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婉歌懵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慕容霆会要求和她一起去京都,当即磕磕巴巴道:“你……你说什么呢?慕容家这么大的家业,你和我走什么?我这次是要去查我妈妈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我知道。”慕容霆语气沉稳,似是来之前就将这些话想了好几遍一般:“慕容家的生意在京都本来也有扩展,这些年慕容家和我母族安家在商业方面始终是战略合作伙伴,很多项目都是重合的,甚至一些重点项目基本都是在京都展开,我也要经常去那边出差,我去到京都,并不妨碍我继续工作。”
“况且,你这次去京都形势凶险,所以我更要陪着你,不可能让你独自去闯龙潭虎穴,婉婉……”
孔婉歌立马找了另一个借口来堵他:“可还有爷爷呢,他的病刚好……”
“你之前也说了,爷爷的情况已经稳定,我并不需要时刻陪在他身边,只要休息的时候多回来看他就是了,况且然然小迟和小宸都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想和他们分开。”
慕容霆话音落下,孔婉歌倏然起身。
她动作太过慌张,以至于不小心将旁边的杯子碰掉在地。
“啪”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咬牙道:“慕容霆,你乱说什么,什么叫三个孩子?然宝和你有什么关系……”
慕容霆看着她,没说话,只是将DNA的结果放到桌面上。
孔婉歌顿了顿,拿起报告。
一边看着,她的手一边微微颤抖。
这男人……竟然偷偷去做了和然宝的DNA!
看到最后结果的一刻,她反而镇定下来了。
然宝的身份他知道了,此刻再多说别的都无济于事。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报告放回去,目光警惕而尖锐:“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在乡下,知道你是言言的时候。”
孔婉歌直觉他这话有点儿奇怪,什么叫知道她是言言?
他从前难道不知道?
还是他真的将他们的过往忘的一清二楚了?
她想着,一脸狐疑:“慕容霆,你到底想怎么样?”
慕容霆神色划过一丝痛苦,随即又很好的掩藏起来:“婉婉,你别担心,我不会和你抢孩子们的抚养权。”
孔婉歌目光中的戒备没有放松。
慕容霆缓缓吐出一口气:“婉婉,其实咱们俩个之间一直都有误会,我当年对你做了那种事情,是因为被人设计了。”
孔婉歌没想到他提这个,一愣过后淡淡道:“你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么?”
六年前的那个晚上,对她来说并不是愉快的经历。
她也是事后回想才反应过来,彼时的慕容霆大概率是中了药,然而事到如今,再讨论是谁下的药,对她而言早已经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负责。
慕容霆见她没说话,心里也明白,以她的医术没准早就猜出来了。
他沉默片刻,继续道:“婉婉,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当年是不是给我写过一封信?那封信,我没收到。”
话音落地,孔婉歌愣了:“你说什么?”
慕容霆声音发涩:“婉婉,当年我和你……那一夜之后,我知道你怨我气我,可我眼睛看不见,也不敢出去找你,只想着等你消了气,回来我再和你好好道歉。可没想到,就在这中间,我爷爷派来的人找到了我,将我带了回去。”
“当时情况紧急,我让人四下寻了你一圈,没有见到,便先和他们离开,想着等我安顿好后就立刻回来接你,结果……”
孔婉歌接过他的话,神色冷漠道:“结果我等了你七天,你都没回来,呵,慕容霆,你觉得你说这些,我会信么?你离开的再着急,就不能给我留个纸条?你说你没收到信,那信如果不是你签收的,你怎么知道有这件事?”
孔婉歌莫名的心里有了一股气,沉下脸道:“慕容霆,你编故事至少也要编得有诚意一些吧?”
慕容霆毫不意外孔婉歌的反应,但他依旧觉得胸口闷得发胀:“婉婉……”
他起身拉住她,声音颤抖:“婉婉,我知道我说这些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发誓,我今天说的句句属实,我也没想到就这么几天,让我们错过了整整六年。”
孔婉歌看着他微微发颤的身躯,不知怎么,喉咙里那些刺人的话,就通通吐不出来了。
半晌,她僵硬道:“那你告诉我,信不是你签收的又去了哪里?”
说到这,慕容霆身上有些许杀伐之气。
“我怀疑信就是被给我下药的人劫走了。”
“什么?”
孔婉歌听他说,简直像天方夜谭。
她觉得一切都荒谬极了,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慕容霆,你不觉得太扯了么,如果真是这样,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先是促进了你我的关系,转头又劫走信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这人难不成是精神分裂吗?”
“婉婉,你说的这些我暂时也还没想通,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慕容霆认真看她:“我已经有了一点线索了,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揪出这个人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只是在这期间,你不能丢下我。”
这话说出来,孔婉歌沉默了。
男人的话虽然荒诞极了,但对照他之前和最近的种种怪异行为,仿佛一切又都可以解释的清楚,合乎逻辑。
怎么会这样呢?
整整六年的时间,她早认定了慕容霆是个穿上裤子不认账的渣男,她以为他是在玩弄她,玩弄过后想躲着她,远离她……却从未想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场误会。
那她这六年的怨愤和不满又算什么呢?
她怔怔在沙发上,只觉得人生简直和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慕容霆看她的样子,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在她身边坐下,顺势将她揽进怀里。
“婉婉,我也是在乡下看到了你的墓是空的,再结合之前的种种细节,才明白了你的身份的,我知道曾经是我不对,我不该在那样的情况下强行要了你……”
他话说的艰难,断断续续,几次险些说不下去,却还是强撑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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