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暧晗见粟耘为难,更觉有意思,轻轻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道:“放心,我一定会等你,你会平安回来的。”
粟耘的脸颊烫热,这么温柔的栎阳暧晗几乎能够融化掉自己的心,脑中莫名的闪过一丝嫉妒,嘴唇蠕动了一下,忍住而没有说出口。
栎阳暧晗却轻易的就看穿了粟耘的心思,低声问:“怎么?有话想说是吗?”
粟耘一惊,忙又敛下眼眸,“没、没什么。”
“耘儿不诚实哦,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明明是有话想说,真的不想说就算了……”栎阳暧晗不过是逗逗粟耘,没想到对方却是突然紧抓住了栎阳暧晗的袖口,表情紧张而又激动。
栎阳暧晗收敛了笑容,眉心微微蹙起,语气也严厉起来,“说出来,无论是什么都说出来,你我之间不该如此。”
“我不想将殿下让给别人。”粟耘低吼着冲口而出,猛然扬起的脸上目光坚定而挚烈。
栎阳暧晗愣怔地回望着粟耘,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粟耘的头渐渐地垂下去,声音略有些嘶哑,“你将贵为一国之君,日后会有后宫佳丽三千,我、我……”
栎阳暧晗听到此话,更觉诧异,“耘儿,我是不明白,你为何如此肯定我日后会登上皇位,但若真的如此,我也不会如你所言的那般后宫佳丽三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你不信我?”
粟耘紧紧地咬着牙关,有些事他当然知道,前世便知道了,栎阳暧晗会接替皇上,会拥有他的皇后,会有他的后宫,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
这一世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有所改变吗?粟耘不知道,也不敢想下去,不过这种嫉妒之心,却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粟耘收拾心情,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不再如方才那般悲伤,道:“是耘儿想多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栎阳暧晗抓过粟耘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上,嗓音温和地道:“我只将你放在心上。”
粟耘的心仿佛被涌入了一股暖流,让他整个心都温暖起来,此时此刻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反而显得狭隘了。
粟耘点头,又被栎阳暧晗紧拥入怀中,两人还是难分难舍,但是外间已经传来了小柱子对桂原的质疑声,“你就算是否认也没有用,那批布料就是贡品,私自贩卖贡品,你是嫌命活得太久了吗?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啊?”
粟耘蹙眉,栎阳暧晗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处理此事吧,我也该回去了,若是有需要,随时可派青山绿水来寻我,他们会有办法传递消息给我的。”
用力点头,粟耘的手却仍是不愿意放开栎阳暧晗,深深地又望了他一眼,粟耘猛地伸手勾上栎阳暧晗的脖子,狠狠地吻上对方的唇。
不好的预感,仿佛这会是最后一次见面,粟耘不知自己是否因为太过不舍,才会有这种感觉,他真的不想放开对方。
栎阳暧晗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粟耘的强烈心跳,激动的情绪和不舍得情感,他自己也是如此,这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感情,在这几日中几乎是全都体会过了。
粟耘推开栎阳暧晗,转身出了偏厅,若是再待下去,他恐怕今日就走不出来了,冷静下来之后,发觉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展开一看竟是桂原的供词,看来栎阳暧晗早就审问过他了。
粟耘回到粟府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福伯见到粟耘回来,忙迎了上去,“大少爷,您这是去哪儿了?老太爷和老爷都很担心您,奴才现在就命人给您准备晚膳。”
“不必了,我有事去找我爹。”粟耘说着便朝潇枫苑而去,小柱子紧跟在粟耘身后,他凑到福伯身旁低声道:“福伯,准备些饭菜送到老爷房里吧,大少爷都还未用晚饭呢!”
福伯赞许的看了小柱子一眼,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这就去让下面人准备。”
潇枫苑中,粟豁达的心思沉重,最近烦恼的事情太多了,粟耘要出征,他还不知该怎样才能让粟耘不要去。
郡主被皇上请入了宫中,他也还不知该如何去求皇上将她放出,放出来后又当如何处置才好呢!
这两件事相当棘手,粟豁达却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对于郡主的事,他甚至不敢与粟远堂商量,他不知道爹会想怎样处置巧冉。
粟耘走进粟豁达的书房,见到对方手捧着书,眼睛却看着窗外,俨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爹,你有心事啊?”
粟豁达都不曾发现有人进来,直到粟耘开口的同时已经来到自己面前,忙回过神来,“没、没什么,你去哪儿了?之前爷爷想见你,一直都未找到你。”
粟耘不客气的从粟豁达的桌上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水,猛灌了几口下去,“因为有些事要办,所以出去了一下。”
粟豁达抢下粟耘手里的茶杯,“怎么一下子喝了这么多冷茶进去,对身体不好,你是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的吗?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啊?到底是什么事?”
粟耘迟疑了一下,抬起头目光望向粟豁达,“爹,你想如何……”
粟耘的话还未说完,书房的门便从外面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粟远堂,之前他就一直在找粟耘,现在得知粟耘回来了,忙也赶了过来。
粟耘见是粟远堂,急忙走上前去扶他,“爷爷,你怎么也来了?”
“还不就是为了来找你嘛,你一早上一声不响的就出去了,我四处找你,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粟远堂瞪了粟耘一眼,但并非十分严厉的。
自从粟耘不再痴傻开始,便让粟远堂和粟豁达感觉到粟耘不再是一个孩子了,甚至他的才能连皇上都很看重,在被皇上软禁的那段时日里,其实粟远堂和粟豁达心里也有一些自豪与骄傲的。
粟耘离开三日后回来,将他所做的那些事告诉了他们之后,他们就更感觉到粟耘日后的前途无量,只是这次他出征,让他们很是不放心,毕竟粟耘不会武功,身子又不太好。
粟远堂想及此事,心中又是一阵担忧,长叹了一口气,看得粟耘于心不忍,道:“爷爷,耘儿长大了,您不必如此担心耘儿。”
“是啊,你确实是长大了,人也愈发的聪慧,比我和你爹都强,爷爷没想到你能够将皇上的事办得这么好。”粟远堂由衷地赞许。
粟耘心中是诸多的无奈,今日的局面是由于前世被杀,重生后有些事早已知晓,还有一些事便可推算出来了。
“爷爷可别这样夸赞耘儿,耘儿可是会骄傲的。”粟耘借着这句玩笑话,笑出声来,也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
“耘儿现在确实很让爹为你骄傲,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这样的一天。”粟豁达在粟耘的肩膀上拍了拍,“对了,方才你想对爹说什么?”
粟耘迟疑了一下,看看粟豁达又看看粟远堂,那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粟远堂对粟耘道:“耘儿无需顾虑,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便是,都是自己家人。”
粟耘点头,脸色渐为凝重,“耘儿有些事本是不急的,慢慢处理也没什么,但因耘儿很快便要随军出征,不知何时……耘儿觉得这事还是有些棘手,便想要找爹爹商量一下,此事还是有爷爷和爹爹做主,无需顾虑耘儿。”
粟远堂和粟豁达听粟耘此话,便知是和郡主有关之事,粟豁达率先开口道:“巧冉这次实在太不像话,说什么请来大师为耘儿驱魔,差点儿害了耘儿性命。”
“此事倒也没什么,郡主是为了给耘儿除魔,只是碰上了贼人,听信了他们的话,才酿成错误,若是爹想让耘儿在皇上面前求情,将郡主接回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粟耘缓缓道。
“不可。”粟远堂厉声道,“郡主这次太过分了,说是请来的大师有问题,我看是她自己有问题,她早对耘儿母子心存怨怼,若是如此轻易的便将她带回,恐她日后不会再犯此类错误,该给他一些教训才行。”
“是,爹说的对,此事我也是一直在斟酌着,只是不知该给她怎样的教训才好,故而烦恼着。”粟豁达无奈摇头,“是我之前太过纵容,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的局面,说来我也是有责任的。”
“爹爹不必自责,这事耘儿方才也说了,其实事情不大,再怎样也不过是咱们自家之事,但现在……”粟耘说罢顿住话头,他也还不知该如何将此事对粟远堂和粟豁达说出来,不知他们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耘儿,难道还有别的事情吗?究竟是什么事?你明说吧没事。”粟豁达见粟耘如此迟疑,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而且还必定是和郡主有关的。
粟远堂也同样对粟耘鼓励道:“是啊,有事就直言吧,不管是什么事,有爷爷和爹爹给你做主呢!你放心的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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