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举棋不定蒋介石
“七七”事变之后,日军驻华北军司令部抽调在日本国内的第5、第6、第10师团也进驻华北,日本的关东军向天津增派了大量的炮兵和坦克部队。7月25日,日军攻占廊坊。7月28日,日军向南苑的中国驻军进攻,双方激战,死伤惨重,第29军副军长佟麟阁、132师师长赵登禹及大部分官兵英勇牺牲。日军乘势占领南苑、清河等地,平津危急!
一石激起千层浪。
芦沟桥的炮声,在国民党的高层领导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当时的蒋介石也不是不想抗战,基于国力、军力诸多方面的原因,他曾筹划了诸多方面的战备工作。7月初,他在庐山举办训练团,并亲任团长,集训军中高级干部和社会名流,意在统一意志,加强战备。孰料“七七”事变来得如此突然,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庐山有座别墅,因主人的显赫而驰名中外。这就是蒋氏夫妇的别墅,人称“美庐”,也叫美龄宫。
这是一座西欧哥特式的建筑,欧式楼体,尖顶拱廊,门前的河水幽幽的,清澈见底,水流不大,流速湍急。别墅四周耸立着许多千年古松,调节着气温,使这儿更加阴凉宁静。别墅由不规则的花岗岩砌成,色调灰暗,从外面看并不十分雅致,但内部的格调堪称精美绝伦。这里会议室、游艺室、卧室、餐厅等一应俱全。
这座别墅原来的主人是一个名叫巴瑞的英国女士,因为仰慕中国第一夫人的风采,便将别墅送与蒋氏夫妇,蒋介石亲取其名为“美庐”。
美庐的院子里有一处凉亭,蒋氏每早常来这里散步。这一天他起得特别早,一个人站在凉亭里老僧入定般的一动也不动。宋夫人踏着山边的小径步人凉亭,她将一件黑色的披风披在丈夫的肩上说:“大令,山风太凉,还是回屋去吧!”
蒋氏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大令,你先到屋里去,我还要想一些事情……”
东方的天际出现一抹亮色,深谷中的鸟鸣开始回**,混沌的空间显现出各式各样的形态。今天的中常委会要在这里召开,商讨抗日大计,高级领导层中的思想并不一致,会议会开成什么样子呢?蒋介石的心中很乱,一直理不出个头绪来,他骂着“娘希匹”向室内走去。
国民党中常委会开了整整一天,吵得乱七八糟。若是往常开会,蒋介石的大臣们总是小心翼翼地揣摸老头子的心理,然后发言。今天的开场白蒋介石只说了这样几句话:“芦沟桥事变,全国震惊,平津告急,是战是和请大家发表意见。”
也许是今日讨论的议题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也许是老头子的心思无法揣摸,因而会议上每个人的发言都是直抒胸臆,争执得面红耳赤,主战派、主和派阵线分明。说到抗日,冯玉祥激昂慷慨:“我早就说过,日本人的野心很大。民国二十年他们攻占满州,而我们却一惟退让,和他们签定‘塘沽协定’,后来日军入关,我们又与他们签定‘何梅协定’、‘秦土协定’,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一个老虎要吃人,你一会儿扔给它个猪腿,一会儿又扔给它个猪头,这种做法只能使老虎的胃口越来越大……如果你对着老虎放一枪,把他打跑了,就屁事也没有了。”
冯玉祥的话刺痛了在场的许多人,蒋介石皱皱眉头把目光转向窗外。汪精卫貌似公允地说:“焕章兄此言差矣,如果没有当时的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政策,坚持以时间换取空间和攘外必先安内的大政方针,能有今日四方安定、万众一心的统一局面吗?”
以坚持“绥靖政策”避免与日本人正面冲突而闻名的军政部部长何应钦与冯玉祥素有宿怨,见汪主席批驳冯玉祥,也见缝插针把冯玉祥刺了一下。他说:“汪主席说得对,‘九一八’之前不是还有人拥兵自重,处处与中央为难吗?”他指的是1930年冯玉祥与阎锡山联合反蒋的“中原大战”。何应钦又不满地说:“哼……国无宁日,又何谈抗日呢?”
冯玉祥被人刺到痛处,脸上红红的,也不好发作。蒋介石见人们的争论有些跑题,便不失时机地说:“我的意思是在目前局势下,对日本人是战,是和,请大家不要离题太远。”
冯玉祥接了蒋介石的话,又把矛头对住何应钦说:“这个话,应该问问何应钦:你身为军政部长,日本人兵临城下,你们军政部有何对策?”
何应钦侃侃而谈:“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国内目前的情况是‘七七’事变之后,共产党一惟鼓吹抗日,凭他们的装备,凭他们的兵力,能抵抗住日本人吗?大家可想而知。这分明是个阴谋,中日两国开战,共产党便可从中渔利……”
这些话说到了蒋介石的心坎上,他赞同地点点头。
何应钦又说:“敬之认为,和则存,战则亡。政府应该不惜一切力量阻止战争爆发,方能保存实力,以雪国耻。”
白崇禧虽不是中常委,也被请来参加会议。他不满地说:“敬之兄,你身为*要员,在日军进逼之即,老是鼓吹和谈,这与你军人身份难符呀!”
“敬之兄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并非危言耸听。我们不必激动,还是冷静下来讨论问题。”外交部长王宠惠劝解着。
何应钦说:“健生说我一惟鼓吹和谈,这里有一份公文不妨念给大家听听。”他从包中取出一纸公文,把中日的兵力、装备情况逐项念给人们听,他最后的结论是若中日开战,中国必败。
冯玉祥站起来对何应钦怒目而视:“军政部长的论调如此悲观,叫你的部下如何打仗?”
宋子文也走过来说:“敬之兄,依你的看法,中日交战,中国必败,是吗?”
“是的,不是必败,而是速败!”
“你认为中国方面能坚持多长时间?”
“多则一月,少则10天。”
冯玉祥拍着桌子:“听听,说这是啥话!”
白崇禧说:“敬之兄,你也太小视中国人了。”
何应钦也不示弱,他在室内踱着步子,摇头晃脑地说:“此乃国父之言,难道孙总理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糊涂,糊涂!”蒋介石也生气地说,“国父的话是十几年前说的,今日中国的国力、军力怎能同那个时代相比?中日之战前景固然艰难,也不至于十天半月就会亡国。”
在公众场合,何应钦最怕蒋氏的批评,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员,怎能受此屈辱,心里恼火,又不便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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