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全部没入森蚺体内,很深!
又是一支袖箭射来,精准无误地射入森蚺眼中,血色飞溅,静娴一手直接探入匕首造成的伤口中。
温热的血液裹着她的手,一瞬间,森蚺的所有身体构造都出现在她脑海中,让她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它的蛇胆。
卯足了劲儿一把将其扯出。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一代森蚺就此陨落。
静娴握着那足足有她脑袋那么大的蛇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往身后看去。
可身后一片静谧,除了留在森蚺身上的袖箭,什么都没有。
她看向那片沼泽地,只见那神芝草早就被人采走了,不过她却没有失望,反而是意料之中的勾起一抹嘲弄。
神芝草……
呵呵,本就是虚无的东西,世人都以为神芝草能炼成不死药,却不知道她当年留了后手,神芝草的核心并非草本身,而是这森蚺的蛇胆。
唯有两者合一,方能成就真正的神芝草。
所以即便得了神芝草,他们也炼不成不死药。
静娴将蛇胆放入背篓,再蹲下来将森蚺的蛇皮剥下,这蛇皮的防御能力很高,经过淬炼之后,几乎可以达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地步。
从前世人只知道她是炼药师鼻祖,却不知道这对于兵器软甲淬炼,她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不过这蛇皮再好,也只能取三分之一的精华,剩余的也就没用了。
取完蛇皮后,她看着森蚺尸体渐渐沉入沼泽之下,最终为化为腐肉,滋养下一株神芝草。
等到静娴回去时,正好是晌午散学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她还不忘找了个小溪将自己清洗干净。
这才让她看上去不至于那么埋汰。
只是她受了伤,被森蚺伤及到了五脏六腑,稍微一抽气,就疼得她脸色发白。
为了不让他们看出异样,静娴还是硬着头皮去做饭了。
“阿娴。”
她刚放下背篓,那人就站在门口,目光温和地看向她。
“你看上去好像很累。”
长身玉立,挺拔俊俏,飘逸如仙。
原本是有些疲惫的,见他如此,心中所有疲惫就都消失干净了。
“没有,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静娴转身进了屋子里,陆沉渊跟了上去,说:“我可以帮你。”
静娴看着他,问:“那你会做什么?”
“生火,做饭,阿娴会做的,我也都会。”
她坐在灶膛前,分明是仙人一样的人物,不该沾了这些烟火气,仿佛这间屋子容不下他周身散发的清冷之气。
可偏偏又要强势融入。
他在灶膛前生火,静娴就麻利地开始做饭弄菜,许是身体上的疼痛,让她今天的速度格外快,饭好之后她也没吃两口,便说要去看宅子那边修缮得如何了。
“娴丫头这是怎么了?饭都不吃两口?”张先生还在好奇。
扭头看见屋子里的人正目光沉沉地盯着静娴离开的方向,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静娴没有去看屋子,反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脱了上衣,轻轻触碰了下后背受伤的地方。
只见她整个后背都是一片淤青,胸前的肋骨也断了两根。
她疼得靠在石头上抽冷气,这**子真他娘的弱!
她掏出一把草药直接放进嘴里嚼碎吞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阿娴。”
背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吓得静娴浑身一个激灵,刚刚吞下去的药差点儿就吐了出来。
她回头,看见那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她身后,神情讳莫如深。
她连忙穿上衣裳就要站起来,陆沉渊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你遇见森蚺了。”
“额,运气不太好,不过我剥了它的皮,打算过几日给你做一身软甲,日后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没人能伤你。”
“……”
他看见了静娴背篓里的蛇皮和蛇胆就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她去杀森蚺,就是为了给自己做软甲吗?
毕竟在静娴眼中,这厮就是个病殃殃的美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地。
这年头长得太美就是一种罪,总得想法子给他弄些护身保命的。
“阿娴,需要我做什么?”
他蹲下来,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面前。
静娴望着面前已经捣碎的药草,苦笑一声说:“那就帮我敷药吧。”
虽然受了伤,但都不是什么致命伤,断掉的肋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自个儿就是医者,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她面前还有一些破布,将药草敷上去,然后细细地裹在静娴的后背上。
她很瘦,整个后背看上去似乎都是皮包骨的状态,即便如此,少女该有的东西她都一样不少。
她脱了上衣,身上只留了一件红色的肚兜,冰凉的药敷在她后背上,静娴吸了口凉气。
陆沉渊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后背,问:“阿娴,疼不疼?”
静娴勾起唇角:“我要是疼的话,你会心疼吗?”
问这话多少有些耍流氓了,毕竟他们才认识多少天。
身后的人果然沉默了下去,他的手绕过她的胸前,将布缠好。
“随口一问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想着陆沉渊每日泡的药浴里有断续草,晚上的时候用来泡,要不了几天就会好。
她似乎没什么男女之别,就算是在陆沉渊面前脱了上衣,也丝毫不扭捏,反而极其坦然。
“阿娴,你为何会对我这般好?”陆沉渊忽然问,他那柔软的发丝散落下来,静娴低头穿衣裳。
回答道:“因为你是我儿子的便宜爹啊。”
因为他长得好看!
但静娴不能说,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己就是看上他那张脸了,多少显得有些肤浅。
陆沉渊像是在沉思,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如同深渊包裹着她。
华贵到极致的黑色长袍拖曳在地上,像是从哪家出来的王公贵族,却又带着仙人般的疏离和清冷,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把控得恰到好处。
“阿娴。”他轻轻唤着静娴的名字,嗓音泠泠淙淙如泉水击石。
“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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