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英吓得酒也醒了,说道:“她们逃不出王府,咱们快追。”
吴元庆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她们既是有备而来,自能全身而退,何必惊得人人皆知?让王爷知道了,反为不美。”
李红英道:“二哥,你怎么样了?想不到她们,竟是一群刺客,好在你没受伤,否则我真是万死莫赎了。”
吴元庆笑道:“没事。你哥哥可没这么容易便死。这些女子如鬼似魅,身法奇怪,武功诡秘,偏又来无影去无踪,兼之计划周详,布置精密,当真是防不胜防。”
林洁道:“不知她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你被她们缠上了,有如阴魂不散,倒着实让人头疼。”
李红英还不知他们已经遇上过一次,说道:“都怪我,请什么卖解女子来表演,哼,这些低三下四的江湖女子,能有什么好人?”
众人无心再喝酒,李愬便即告辞,说要依吴元庆之计去行事。李红英听说他们已经遇上过这批刺客,甚是担心,要留他们住在王府。吴元庆心想,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是被人惦记了,这王府中也未必安全。何况男子汉大丈夫,托人庇护,那也算是无能了。哼,与其躲藏,不如便大摇大摆的出去,下次再遇,下手可不能容情,定要抓她一个,方知到底是谁在暗算我。说道:“多谢三妹,我们山野草民,可住不习惯你这金碧辉煌的王府。我们还是出去住吧。”
李红英大怒,道:“二哥,你这不是讽刺我吗?我刚才还说,再金贵的鸟笼也是笼子,你这是笑我没有你们的自由自在。哼,我若要跟了你出去,你可别怪我。”
林洁笑道:“妹子这可是多心了,你二哥怎么会讽刺你?只是我们在这里住,还真有些不习惯,这倒不是虚言。”
李红英听林洁出言为吴元庆解释,心中更是不悦,心想你是谁,我自与二哥说话,要你插什么嘴?冷笑道:“你们要走便走。哼,好一个神仙美眷,我在旁边,当真碍眼得很。”
吴元庆一笑,当下告辞李红英,出得王府来。
过得几日,李愬果然轻松外放了个坊州刺史。作别众人,到坊州上任去了。皇上亦召见了吴元庆两回,谈些武功上的事情,却并不任命他官职,吴元庆也不焦急,只想着找到刺客和如何离间吴少阳、吴元济父子。
忽然一日,京中到处传言,说吴少阳病重,其子吴元世接掌军事,自称留后。这便是吴元庆所使的计谋,料想吴元济既在京城,听了这个消息,无论真假,心中必定大吃一惊,便会匆匆忙忙的赶回去,于是又与李祐商议,待得吴元济回去后,如何使计,如何叫他们父子反目。
这日吴元庆携了林洁在街上闲逛,忽然,看见前面几个大汉围住了四个人。林洁见那几个大汉身穿神策军服,心想那是他们在办案,我们不必理会,拉了吴元庆的手,正欲离开。吴元庆一瞥眼间,现被围之人,竟有两个穿着一品大员的官服,吃了一惊,心想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围住宰相攻捍?心中好奇,便慢慢的走了过去,心想,那两个大臣若是好人,可得救上一救。
众人所站之处是一条长街的尽头,平素甚为僻静,这时四下无闲人,却见几队兵到处巡逻守卫,想是防止闲杂人等进去。吴元庆拉了林洁的手飞身上了旁边屋瓦,在瓦上悄然而行至众人头上。伏在瓦檐之上,向下一望,只见那围在中间的四人,有两个年轻人似是跟班奴仆,那两个身穿朝服的,一个四十来岁,脸色白净,浓眉长须,生得威武雄壮,吴元庆认得是御史中丞裴度,心下更是吃惊。
另一人五十来岁,又黑又瘦小,但一双眸子精光炯炯,站在当地,自然凛然生威。只听他说道:“吐突承璀,你好大胆。你竟敢围攻朝廷重臣,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虽出征成德,并无寸功,皇上恕你罪过,你便该认真反省才对,行事却如此胆大妄为,真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爱护之心了,你对得起皇上吗?”
只见一个高高大大,脸上却白白净净的人尖声说道:“武大人,裴大人,你两位误会了,我并没有与两位大人为难之意,只是奉皇上旨意,有一件事相求。”吴元庆心想,原来这人便是吐突承璀,怎么长得这副模样?连眉毛也没有,那脸上肌肤白嫩有若孩童,偏生又长得这么高大,倒像小孩子的脸长在了大人身上一般。听他叫武大人、裴大人,心想难道那矮者竟是宰相武元衡不成?听说武元衡身材矮小而裴度高大,想来正是他们两位。却不知为了何事,这吐突承璀竟敢对他们如此无礼?早知道宦官专权,四大阉在京师横行无忌,却也没想到竟嚣张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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