妈从门外进来,采心正为赵晔穿着衣服,赵晔头也不曾回,只侧身对着她,曾妈妈头丝毫不曾抬起,只平静道:“九爷。”
赵晔目光看着采心朝曾妈妈吩咐:“从今日起,采心不再是丫环,而是侧室,你们须好好对待,一切事宜,你与夫人好好安排。”
“是,老奴一定好好安置。”
赵晔将挥开采心的手,自己系上腰带,转身离屋。
“你自己随意安排吧。”正房内,面对曾妈妈的请示,沐景一副无多大兴致的态度。她脸上施了妆,粉打得比以往都重些,但还是能看出眼下的黑影。对于其中因由曾妈妈再清楚不过,自然是恭恭敬敬装作不知。
得了沐景的话,曾妈妈稍稍沉默了一下,回道:“那婆子我就在西厢拣一间房出来给……姨娘住下吧,月钱什么的,也让账房去安排一下。至于丫环,就用两个当初与姨娘一起进来的,夫人看如何?”
若用后来的仆人,那些人一定会对采心尊敬,可用当初和她一起进来的就不一定,大家以前都是一道侍候人的,现在采心丈夫才死就升作了姨娘,别人多多少少对她有些非议,也有些不服,这样侍候起来肯定也是不怎么尽心的。
沐景有些茫然地点点头。至于曾妈妈在这里面对她的讨好,她却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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