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军都督府。
朱寿坐在主位之上,而陈瀛,郭登,赵辅等人坐在偏位置。
郭登老朱家的姻亲,在月前履新进入了五军都督府,掌管十团练营。
而赵辅也是履新,从居庸关调了回来,担任五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掌管三大营中的前军营。
这十团练营,京师三大营在原先的历史中,已经掌握在兵部的手中,也是开启了文臣带兵的序幕。
但现在土木堡,勋贵集团并没有就此覆灭,再加上陛下平衡之处玩的好,先是跟文官徐有贞来一出师徒情深,混在一起,而后又跟在辽东领兵打仗的石亨当起了笔友,将石亨也挑拨的小心脏乱跳。
朱见深重治亦重武。
故现在的文武体系并没有乱,甚至比之前还更加稳固了一些。
“徐有贞今天入的京,此番入朝,不仅杀了心怀不轨的首阳大君,还为大明争取来了朝鲜的大北方,看来,徐有贞入阁拜相,已不可阻挡了。”成国公朱寿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看星星的鸟人还真的有点本事呀。
“说来也奇怪,这徐有贞怎么忽然就得到陛下的看重了呢。”赵辅开口说道。
赵辅山东人,原济宁左卫都指挥使,土木之变后,率军进入京城,被布置在了居庸关一线。
居庸关未经大战,比不上韩青,石亨,陈瀛,朱寿等人的战绩,只是在追击的围堵也先溃部之时,才立下些许功劳,而后升任副总兵职,先后镇守怀来,居庸关。
现在也是当立之年,历史上的成化犁庭是他打的,藤峡瑶民起事也是他与大明另一个文人大将韩雍平定的,是朱见深的爱将。
能文能武,能说会道,为人豪爽,喜结交权贵,虽在成化年间,屡遭御史弹劾,但却一直无事,而搜套之策,就是赵辅在廷议的时候提出来的,出三边搜套,却无功而返,算是一个污点。
有人说他的战绩当不得数,有些虚假,但也有人认为他是真的能打。
“徐有贞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啊,确实有能力,陛下啊,也喜欢这种人,跟他呆的时间比于太保还要久,这次徐有贞出去之后,陛下在朝会之上都很少在发表自己的意见了,想来是因为徐有贞不在京师,陛下少了一个出主意的人。”陈瀛开口说道,实际上他并不是很讨厌徐有贞,相反,他觉得徐有贞跟普通的读书人不同,少了一点小家子气,对其却是十分看好。
可朱寿还是记得那日在乾清宫中,徐有贞拿话压着自己,让自己在陛下面前丢尽了颜面。
“哼,泰宁候缪赞了,徐有贞以本国公看来,只是一个,只是一个有些能力,有些胆识,有些聪明才智的小人罢了。”
听完成国公的话后,郭登哈哈大笑:“成国公啊,你这是在骂徐有贞呢,还是在夸徐有贞啊。”
赵辅听完之后,暗暗记下。
自己入朝为官,一定要傍上一只大腿啊。
成国公算是一条大腿,可自己不是勋贵,很难进入他们的圈子里面,成国公方面,还要多下功夫,徐有贞那里也不能闲着。
能抱上一个大腿就抱一个大腿,要是两个都能抱上,那更好……
朱寿被郭登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当然是在骂他。”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当然,徐有贞走了这些时日,陛下还会不会像以往那样器重也是个未知数啊,再怎么说,恩宠都是凭借着陛下心中的喜好,若是生疏了,只怕徐有贞也要费尽心思了。”陈瀛缓身说道。
众人也都是点头应是。
“宁王的事情,听说了吗?”郭登忽然眯起了眼睛,而后缓声说道。
“纵容宁王府官吏欺压百姓,被江西巡抚韩雍告发一事吗?”
“对。”
“涉及宗藩,兹事体大,前朝的人尽皆知,但奏章于太保一定没有给陛下,估摸着现在也在发愁啊。”陈瀛开口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宁王府不是也跟于太保有过节吗?”
“对,宣德八年不也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宣宗皇帝,也并未严惩,再怎么说也是天子家事,陛下尚且年幼,就更不能掺和进来了。”郭登接话道,”这次又是宁王府啊,不过于太保换成了韩巡抚了。”
“韩巡抚是个有能力,有胆魄之人,在应天府的时候,本侯曾经见过他,确实是人中豪杰,他三十岁不到,就解决了两广之祸患,现在调往江西,跟于太保一样,也跟宁王府过不去了。”
成国公朱寿听着二人的谈论,眉头紧皱。
“各地宗藩只怕官员弹劾,可就这宁王府却是一点都不惧怕,行事多为霸道,看来,祖上的恩恩怨怨迟早有一日会爆发出来啊。”
“成国公,切莫胡说,宁王府如何行事,与我等无关。”陈瀛赶忙说道,几个月前,可是因为嘴巴挨了板子,这好了伤疤,可不能忘了疼啊。
朱寿也知道陈瀛是为了自己好,当下并不生气,只能转移话题:“宫中开始削减用度,停止采买,这也有奇怪啊。”
“天子的家事就不用乱猜了。”陈瀛赶紧说道,而后眉头一挑,笑着说:“成国公,敢不敢打个赌。”
“打什么赌。”
“陛下,停止采买,肯定是有用意的,为了促成某件事情。”
“你不是不让猜吗?”
“我们没有猜,我们在赌……”
……
宫门外。
下了朝后,张保跟着官员们一起出了宫,而在宫门外,一架马车缓缓而来。
张保看到后,喜笑颜开。
马车停稳之后,徐有贞拉开帘布,探出头来。
现在正是下朝的时候,官员们也都看到了徐有贞,当下便有一众官员直接过来,跟徐有贞问好。
徐有贞也是一一回礼。
而后又用陛下召见的理由,从众多热情围堵的官员中间抽身而出,走向了张保。
两人互相见礼。
“陛下可是时常挂念徐都御史啊,不过看样子徐都御史在朝鲜应该过的不错,瞅着比以前敦实多了,就连气色也是红润啊。”
这调笑得话,让徐有贞听的可是老脸一红,在朝鲜当山大王日子确实潇洒,再加上还有佳人共度良宵,这气色想不好都难。
“张公公说笑了,我也是时刻挂念着陛下啊,虽隔着一片汪洋大海,但我心,永远都是大明心,时时刻刻都陪在陛下的身边。”
张保听着脸色有些不对,这怎么听着那么吓人呢。
“徐都御史,陛下等着呢,进宫吧。”
“张公公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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