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起彼伏

第十章 此起彼伏

曾蒙领着一干人刚走到城门口,门洞中迎面驶入一辆雪白独角兽拉的香车:

独角兽银色长角上拴着火红的一个铃铛,“玲玲”作响;车厢通体用海中沉香木调花而成,车窗紧紧闭着,素色车帘随风轻轻**起,露出一个俏丽旖旎倩影,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淡雅清香,沁人心脾。

众人个个看得发痴,车窗却不经意间被一只玉手推开小缝,露出美人眉眼一角,轻瞥扫视,宛若春意游身。

“咦!”

车中传出羞答答一声娇呼,哄得道旁少年们脸上发红,身体发热,个个跃跃欲试,想要窜上前去,一把扯开车门、冲进车内一亲芳泽。

楚云却如坠冰窖,腰间口袋所藏丹药如像是一个无底冰洞,将体内元气大量吸走:

初始细若游丝,随后就如洪水猛兽般不可控制。

心中发狠,不由牙关紧咬,脸上青色笼罩,浑身禁不住瑟瑟发抖。

伸手欲搭向义父肩头求救,手臂被冻得抬不起来,如有千钧之力相压;没多会,好像魂魄也一点点被吸入丹药之中,渐渐意识变得若有若无。

迷糊中,恍惚一道白光窜入体内,拽着冰冷丹药向衣外牵去,自己魂魄被这道白光一同引走。

不由自主向后退行。鼻洼鬓角冷汗狂飙,寒冷如刀的北风吹在脸上,倒似夏风般炙热。

正当此时,一只青色巨手从天而降,夹着一张金色符篆将神秘白光挡在身外。

符篆中排山倒海巨力刹那轰入体中,罪魁祸首的那枚丹药就被强行挤入肚脐,钻过体肤,在丹田中跳了几下,千斤坠般沉住不动。

冻感稍减,勉强睁开双眼,一张白眉长须的中年脸孔不偏不倚歪在眼前,凤目中掠过一丝得意,恰是给他丹药、偷他灵石的骗子算士。

“啊!”

楚云吓得向后一跃,丹田中那枚丹药随之一震,冷寒冰气再次从中射出,由丹田中逆流刺入心房,冻得周身又是一阵冷战。

“臭算士,你敢阴小爷,他奶奶的臭贝壳,看小爷今次不打碎你的王八盖子!”

明白此事大有蹊跷,同这青衣算士脱不了干系,恼羞成怒举起手中木棒,大力向青衣算士死命砸去。

算士倒是沉着淡定,不慌不忙用布幡的银杆儿将木棒架开,跳步闪在一旁,左手不断掐诀,口中喃喃念咒。装腔作势一番后,掸掸袍袖,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楚云更加恼火,骂骂咧咧举步要追,可是双脚好似陷入泥沼,怎么用力也挪不出半寸,急得通体透汗。不知所措之时,耳边传来青衣算士玩世不恭声音:

“今夜丑时,老爷子在你家渔村后山等你。臭小子有胆不来,擎等着化作冰雕喂鱼吧……”

少年犹疑不定,四下并无算士身影,不但香车早已行远,义父一干人也不知去向何处。

城门中稀疏步音响起,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道:

“臭小子,东张西望找谁家漂亮妮子?告诉夏叔叔,若说这偷香窃玉,俺绝对算是本村一条好汉,就说隔壁村儿的李寡妇……”

“夏叔叔……”

楚云惊觉双脚恢复如常,转手一把捂住身后矮胖中年男人臭嘴,架着他向城外走去。

“你义父寻你良久,臭小子是不是追着美女香车,跑去偷看人家洗澡?”

夏猛一脸坏笑捅了他腰眼一下,冰冷寒气又从丹田中窜入楚云腰间,疼得他蹦起一尺多高。

无奈打定主意,今夜爬也得爬去后山找那青衣算士,恳求解救之法。就算他走时危言耸听,不至于被活活冻死;长此以往,日后放屁打嗝也成要命之事,日子实在太过难熬。

支吾着将话岔开,夏猛矮身把他背于身后,甩开双腿出城去追渔村队伍。

楚云在他背后一颠一簸,丹田中的神秘寒丹不时发出道道寒气,刺得他痛不欲生。

背着他的夏猛从生感应,三角眼中闪过一丝凶焰,唇边凝住轻蔑冷笑。

追上渔村众人,共同在出城十里处驿站买了大车票,坐上大车回家。

一路上,楚云不停“哼哼唧唧”躺在车中角落。别人只道他新伤未愈,疼痛难捱;其实是寒气渗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被冻得隐隐裂开。

好不容易熬到曾家村,天色大黑。众人下车各自回家,楚云闷头不响拄着木棒,一瘸一拐跟着义父,回到自家木屋。

进屋之后,热了些前日做好的粥饭吃下;义父将他放到**,换了内外裤子,又烧来热水用毛巾将血渍擦去,轻轻用手将血痂抠去,重新上了药,给他盖上被子,转身独自一人到院中盘膝打坐。

楚云盯着月光下义父独臂身影,以他的影子为晷针,盘算着子时就得脱身前往后山,寻找青衣算士。

不多久,义父身影笔直向南,正是子夜已至。

心中急如热锅蚂蚁,恨不得背生双翅飞出屋外。

月影西斜,楚云愈发心惊肉跳,如此拖延下去,岂不是要与算士失之交臂?

无奈翻身坐起,正想对义父解释来龙去脉,好放自己离开。却见义父右袖又是一抖,香风一迷,人又歪头栽到**。

屋外遁光一闪,夏猛倏然闪身进入小院,立在曾蒙身边冷笑道:

“那算士行得好手段,无声无息就给这小子下了道儿。咱刚才探查一番,发现他丹田中有一个冰寒之物,不知是什么鬼玩意儿……”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他既传音后山丑时相会,咱们就去会他一会……”

曾蒙睁开双目,眼中迸出狠辣之色。

二人一前一后遁出院中,向着后山方向急速飞去。

过不多时,一道青光撞入木屋。

光芒散去,青衣算士泰然自若站到楚云床边,目中摄出骇人神光,小心翼翼地四下扫量。

左手袍袖一卷,楚云被他轻松收入其中。

右手一道符篆在空中闪动几下,贴到木**,神奇地化成楚云模样,背身睡于**。

口中法诀念起,一声真言

“临”

屋中“嗡嗡嗡”出现一只青色小蚁,飞入灶台角落,隐而不见。

心满意足转身飞出屋外,向着海边方向疾速遁走。

一刻之后,木屋中飞来一个娇俏身影,拔出腰间赤色玉箫,对着符篆所化楚云虚像凌空数点,虚像消弭不见,符篆在空中自行燃烬。

女子未卜先知,从怀中掏出一面青铜宝镜,对着屋中施法照了一圈。

青色小蚁在白光中无处遁形,被强行拉扯而出。

女子噗嗤一笑,将小虫轻易抓在手中,柔荑一合,数道白光在掌间流闪。

再开手掌,青色小蚁变为白色玉蜂,在空中盘旋一圈,顺着青衣算士遁走方向径自飞去。

“奴家就知你有古怪,果然是这调虎离山之计。”

女子娇啐,手中摸出一张传音符,在口边低语几句放飞空中,腾云追着玉蜂一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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