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平也许是出于职业上的习惯,下山的时候,手里没忘了带上刚才的铁扦。现在看见一队火光把去路给堵住,他就拧过头来,对着大伙儿喊上一声:“大家别慌,跟在我身后,免得走散了。我会冲出一条血路的。”
这个时候,黄天平身后的四个人,做其他事可能还能干点啥,做这种打打杀杀的活儿,还真不行,还真得依靠黄天平了。所以,听得黄天平如此说,四个人就都自觉地跟在黄天平的身后面。
黄天平带头冲到火光队前大约十米左右,把他手上的铁扦在空地上呼呼地耍了一套棍术后,就大声地说:“我有言在先,刚才大家也看到了,这不是跑江湖上的杂耍。这是真的棍术!更何况我现在手上拿的是钢扦,只要稍稍碰着谁,是绝对起不来的。所以,聪明的话就往两边闪开,让出一条路来。更何况,我们并没有盗墓,只是配阴婚而已,说起来还是行好事,你们就别作无谓牺牲品。”
火光队的人其实不是被黄天平那番说话说得不动的,而是被他之前打的那套棍术给镇住的。毕竟黄天平是真有料的人,用钢扦耍棍术,既有棍的灵动,更有钢扦的沉实与威力。那呼呼生风划过的钢扦,看着就知其厉害,别说是碰着了。真要碰着那钢扦,估计比黄天平警告大伙的还要厉害。
所谓的行外看热闹,行内看门道。黄天平耍那套棍术的时候,大家是停下了脚步在认真地看,那一招一式,把懂行不懂行的都给镇住了。大伙就愣着没有了一句说话。等到黄天平打完棍术,又说了一番真心说话后,大伙儿就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毕竟被叫醒过来绕到这坟山后面,只是为了捉贼,又不是保家卫国,拼命的精气神就没有那样足。更何况黄天平说得明明白白的,人家只不过配阴婚而已。这配阴婚在晚上进行,就显得比较合理,不知这事是否真有误会在里面?
这一个下马威后,又是一番劝说,大伙心里头就犯上嘀咕,
更加的显得犹豫不决起来。大伙儿里没有一个人哼句声的,也没有一个迈步向前的,举着火把、打着手电筒,脸色黑黑的就杵在那儿,既不上前搏斗,也不后退半步让路。
黄天平是个懂得分寸的人,彼此互相僵持,就要各让一步,事情才能化解。不然就得来个你死我活了。人家站在那儿,棍术看着你打了,说话听你说了,然后还真闪出一条路来,那这面子就没地方儿搁了。
所以,人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已经是最后底线了,黄天平觉得还是不要去触碰,否则就说不清后果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尊重对方的底线。这样一来,想回到停放皮卡车的地方就很难,左边因为草木比较茂盛,火光队也没人站那里,黄天平就带队从那里走避。
果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虽然黄天平他们没了皮卡车,也不知走去的那条小道通往哪里,但是,至少,没有伤及人员,又把事情办完了。
一行五人从小路上往前走去,只要再看见高速公路,就可以沿着高速公路的方向往来路走,总能走回到城里去的。到时这事办完成了,损失一辆皮卡车又算得什么?最重要的是,这次顺利完成任务并且不死人!这个已经是和猛鬼学哥打交道以来最大的胜利了。
五个人在黑夜里晃晃悠悠的摸索着前行,可就怎么也没再看见过高速公路,并且完全不知道在往哪里去!这条本来就不是路的小径,左弯右拐的,把他们引到一条山间小路上时,其实是在往更深的山村里去。
所以他们是越走越静寂,越走就越荒僻。山风起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有点渗人汗毛了,大山的剪影巨大而吓人,有叫不上来名字的夜间出来觅食的动物从草丛底下嗦溜溜地蹿过,吓得李倚露抓住马维久的臂肘颤着声音问:“这到底是去哪儿啊?我怎么越走越害怕呢?”
马维久于是握了握李倚露的手,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去哪儿。但请相信黄大哥,他会带着我们
走回城里去的。到时候,你那猛鬼学哥安心于在下面过阴婚生活了,就没有鬼来打搅我们了。我想啊……”
“你除了想坏事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呢?呵,马维久?”李倚露不屑地抬起头来问马维久道。
马维久顿时如泄气的皮球,叹上一口气,说:“怎么我想的就是坏主意呢?我们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想想如何成个家,生个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又有什么不行的呵?可一到了你嘴里,就是坏主意了!”
这样子喁喁私语着,忽然听得邓发坚“嗨”了一声,众人抬起头来,不远处有一间合字型的房屋,就掩影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下,在夜色中隐隐约约地呈现出灰黑色的轮廓来。因为太孤单了,又是在下半夜里看到,那屋子就跟坟墓一样默默地躺在山脚下,给人诡异得很的感觉!
那搭骨师借着这个机会突然说,“黄大哥,你看天这么黑了,回城里的路途又遥远,咱们能不能借这间屋子住上一晚啊?”
黄天平一听,脸上就有点犯难了,“我说兄弟,按理说这么晚我们应该留在此住一晚的,可我总觉得那屋子阴森森的,人还没住进去,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大伙儿认为,黄天平只不过是感觉到不得劲儿而已,又没有什么看到过和听到过令人害怕的事,与其让大伙在山沟沟里露宿,倒不如借住农家一晚。
于是上前敲开那户人家的房门,那人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说:“啥?你队要借宿?好哩,我一人睡,正怕呢。昨天傍晚我婆子难产,连鬼仔还没生出来,就双双死去,正停在南屋外间里呢。”
李倚露一听就炸毛了,这户人家的南屋外间可躺着一尸两命呢!虽然李倚露也接触过猛鬼学哥,对那些东西并不陌生,但是和死人住在一起还是第一次,正要回绝,却被马维久一拉,就听得邓发坚说:“大哥,怕啥呢?我们是做白媒这一行的,没啥忌讳的,谢了!”
(本章完)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