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顾晚的眉梢一扬,目光却落在了任叔身后跟着的那个神清气爽的妇人身上。
她脸上还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一副余顾晚死定了的模样。
这正是前不久刚从医馆里跑出去的李婶子嘛!
余顾晚没搭理任叔的那个伤风败俗,直接把手里的蜜饯往任叔的方向一递,就好像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似的:“任叔,你吃吗?阿霄给我带的。”
任叔的脸一沉,直接把李婶子从身后拽出来:“光天化日的,你们两个也主意场合!”
“这话说的,我在自家门口,和自己男朋友谈恋爱,碍着谁了?”余顾晚的目光凉凉地扫过任叔和李婶子。
这个李婶子,余顾晚是知道的。
她家老头在外面挣不少钱,但不怎么给她,家里花多少钱,都是李婶子自己去挣。至于李老头,则一心扑在外面那个家里。
听说还是隔壁村的。
余顾晚在心里啧啧两声。
都是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大队长!就是她,说得那话,肮脏的不行!还说什么让钱明去我家偷人什么的!”李婶子就是个粗鄙的村妇,着急起来就骂,“我呸!全村也就余顾晚,你这么不要脸!”
任叔的脸一沉:“李婶子说得是真的吗?”
余顾晚手里攥着蜜饯,慢悠悠地说:“你怎么不问问李婶子是怎么说我的?”
“她一个老人,能说你什么?再说了,她年纪都那么大了,说你两句就听着!指定是你自己行径不断!你自己没有做让人误会的事情的话,她怎么可能那么说你。”任叔明显是偏帮李婶子的。
陆九霄皱紧了眉头,可惜他武力值和脑力值是够的,嘴巴却不如余顾晚利落。
余顾晚咬了一口蜜饯,凉飕飕地说:“这话放在李婶子身上同样适用啊,她没说什么,怎么可能会让我误会她想让钱明爬床啊。”
她顿了一下,瞧着李婶子和任叔的脸色精彩变幻,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没准还不仅仅是钱明,估计是想让村里的大小伙子都去。”余顾晚对任叔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来,“任叔这么帮婶子,你们的关系也……啧……”
她没有把话说全。
但不管是表情和肢体,都自然而然的让人多想了。
陆九霄悄悄地勾起唇角来。
李婶子哪里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小姑娘,别管是村子里的还是隔壁几个村的,哪个像余顾晚似的,一口一个爬床。
别人说了她,也不急着解释,把矛盾瞬间就调转过去了。
这么大的年纪了,李婶子何尝被人这样说过,余顾晚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尤其是她自己家的那个老头,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早就有人在私下里传过流言蜚语,无非就是什么李婶子不行,要不然李老头怎么可能在外面找人。
巴拉巴拉这一堆的。
李婶子再听余顾晚这么一说,直接坐在地上,两只手拍着大腿就开始哭:“哎呦啊!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好不容易拉拔大了孩子,一直清清白白的,今天就让这么个畜牲玩意儿泼了脏水了啊。”
任叔顿时就懵了。
老娘们的玩意儿,他哪里玩的过。
陆九霄也皱紧了眉头,站起来,稍微有些紧张地看着余顾晚,怕她招架不住。
哪知道余顾晚也啪一下坐在地上,拽着陆九霄哭:“我无父无母的,好不容易就开了这么个医馆,起先是有人污蔑,后来又被人一把火连家带医馆一起烧了!如今日子才好不容易好起来,又被这些个为老不尊的东西污蔑!”
“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李婶子和任叔这是要逼死我啊!”
陆九霄紧张地护着她:“别哭,别哭。”
低头,就看见余顾晚对他狡猾地眨了一下眼睛,陆九霄差点就没忍住,笑出来。
任叔一个头两个大,偏生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已经吃完饭了,陆陆续续往这边走过来看戏。
这么大的动静,就在自个儿家门口,陆母晚饭都没吃完,端着一碗面就出来了,结果一看,竟然还有陆九霄,气得当下就放下碗,指着陆九霄:“你给我滚回来!”
余顾晚要丢人就让她去丢,他们老陆家凭什么跟着一起丢人?
哪知陆九霄护着余顾晚,抬眸,冷冷地扫了一眼陆母。
陆母当下就没有了声音,看着人群里的那些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扭身关门。
眼不见心不烦!
儿子管不住,总能管的住自己的这个门。
余爷爷也扛着锄头出来了:“谁又欺负我们家顾晚了!觉得我们老余家没人了,就可着劲儿的欺负我孙女!”
这余爷爷是比任叔和李婶子年纪都大的,要谈尊老,那得把余爷爷摆在第一个。
任叔一瞧余爷爷的这副样子,头更大了,生怕自己在任期间,落个什么罪名。
他忙走过去,安抚余爷爷:“没事儿的,余叔!您别气,就是个误会而已,误会罢了。”
李婶子是早就已经没有了理智,她活了这么多年了,早不知道因为自家老头儿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多少年了。
借着这档口,开始撒泼。
“好!小余你厉害!张口闭口就诬赖你婶子偷人!大家伙给我评评理!我过来看病拿药,小余一口一个偷人!我活到这个年纪了,晚节不保啊!”
余顾晚也趴在陆九霄的怀里哭,肩膀一耸一耸的。
但陆九霄分明听得到她压低了的窃笑声。
“婶子这话说的太不讲理,我分明是顺着您的话说的。二牛都在我医馆里干了多久了,是跟着我学的中医,你们中午一来,张口闭口二牛和我有什么!
我这么一个小姑娘,讨生活容易吗?你们上下嘴一碰,我清白没了!这是阿宵不介意,不拿这些话当话!
这要是碰上一个较真的!我可怎么活啊!我还这么年轻,熬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熬出点头来。您仗着自己年纪大,张口胡说,我顺着您的话说了两句。
您就哭死苦活的,任叔是大队长,我不好说什么,但一来就给我摆脸子看。别说您晚节不保了,我现在就去跳井去!也换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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